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琳刚刚那慷慨激昂的话音刚刚落下,没有掌声,没有欢呼。
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台下的员工们眼神依旧空洞,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微微点头的动作都整齐得诡异。
宋斯琳——林兰——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
她不再多言,优雅地转身,高跟鞋踩在光洁的舞台上,发出清脆而孤寂的回响。
她径直走向后台通道,一辆漆黑的、车窗深不见底的豪华轿车早已无声地等候在那里。车门在她靠近的瞬间自动滑开,她弯腰坐入,如同投入一个更深的阴影。
车门关闭,轿车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入车流,迅速消失。
大厅门口,几名身着保安制服、眼神同样空洞僵硬的警卫,正机械地从巨大的纸箱中拿出成堆的同款智能手环,如同分发某种无形的枷锁,面无表情地塞到每一个离开的员工手中。
手环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一些员工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但他们的眼神,却没有任何反抗的波动。
轿车如同暗夜的魅影,以远超城市限速却又异常平稳的速度,穿过繁华与寂静交织的街道,最终驶入一片被参天古树环绕、守卫森严的私人领地,停在一座哥特风格与现代设计诡异融合的巨大建筑前。这里是渺风的巢穴。骨头88
林兰下车,步履无声地穿过空旷得能听见自己心跳回音的大厅,登上盘旋而上的冰冷楼梯,最终来到那扇沉重的、雕。刻着繁复诡异花纹的黑色大门前。门无声地滑开,里面依旧是那片吞噬光线的黑暗。只有雪茄那一点猩红,在房间深处如同恶魔的心脏般跳动。
她走进去,黑暗包裹着她,如同回到母体。她对着那点红光的方向,微微躬身,姿态恭敬,声音却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冰冷汇报感:
“主人,任务完成。‘恒生’集团全球所有分支,包括海外部分,核心人员及基层员工,均已接受并开始执行指令。手环分发覆盖率已达98.7%,剩余目标将在24小时内完成。年会强制出席指令已同步下达。‘锚点’已全部就位,‘共振场’激活进入最后倒计时。”
黑暗中,雪茄的红光猛地亮了一下,渺风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的沙哑:“嗯…做的不错。
效率比预想的要高。”他顿了顿,猩红的光点似乎在黑暗中移动,聚焦在林兰身上,带着审视的重量,“那么,现在,去告诉我的主人——你,现在对于‘灵魂’的把控,究竟能做到哪一步了?”他刻意加重了“你”字,仿佛在询问一件工具的性能指标。
“嗯……”她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微妙的、近乎试探的停顿,“差不多吧,渺风大人。
理论上是这样。
具体的…效能与稳定性,还需要在‘共振场’全面激活后,进行大规模实践验证。”
黑暗中,渺风沉默了。
只有雪茄燃烧的细微嘶嘶声,和他那一点如同深渊凝视般的红光,久久地停留在林兰身上。
空气里弥漫着雪茄的浓烈香气、冰冷的黑暗,以及一种无声的、关于灵魂与绝对力量的恐怖博弈。
林兰的身体似乎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她抬起头,黑暗中,她的眼睛似乎反射出一点极其微弱的、非自然的幽绿光芒,如同猫科动物的瞳孔。她直视着那点代表渺风的红光,声音平静无波,却透出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回渺风大人,”她纠正了称呼,似乎在强调某种界限,“目前,我可以通过手环建立的‘灵能链接’,深度干涉目标的灵魂状态。诱导、压制、扭曲其基本情绪与认知,使之对指令产生无条件的服从倾向。简单说,”她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可以让魂魄…达到对我言听计从的地步。”
“言听计从?”渺风的声音陡然拔高,雪茄的红光剧烈地明灭了几下,显示出他内心的震动,“你是说…**绝对控制**?!你现在…已经能触及到这个领域了?!”黑暗中,似乎有某种无形的压力骤然增强,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兰在强大的压力下,身体却站得笔直。她沉默了几秒钟,那幽绿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仿佛在衡量着什么,或者在与体内的某种存在沟通。
“那现在就差陆雨升和苏贝克这两枚棋子了,能不能让温暖就范,陆雨升和苏贝克是关啊。”渺风叹了口气,虽然自己知道温暖早晚会很自己合作,但一想到之前他俩还都是互相欣赏的人,心里就有一些惋惜。
合作是肯定会合作,但现如今,意气风发互相欣赏的合作是肯定没有了。
冰冷的空气像裹尸布一样缠在温暖身上,沉甸甸地吸走了他最后一丝热气。他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的寿衣店木门,门轴摩擦的声音在死寂里如同垂死的哀鸣。门内扑面而来的,是远比门外更浓稠、更沉重的黑暗,带着一股腐朽纸张和陈年布料混合的、特有的甜腻腥气。
可今天,有什么东西霸道地撕开了这层死亡的气息。
是雪茄。
浓烈、辛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权势和掌控的熟悉烟味。这气味像冰冷的铁线虫,瞬间钻透他麻木的鼻腔,狠狠刺入他早已被冰水浇透的心脏深处。那仅存的一簇微小余火,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猛地一燎,竟爆开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回来了。渺风。
温暖僵在门口,湿透的鞋底在冰凉的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更深的阴影。店堂深处,那些在幽暗中堆积如山的纸人、花圈、惨白的寿衣,轮廓模糊,像一群沉默的、形态怪异的陪葬者。
空气里的雪茄味凝而不散,如同某种有生命的活物,盘踞在这片属于亡者的领域。
温暖僵在门口,湿透的鞋底在冰凉的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更深的阴影。店堂深处,那些在幽暗中堆积如山的纸人、花圈、惨白的寿衣,轮廓模糊,像一群沉默的、形态怪异的陪葬者。空气里的雪茄味凝而不散,如同某种有生命的活物,盘踞在这片属于亡者的领域。
“嗒。”
一声轻响,清晰得如同敲在耳膜上。是打火机砂轮摩擦的声音,来自那片最浓稠的、堆满未完成纸扎的角落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