“啊？”彭思晨似乎没想到楚天祥会这么说，不敢置信的问了一句，“你认真的？”
“你不是认真的吗？”楚天祥邪笑勾唇。
“我当然是认真的！”彭思晨愤怒的喊道，“我随时都能去死，但死之前我总要衡量一下值不值得，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死！”
“哈哈…”楚天祥毫无顾忌的放声大笑，“就说嘛，承诺什么的是最不可信的东西！死，也是最没用的表现！所以，别再用所谓的承诺搪塞别人，麻痹自己！”
“舅舅，你怎么了？”糯糯的童声传来，楚天祥宠溺的刮了刮孟晨曦的小鼻子，“小鬼头，醒了还吓舅舅！”
彭思晨第一次失控的时候，楚天祥就发现床上的小人睁开了迷茫的眼睛，看到床边这么多人又快速闭上了，只不过小手却赖在楚天祥手里不安分的乱动。
手心的痒意让楚天祥心情格外愉悦，也意识到了外甥女的亲近。
“舅舅，曦曦很乖哦！”小团子傲娇的仰起脸，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楚天祥一阵恍惚，眼前的小团子，无论样貌还是神态都像极了妹妹，就连软软糯糯的声音都很像，果然，血缘是个神奇的东西。
不过，这孩子有些过于理智了…
“曦曦这么乖，想要什么奖励呢？说出来，舅舅一定想办法给你安排！”
小团子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舅舅，你帮我给爸爸打个电话好不好？曦曦好想他，让他回家好不好？”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孟成林疯狂给楚天祥使眼色，孟家竭尽全力隐瞒的真相该不会就这样被拆穿吧？
“曦曦呀，爸爸要工作，要挣钱给我们家曦曦宝贝买漂亮衣服，等他忙完就会回来的，宝贝要乖乖的，要听爷爷奶奶的话，好不好？”
楚天祥努力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一点，他能感觉得到这孩子很聪明，而且察觉到了什么…
小团子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来，“我就知道，爸爸只喜欢妈妈，他们自己出去玩，根本不会想起曦曦来！”
在她有限的记忆里，爸爸和妈妈都是形影不离，就算是她也只有看着他们恩爱的份儿…
“曦曦，你都记得？”楚天祥有些奇怪，小孩子的记忆可以这么牢靠吗？她才两周岁，但她的父亲已经过世近半年了…
“曦曦没事就爱看她爸妈结婚时的录像！”彭思晨低声说道。
怪异的感觉更重了…
他总觉得这孩子有着和年龄不相符的通达…
难道…用她妈妈的智商换的？
楚天祥想问孟晨曦想不想见见妈妈，可小团子喋喋不休的抱怨中只有对父亲的思念，母亲对她来说似乎只是一个抢走父爱的外来者…
唉～
造化弄人呀！
“曦曦今天吓到了吗？”楚天祥总觉得现在的小团子表现很奇怪，于是狠下心来，直接询问。
果然，小团子晶亮的眼眸闪过一抹挣扎与惊恐，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隐忍。
楚天祥弯身把小团子抱进怀里，感受到舅舅胸膛里满满的安全感，小团子终于放声大哭出来。
“舅舅，曦曦真的很乖的，你帮我告诉爸爸好不好？爸爸说过他会保护曦曦的，可曦曦被坏蛋欺负了他却没来，他是不是不要曦曦了？曦曦以后再也不会让妈妈不高兴了，你替我跟爸爸说说好不好？……”
小团子渐渐泣不成声，楚天祥心里憋闷的难受，这么小的孩子就要逼着自己懂事，逼着自己坚强…
他倏地想起曾经的小妹妹楚丹丹，那个在泥潭中挣扎却从轻易不低头的倔强小女孩儿…
他轻轻拍着小团子的后背，声音温柔却格外坚定，“曦曦，爸爸忙，舅舅还在，谁欺负你，舅舅替你报仇，好不好？”
“好…”
小孩子的体力本来就不多，小团子哭着哭着，最后抽搭搭的睡着了，只是小手死死抓着楚天祥的手指不放。
楚天祥无奈的叹了口气，这脾气，还真是楚家的女儿！
孟成林抹了抹眼泪，哑着嗓子说道，“孩子被救回来以后不哭不闹的，我们还以为问题不大，没想到这孩子心里藏着这么多事儿…”
其实从孟宇凡走了以后，小团子就格外懂事，几乎不哭不闹，有时还变着花样逗他们开心，现在想想确实懂事的过分了。
“其实，孩子虽然小，但很多事儿都有感觉的，你们如果难过，不用刻意伪装，这样孩子也会慢慢不敢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你好像很懂！”彭思晨有些吃味。
这些日子，他也算是尽心尽力对小团子好，可依然没有楚天祥这个一个月见不了几次的舅舅亲，难道血缘关系真的无可替代吗？
“她跟她妈很像！”
一句话仿佛答非所问，又似乎诠释了所有。
等小团子睡熟，楚天祥拿过床头的玩偶放进她的怀里，见她睡得深沉，小脸还无意识的在玩偶上蹭了蹭，这才轻手轻脚的出了卧室。
“今天多亏你来了！”孟成林感激的说道。
他最近心力交瘁，虽然物质上极力满足孙女，但情感上明显有些力不从心，毕竟，丧子之痛不是一句节哀顺变就能轻易带过的。
幸好孙女的问题还不算严重…
“她很爱你们，所以，为了她，你们也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至于其他的，就交给年轻人吧！”
“那以后就让你受累了！”
好像说的是眼前，又好像别有深意。
彭思晨凝重的看着一老一少谈笑风生的和谐画面，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没办法真正融入进去。
“思晨，饭菜准备好了！”吴阿姨在身后恭敬的喊道。
“好！”彭思晨怔愣了一下，什么时候开始，连家里的保姆都对自己这么恭敬了呢？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饭菜很丰盛，气氛也因为小团子安然无恙而轻松了几分。
孟妈妈精神明显不好，孟成林也有些勉强，楚天祥柔声哄着刚睡醒的小团子说有事给舅舅打电话，在小团子希冀的目光中狠下心离开了。
车子拐出小区，突然一个急刹，看到熟悉的车子横在车前，楚天祥并不觉得意外。
终究还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