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的声音还在整个黑暗维度内回荡，经久不息。
只是身边的岩石和能量体都同时坠落，彻底消散在视野里，仿佛这些都对祂不再重要。
第一苍穹忽然垂头，眼神一扫最终落在罗莽身上。
“你叫罗莽？”不等罗莽回答第一苍穹便又继续道：“我知道你。”
这一次，祂的语气中多了一丝耐人寻味。
祂挪动脚步，来到罗莽周身回旋，一只竖瞳看的罗莽有些不适。
“所以我应该说十分荣幸吗？”
对于第一苍穹的话，罗莽其实并不意外。
眼下祂所暴露出来的能力，足以证明第一苍穹并非传说和想象中那般的虚弱。
而或许丢一苍穹欺骗的不只是罗莽等人，还有那些宇宙化身们。
包括第八宇宙化身的永恒在内，六根特殊力量所构成的封印锁链都没有将第一苍穹完全封印。
但是为什么第一苍穹迟迟都没有挣脱束缚？
只有一个原因能够解释，那就是第一苍穹还在隐藏。
祂要骗过多元宇宙的所有人，祂要骗过从第二宇宙开始的算起的所有宇宙化身。
所以不破除封印而‘全知全能’，这一点罗莽丝毫没有怀疑。
念及至此，罗莽本想继续不动声色的认真倾听，可是第一苍穹逐渐变得奇怪起来的注视目光，却又让他心头一紧。
与这位至高神交锋，哪怕只是言辞上，罗莽也不想被其压倒，于是玩笑似得对祂道。
“这样看着我，难不成想让我当你的第三个儿子？”
本来只是玩笑话，但是谁知罗莽话说出口，第一苍穹却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来当我的第三个儿子，我会将我的一切都交给你。”
祂的语气并没有加重，但是落入罗莽耳中，罗莽却能清楚感知到的祂的严肃。
一时间。
罗莽看着祂，表面露出错愕神色，内心深处却是惊疑不定。
他有些搞不懂眼前这位至高神明了，第一苍穹到底想做什么？
面对第一苍穹的邀请，罗莽第一反应并非欢喜而是茫然中夹杂着谨慎。
在来到这里之前，谁也不知道关于天神和第一苍穹的传说有第二个版本。
就像罗莽此前也没有猜透，第二版本故事下依旧隐藏的真相。
一环扣一环，直到来到这里。
特别是知道第一苍穹并没有被彻底封印，罗莽心中对第一苍穹的戒备顿时达到了顶峰。
“我不是工具，用起来没有想象中那么顺手。也没有同【天神组】那样本身就具备的潜力。”
“你让我当你的第三个儿子，别说笑了。”
罗莽的话倒不是妄言，反而是对自身的准确认知。
一路走来，罗莽更多依靠的是对漫威世界的‘全知者视角’。
就本身而言，如果没有血清、共生体和神器，罗莽现在说不定都已经开始衰老，沦为多元宇宙中茫茫人海的一份子。
可是面对罗莽的自我贬低，第一苍穹却摇了摇头。
“工具、潜力，这些都只不过是实验中的必要因素。”
“你并不具备的这些，但是却也有他们不曾拥有的特质。”
祂张开双手，整个黑暗维度的魔力乱窜，岩石化作流星划过，维度的本源正在微微震颤。
“不战斗就无法生存......还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吗？”
“在我看来，你与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战斗......生存......进化。”
“这些词汇放在一起是多么和谐，根本就是互相为对方而生。”
“你说最像宇宙的是小儿子？”
“但是在宇宙看来，祂却与某个未曾谋面的人类最为相似。”
第一苍穹的目光落在罗莽的身上，其话外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
“难能可贵的野心，你竟然想抗争「宿命」？”
虽然是疑问句式，但是第一苍穹却饶有趣味的嘴角上扬，眼瞳中带着一丝欢喜。
显然，在这一重的加持下，罗莽在第一苍穹心中俨然多了一层滤镜。
“忠诚的大儿子紧紧追随，聪慧的二儿子仍然在抗拒，但是他们却都不是父亲真正喜欢的。”
“你刚才说父亲应该喜欢与自己最相似的孩子？”
“那不如你来成为我的第三个孩子，我会给你绝对的照拂。”
第一苍穹神色严肃，不像是在玩笑。
但是罗莽却总感觉有些扯淡。
这种情况的荒唐程度，不亚于永le大典中存有光刻机的详细制造数据。
反正罗莽是不信。
只不过，从第一苍穹的话语间，罗莽似乎听出了一些其他东西。
“即使是面对其余宇宙化身的威胁，你还没有放弃？！”罗莽皱眉。
祂的话颇有东山再起的意味。
语境类似‘等朕当了皇帝，就封你为太子’等等之类的......
“不对。”罗莽眉间距离更近，此时此刻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同其他宇宙化身一样，入了第一苍穹的‘局’。
正常的判断，会根据当事人的欲、情和念来推断。
但是如果，这些神明本身就不存在所谓的欲、念、情呢？
第一苍穹可以坐看自己起手创造的生命斗争的你死我活。
如果不是因为还不到结束的时候，第一苍穹甚至都不会出手干预，任由一方死透。
而祂也无数遍的重复，祂是因为需要观察‘潜力’和‘工具’的上限，是否能超越上层，所以才推动了这场战争。
那若是依托第一苍穹的这种思维逻辑来推断呢？
第一苍穹还没有讲完的故事。
会不会所谓的【天神组】引爆弑神战甲，从而重创第一苍穹的事实......这其实也是第一苍穹为了达成目的而采取的手段？
想来也是。
【天神组】和【上进者】都只不过是第一苍穹创造的产物，他们拿什么重创第一苍穹？
噬神者战甲只不过是一个由头。
第一苍穹同样身在「宿命」，想要反抗「宿命」。
所以反抗「宿命」，超越更上层，就是祂的目的。
但是问题又来了。
祂为什么要演这出没有任何说服力的戏？
不以重创之姿逃遁，就无法完成祂的目的吗？
忽然间。
罗莽想到了一直以来都在反复提起的三个字。
更上层！
祂们拥有主宰一切的能力，祂们高居于第一苍穹之上，祂们掌控所有生灵的「宿命」。
“演变第二宇宙是「宿命」，所以第一苍穹是顺势而为！”
“抛出宇宙碎片，铸就第二宇宙演变的基底，从而保全自身。”
“祂从【天神组】那里学会了‘潜力’，祂的特点是耐心。”
“所以一直以来祂都在蛰伏，唯一一次动手是在第八宇宙化身——永恒初生的时候。”
“而祂无数纪元以来的第一次动手，绝不仅仅只是为了修补破碎的部分，修复伤势。”
罗莽的抬眼看去，刚好对上第一苍穹那一只全知的竖瞳，头皮发麻。
“祂，想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