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晓曼听到拓跋於陵的反派预告,整个人都不好了。
拓跋於陵的剧情线应该由萧楚竞补全,真的跟她没有一毛钱关系。
但转念想起,目前她是大家眼中唯一的极品金丹,萧楚竞还在藏拙,拓跋於陵找她夺舍也确实很合理。
她立刻觉得她冤得很。
老祖们的攻击织成天罗地网,朝拓跋於陵当头覆下,拓跋於陵作势朝着叶晓曼又欺进了一步,利用两人过近的距离迫使所有人不得不收着劲打,叶晓曼则是趁机做出了保护时哉行的动作,把身旁的他扑倒在地。
“小心!”
草坪边沿又是一处斜坡,叶晓曼抱着时哉行就力使力一个翻滚,两人一起往下滚。
她骤然逃出了拓跋於陵的视线,老祖们没了顾虑,终于得以全力围剿拓跋於陵。
视线摇晃,身下滚过茵毯般的草地,草叶子沾在衣服上,滚落草坪,滚到最下面的沙地上,才停了下来。
时哉行在下,叶晓曼脸贴着他胸膛趴在他身上,两人一起激烈地喘气,叶晓曼听到时哉行心跳声似乎要冲破赢弱的身躯一般,跳得格外响。
她还真怕把他压死了,从他身上下来,坐在他身旁去看他。
时哉行微微张开唇,又是一副要窒息的模样,急促地呼吸着,脸颊发红,生理性眼泪打湿了眼睫毛。
上方传来了打斗声,叶晓曼伸出手,一下一下地抚着时哉行的胸膛,帮助他顺气。
她温柔地抚慰道:“好了没事了,我们安全了。”
时哉行喘着气,眼神溃散,泪盈盈地看她。
他不由自主地被她操控,跟随着她的动作,调整呼吸的频率,窒息昏眩感一点点消失,到最后反而生出了快适之感。
不受控制,像久疾的病人,对照料他的医者产生了依赖之感。
叶晓曼摸了摸他的脸,俯下身问他,“您好些了吗?”
时哉行不禁蹭蹭她的手心,恍惚地点点头。
叶晓曼奖励地抚摸他脸边的头发。
刚才他们有许多种撤退的方式,叶晓曼故技重施,故意采用了令时哉行再次心率加快的一种。
当人处于紧张、危险或兴奋状态时,身体会本能地心跳加速、手心出汗。如果这个时候身边有个异性,大脑很容易产生误判,将这种反应归类于心动。
这就是所谓的吊桥反应了。
所以比起无所事事地吃饭、看节奏令人昏昏欲睡的文艺电影,不如约上喜欢的人去坐云霄飞车,玩密室逃脱。
尖叫的时候下意识抓紧身边的手,被惊吓到的时刻自然而然地贴到对方的身上,当然只会披头散发地尖叫肯定是不行的,挑选的衣服、恰好的表情、触碰之后远离的时机、当对方视线落到身上后专门制定的反应……每一步都需要提前准备。
限于篇幅,曼姐就不展开教学了。
很多人以为爱情只能自然而然地发生,但有时候喜欢是可以被设计着发生的。
而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有点心机又何妨。
总之,海王的每一步操作没有废招,包括利用当下的突发事件进一步推进关系。
“天姚长老”本就病弱,更容易混淆生理反应。
时哉行缓过来之后,在叶晓曼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他这才有余力关注她的情况。
她的脸吓得煞白,身体在发抖,时不时不安地看向斜坡上的战场,就算很害怕,她刚才也有关注到他的不适,给予他很好的照顾。
时哉行有些触动,安慰她:“不必担心,他无法伤害你……”
他的话语蓦然中断,叶晓曼惊慌地扑进他的怀里,并顺势抱住了他的腰,“真的吗,我刚才害怕极了。”
她语无伦次地说:“那个魔族好像很厉害啊,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来伤害我呢?”
她撞进怀里的时候,差点把时哉行的灵魂也撞出了躯体,怀里的空隙被填满,柔软的触感像抱住了一片云。
时哉行从未和人如此亲密接触过,一时不知道如何作反应,把一个惊恐无助的人推出怀抱似乎有点不近人情了,而身体在难受之后得到一个温暖的拥抱,很是舒服,他的身躯舒适得要叹气。
虽然他隐隐感到奇怪,叶晓曼为何要一直揉着他的腰呢。
他回答她:“魔族为了赢,会在大比正式开始之前狙杀各界天骄……”
他猛然推开她,背过身去,吐出了两口鲜血。
叶晓曼望着他清瘦的背影,故作关怀地问:“您没事吧天姚长老?”
时哉行摇了摇头,用袖间抽出手帕拭了拭唇边鲜血,“不必担心,是修改因果的反噬罢了。”
“啊?”叶晓曼才知道,时哉行刚才的法术原来会对自体产生伤害。
紧接着她意识到时哉行的言外之意,背脊发寒:“等等,就是说刚才如果不是您修改了未来的走势,我会被那个拓跋於陵抓走?”
时哉行点头。
叶晓曼马上说:“那您可以再预言一下吗?那说拓跋於陵会暴毙!”
时哉行捏着手帕转过头来看她。
叶晓曼这才发现他头发极长,如夜色倾泻,逶迤垂落至小腿,在腰际被一条枯纸色的枯叶色旧缎带松松束起,转脸的时候,惨白的脸烘托在墨发里,眼极黑,唇似血,奢靡中透着腐朽的美感。
“我不能。”时哉行平和地说。
叶晓曼:“为何?”
时哉行慢慢地转过身来。
“其一,我身体虚弱,承担不起过大的因果反噬。我杀人,并非单单杀了一个人,是彻底抹去了与这个人相关的因果。”
“若后续有一件重大的事情,后世一位伟大的人物,因为这个人的死亡无法诞生,因果在我。”
“其二,该死的人必死,不该死的人……”时哉行轻轻地咳着,看叶晓曼,“你若承担着重大的使命,天道会护佑你,你就算落到魔族手里,也能逃出生天。”
叶晓曼自嘲:“所以我就算被拓跋於陵杀了,也只能怪我命不好是吧。”
她又问:“那你刚才干嘛要替我修改未来?”
时哉行微笑:“你受我搭救,何尝不是你的机缘。”
叶晓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