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28年4月13日,在北魏历史上是个非常特殊的日子。
来自秀容川的契胡酋长尔朱荣,将北魏朝廷的2000多名臣子,挑出100多人后,无差别屠宰殆尽。
这里面包括王爷9位,宗室贵族34人。
皇帝元子攸的大哥元劭和弟弟元子正也名列其中。
其中有些既是王爷又是高官的,如丞相元雍、领军将军元略、司空元钦等。
大都督李神轨、车骑将军李延考、金紫光禄大夫冯穆、安远将军崔忻等等都没能幸免。
4月14日,尔朱荣、元子攸、元天穆等率100多名臣子,在两万军士保护下开进洛阳皇城。
4月15日,元子攸在太极殿走完整套登基流程,在100多名臣子们的祝福声中正式即位。
此时的洛阳城里,真实场景是:
被杀大臣们的家人、亲眷,害怕连坐遭罪,抛弃豪宅大院,只收拾贵重物品,乘着马车,在家兵保护下,成群结队出城逃往他乡。
城里普通市民听到传言,说契胡骑兵准备屠城,八成人口也简单打包,蜂拥出走。
前几天还繁华似锦的洛阳城,没过多久就十室九空,街道上杳无行人。
面对这种局面,贺拔岳对尔朱荣谏言:让皇上立即下诏,恢复死于河阴的大臣们荣誉;王公贵族爵位,由家人按规定继承,朝廷对其俸禄、庇佑一如既往执行。
这份诏书公开发布后,洛阳的人口才慢慢回流,秩序渐渐开始好转。
尔朱荣由一介土鳖变成挟持皇帝、谋划全国的权臣,局面平稳一些后,他循例必须论功行赏。
这是亘古不变的铁律。
皇帝下旨:所有尔朱荣的手下,全部晋升5级。
元天穆被封上党郡公,担任侍中、太尉、领军将军、骠骑大将军、京畿大都督、录尚书事、开府仪同三司,继续兼任并州刺史。
一句话,元天穆成为魏国朝廷军政首脑,比前丞相元雍权力还大的多。
尔朱世隆封长乐郡公,担任侍中、领军将军、左卫将军、尚书左仆射。仅次于元天穆,成为次宰。
尔朱天光封长安县公,担任肆州刺史。
费穆封鲁县侯,担任中军将军、吏部尚书。
支持尔朱荣进军洛阳的几人都得到爵位:贺拔允封寿阳县公、贺拔岳封樊城县公、贺拔胜封易阳县伯、高欢封铜缇伯、慕容绍宗封索卢县子……
尔朱荣和皇帝元子攸按照事先约定,把朝廷官员位置进行了瓜分,各自安排自己人就位。
洛阳朝廷新机器逐步开始运转起来。
搞定这些后,尔朱荣找元子攸单独谈心、沟通感情,把自己的寡妇女儿尔朱英娥推销给皇帝。
按照宗室辈分,新皇元子攸比旧皇元诩高一辈。
元子攸娶元诩嫔妃尔朱英娥,等于是叔纳侄妾。
要是在游牧鲜卑时代,这根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是鲜卑族经过几代人全面汉化,人们已经接受了汉儒礼仪。
元子攸娶尔朱英娥,很不应该。
只是,越是不应该,宗室里支持的人就越坚决。
因,鲜卑贵族保守派从中看到了卷土重来的机会,他们便不遗余力推动这事。
由于这是尔朱荣的意思,改革派也不敢坚持反对。
不久,尔朱英娥嫁给元子攸,并被封为皇后。
元子攸在洞房花烛娘红盖头,见到这位前皇妃竟然如此美艳,心中的不满情绪顿时消除大
之后,尔朱荣把朝堂所有权力全部委托给元天穆打理,自己带着尔朱天光、高欢等人回晋阳(肆州刺史部)去。
他决定在晋阳遥控指挥元天穆。
他觉得,还是住在晋阳心里踏实些。
实际上,元天穆对尔朱荣的忠诚、理解,确实远胜其他人。
尔朱荣离开京城,皇帝元子攸也感到压力小了很多。他投桃报李,加封尔朱荣为北道大行台。
北道大行台就是北方军政首脑。尔朱荣拥有节制北方二十几个州刺史的权力。
当然,皇帝元子攸的主要目的,是把对付河北葛荣叛军和陇西萧宝夤、万俟丑奴叛军的重任,全部交给尔朱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