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赵仁佶手中传承了近千年的“湖笔”拦腰折断,黑色墨迹将桌面上的宣纸染的一团糟,就连墨点溅到了衣服上也恍若未知。
“戴百川,死了?”赵仁佶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沁川之虎,跟他玩心眼子玩了几十年的老狐狸,就这么干脆的死在许渊手里?
“是!”一个身穿黑袍,头戴面具的男人站在他身前,“被许渊所杀,我亲眼所见!”
“我本想趁他放松之际偷袭,但没有成功!”
【蛇】的语气起伏不定,表明他的内心波澜尚未平息。
“许渊呢?”
“毫发无损!”
“呵!”赵仁佶冷笑,将手中半截笔杆扔在桌上,抽出一块洁白的丝绢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上的墨迹。
突然,赵仁佶猛地一掌拍在桌面上,整张书桌瞬间化为齑粉。
“杜星渊!你当真这么命好吗?”赵仁佶目光中杀意凛然,“找个徒弟竟然也这么强?”
【蛇】眼观鼻鼻观心,盯着地面默不作声,就像没听见一样。
寿伯站在门口,眯着眼似乎在打盹儿。
“还有哪些人动了?”赵仁佶突然道,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没有!”
“嗯?”赵仁佶脸上再次浮现出诧异之色,“赵劼想投石问路,结果一个都没钓上来?”
他自嘲的笑了笑,“看来那群老家伙们终于学聪明了些,沉得住气了!”
“我们怎么办?”
“哼!一群跳梁小丑,也该玩儿够了!”
赵仁佶目光示意了一下,正在打盹儿的寿伯一下子睁开眼睛,一群下人立即上前将地面上的垃圾收拾干净,然后换了地毯,又抬进来一张桌子放在赵仁佶面前,前后不到一分钟,整个房间焕然一新。
寿伯将一张洁白的宣纸铺在桌面上,赵仁佶拿出一支狼毫,开始在宣纸上笔走龙蛇!
“去!先打掉赵劼三个团,我看那群老家伙还沉不沉得住气!”
“明白!”
……
沁川市区西北部,空气中弥漫着鲜血或硝烟的味道,尚未熄灭的战火中冒出滚滚浓烟,将夜色侵染的更加深沉。
赵劼站在一辆被炸毁的坦克残骸上,静静打量战场。
“主公!”林震急匆匆跑过来。
“主公,8师和11师没动!”林震脸色铁青,就差破口大骂了,“那两个混账,连营门都没打开!”
“他们也不想象,147团和122团都属于8师和11师的战斗序列,如今这两个团手上已经沾了血,那两个老东西还能安然脱身吗?”
赵劼眉头紧皱,心里也在不断深思。
情况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按照他对8师师长姚思道和11师师长陈一度的了解,他们不可能忍得住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主公!”林震焦急道,“现在我们孤军面对断剑山,绝非长久之计,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前线情况如何?”
“禁卫二师和禁卫三师已经在集结兵力,随时可能向我们发起攻击!”
“禁卫一师在哪里?”
林震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进入预计阵地!”
“你去召集陈桥社所有骨干,组织模范团,部署在阵地最前沿!”
“主公!”林震震惊道,“这样是不是代价太大了……”
“你认为那些老家伙们还能忍多久?”不等林震说完,赵劼反问道,“他们只是想摘桃子而已,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打光的!”
林震皱了皱眉头,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去吧,执行命令!”赵劼道,“告诉弟兄们,只要能撑住对面第一波反攻,我们的援军就会到来!”
“是!”
呜——轰!
林震话音刚落,一枚重型炮弹就落到反抗军阵地上,耀眼的火光将天空照亮,破碎的重机枪残骸夹杂着人类肢体高高飞起。
这仅仅只是开始,下一秒,数不清的炮弹在反抗军阵地上爆炸!
“命令独立炮团,给我打掉对方的炮兵阵地!”赵劼怒吼道。
“是!主公,您到指挥部暂避,我到前面指挥!”林震按着头盔大声道,说完就转身冲向前线。
战争中最残酷的战斗方式无疑是巷战。
反抗军占据沁川西北,和禁卫二师之间就隔着一条金山路。
金山路不是宽敞的大道,不过二十多米宽,道路两旁是密集的商铺和民居!
“快快快!一班上前,堵住缺口!”
“两点钟方向有火箭筒,小心——”
“狙击手!前方四百米楼顶有狙击手!”
“我们的炮呢?给老子轰!”
“小心有异能师突袭,集火!集火!”
一名操纵火焰的异能师刚刚将一个火力点拔出,身体瞬间就被反抗军的子弹打成血雾。
但是反抗军这边还没来的及高兴,这边一栋三层小楼瞬间坍塌,一个班的兵力直接被埋进废墟里。
炮弹拖曳着尾焰从头顶划过,刺耳的尖啸声宛如死神的镰刀。
红砖和混凝土浇筑的楼房在机枪子弹面前不堪一击,更何况还有不时爆发的异能。
反抗军一共有三个禁卫师,包括赵劼的禁卫一师在内,这三个师都是一等一的精锐,不管是单兵战斗力还是武器装备,仅次于驻守断剑山的宿卫军。
之前进攻驻守在沁川市区的常规部队时,赵劼七个团势如破竹,几乎没有遇到强大阻力,很快就完成了预定任务。
这让七个团的士兵对自己的战斗力产生了过高的误判。
但是现在禁卫二师一上来,立即将这七个团的里子面子都给扒了下来!
“营长,福二街被突破了!”
“给我挡回去!”
“挡不住啊,我们营就剩这些人了!”
“妈的,所有人,跟老子上!推翻赵仁佶,让我们的子孙吃饱饭!”
“推翻赵仁佶,儿孙吃饱饭!”
“杀——”
“模范团的,让赵仁佶的走狗们,看看我们陈桥社男儿的血性!给我杀——”
一群群胳膊上缠着白毛巾的年轻人迎着子弹冲了上去。
金山路对面,也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禁卫军!随我灭了这群反贼!”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