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显而易见，哪怕追追全身被装甲包裹地严严实实，但不管是从体型还是力量上来看，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类。
直到最后的触手和护盾出现，里昂唯一能联想到的可能就是b.o.w.了。
然而，杨韧对此选择了回避：“我觉得我们应该先继续往前走…”
一边说着，他转身就要继续前进。
里昂一把将他拽了回来，双手搭住他的肩膀大声道：
“Answer me！Look in my eyes！”(回答我！看着我的眼睛！)
“tell me，why？！”(告诉我，为什么？！)
这样的反应让旁边的艾什莉都吓了一跳，就连杰瑞都从克莱尔的胸挂口袋中探出了脑袋，三人一鼠一起吃起了瓜。
“他叫Nemesis，不过，你应该称呼他为‘同志’。”
杨韧不急不慢地将里昂的双手掸开，然后继续说道：
“如你所见，他是保护伞在暴君的基础上研制的究极生物兵器之一，也确实是你认知中的‘b.o.w.’，拥有远超人类的防御、速度、力量，以及智力和情感。”
随着杨韧的话音落下，追追也将头盔摘了下来，露出了他经过外科手术之后，依然很渗人的样貌。
标志性咧开外露的大牙依旧外露，不过那些坑坑洼洼的皮肤经过整形手术后已经正常了许多，鼻子也被掰正，已经初具人形了。
当那双橙黄色的瞳仁盯上里昂之时，饶是身经百练的他也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他能听懂你说的话，并做出回应；他会高兴、会难过、会愤怒；但是，他不会伤害你。”
“现在，你还觉得他是‘b.o.w.’吗？”
“——这…”
经杨韧这么一说，里昂一时间竟无法回答。
拥有人类的智力和情感…那就意味着他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生物武器。
他甚至可以被看做是一名人体生化实验的受害者，一个与人类无异的存在；既然是人类，就有人权，就有活着的意义和价值。
里昂的脑海中不断博弈的头脑风暴，让他对追追的看法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不对…不对！”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他就发现自己好像被绕了进去，当即反驳道：
“就算这样，你怎么能将生物兵器投入到实战当中？”
“——你还是不明白，里昂。”
“——就像无人机逐渐替代人类一样，生物兵器逐渐取代人类用于反生化也是必然的趋势。”
“——虽然听起来好像很难以接受，但他们最终的目的都是减少人员的伤亡，让廉价的生物兵器去代替人类冲锋陷阵，以人为本。”
“——借用某个大法师的话来说，就是要用生物兵器才能打败生物兵器。”
杨韧越说，里昂的眼睛瞪得越大，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奇谈怪论，满嘴放屁！你这样的做法跟那丧心病狂的保护伞有什么区别？！”
“你变了，尼古拉，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坚定的反生化主义者了！”
“难道你要带着克莱尔一起步他们的后尘吗？”
情绪总是容易传染的，见里昂破口大骂并提到克莱尔，杨韧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来了火气，直接上前用手指顶着他的胸口道：
“高加索战役，泰拉格里吉亚浮岛事件，你知不知道我死了多少人？我的士兵的命也是命！”
“你有没有看到过那些士兵的家属见到自己孩子的遗体时，他们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保护伞为什么能够动用这么多公共资源，大张旗鼓地搞垄断，研究病毒和生物兵器而不被政府制裁，你想过吗？”
“反生化组织领头的Fbc在暗地里都在干些什么肮脏的事情，你知道吗？你不知道！”
“如果你真的想从根源上消灭生化，你应该先去把美国政府灭了，但是你敢吗？你做得到吗？”
“你只是一个愚昧地遵循自己的一腔热血，什么都不明白的理想主义者！”
“——好了别吵了！”
见两人吵得越来越凶，意识到不对劲的克莱尔连忙上前劝架。
“等事情结束了你们有的是时间吵，现在我们应该先带小艾什莉去除虫，不是吗？”
“——嗯呢嗯呢！”
突然被提及的艾什莉连忙点了点头，她也不愿意看到这两个在她认知中身手不凡的大帅哥继续吵架。
看在克莱尔的面子上，杨韧和里昂同步中断了争吵。
“如果你想去格拉汉姆总统那里告我，我绝不拦着你，随你的便！”
“但是‘真理永远只在拳头大的那一边’，以及‘手上没有剑，和有剑不用是两回事’，我希望你能早日理解这两句至理名言，里昂。”
对着他说完这两句话后，杨韧将身后防毒面具包里的m50防毒面具拿出来戴上。
双方观念的冲突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他也没必要再跟里昂多解释什么了。
这一次里昂选择了沉默；但是看着他转过身去之后，那背后的“REd”魔术贴，他只觉得他变得很陌生。
杨韧和克莱尔已经领着艾什莉先行出发，艾略特上前拍了拍沉默到底的里昂，道：
“走吧，别想太多了。”
“他们可能还有一些秘密没有告诉你，或者是有什么苦衷，才会这样子的。”
闻言，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这位沉稳的前辈兼搭档；呼出一口浊气后，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前方…
“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杨？”
克莱尔小声疑问，杨韧点头回应。
戴防毒面具不是因为冷，而是为了遮掩那止不住上扬的嘴角。
“这样真的好吗…你就不怕他真去格拉汉姆总统那儿把咱们给告了？”
“——放心好了，他不会告的。”
“那艾什莉这边呢？”
“——呃…”
后方的艾什莉看着前面几乎把脑袋凑到一起，不知道是在嘀嘀咕咕什么还是在蹭蹭的两人，露出了羡慕的眼光。
里昂和艾略特很快跟了上来，六“人”通过一条岩间小道，来到了一座城堡前。
这是一座中世纪城堡，城门旁和城墙上稀稀疏疏地到处都是藤蔓和青苔，看起来略显破旧和荒芜。
两只商人则是在城门前的一辆坏卡车前摆起了地摊。
里昂和艾略特先行上前补给了些弹药；杨韧划开手表，给快反部队发了个消息。
他的mcx步枪没开几枪，而且太过稀有，在这里是不可能补给到弹药的。
然而，其中一只商人还是叫住了他：“这位顾客，您的武器似乎看起来很不寻常呢。”
杨韧循声望去，才注意到这说话的商人有点眼熟。
这只商人和另一只商人的身高虽然没差多少，但他还是一眼便认出这是在工厂门口时的那个高个子商人。
“你在跟踪我们？”脑子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说出口的却是：“哦？怎么说？”
“——这似乎不是普通的AR系步枪，但我仍旧可以帮你精心维护和校准一下。”
“——只需要一点点的时间，就能够极大幅度地增加枪械的使用手感和精准度。”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汇聚，碰撞；杨韧剑眉一挑，商人依旧面不改色。
突然的沉默让其他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大伙都有些不明所以。
但是对峙片刻后，杨韧还是做出了决定，将手中的mcx步枪十分、非常、极致缓慢地递给了商人。
“就当是交个朋友。”
“——感谢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