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
“嘘,别说话。”何知邮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齐梓恒很费解,自己已经够高了为什么他们个个比他都还要高?
吃钙片了吧。
“就这样待会吧,齐梓恒我可能......喝醉了。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让你我都有负担,所以我不说,但你不准不想......”他深吸一口气,半梦半醒的语气气鼓鼓说道,“你不要跟江梦成亲。”
齐梓恒听他如此幼稚的口气发话就知道他八成已经醉迷糊了。
他松了一口气,捏了捏他有些发凉的脸。
“我不跟她成亲,难道跟你成亲?知邮少爷,大景没听说过两个男人成亲的例子啊。”
肩膀上的人一愣,明显是听进去了这番话。
他竟然深思熟虑的点头,站直了摸着马车的边缘大舌头道。
“我现在就回去查查,是不是,真的没有......”
齐梓恒无奈的把何三岁实扶上马车又重新给他喊了个车夫叮嘱他车内多放几个暖炉。
等架着卢晓骏回府上的时候,都已经深夜。
齐梓恒一进院子就注意到了坐在屋顶上那个身影,他举着梯子爬上去顺带扔了一床被子上去。
“陈丹宁,身子没好透不准给我受凉了。”
陈丹宁靠在瓦砾上,手边也放着一壶已经凉透了的酒。
“喝点?”
齐梓恒摇头,喝酒误事,今日就是喝太多了真是抓马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先是卢晓骏接受不了陈丹宁的“死讯”差点要跟着西去,再就是温长青充满善意的传达,然后就是何知邮冷不丁的突然贴脸告白。
他想了想,还是过去坐在陈丹宁的身边,跟他一起裹着被子看月亮发呆。
触碰到陈丹宁冰锥一般的手指尖,他冻的直接给了旁边人一记眼刀。
陈丹宁有些心虚的把手放屁股底下暖着。
“我前些日子还想呢,以后还有跟大家一起的时候吗?现在看来老天待我不薄。让我现在还有一条命能与大家同看一轮月亮。”
齐梓恒沉默着拢了拢被子,终究是过不去心里的良心,他咬了咬牙。
“不瞒着晓骏了,他今天都快跟着你去了!”
齐梓恒看陈丹宁笑的跟花开一样的就忍不住去伸手捶他。
“还笑,你都不知道我憋的多辛苦。你把他给我看好了,什么都不准说出去!”
陈丹宁嘴角弯弯的嗯了一声,他举着酒壶,酒酿顺着他的喉咙而下。皎洁的月光下,倒影出两个缩成小小一团的身形在屋顶打闹。
于是就有了下面这一幕。
卢晓骏夜里喝多了,起来如厕,摸着黑爬起来去茅房。
月光映衬下,一个高大的身影恍若隔世的站在院子里的梨花树下冲他发笑。
卢晓骏用力揉了揉眼睛,面前的身影不仅没有随着醒来的昏沉离去,反而更是朝他走了几步。
“晓骏......我......”
“陈丹宁!”
卢晓骏二话不说一个猛子跳到陈丹宁的身上。
在月光下,他拼命的睁大了眼睛去看面前的人。
“我肯定是做梦了,陈丹宁你来看我了。”说完他立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陈丹宁你我听说了你死的好惨啊,我好痛心啊,我不能为你做什么......你不是很厉害吗?梓恒兄说找到你的时候你都凉了,西北冷啊!你都没能回乡吃一口最爱的饭。”
卢晓骏越说越难过,搂着陈丹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陈丹宁本来还笑着想要解释清楚自己的事情,但是卢晓骏一张嘴就没停过,越说,陈丹宁的嘴角也逐渐的弯了下来,眼中也逐渐模糊。
“......陈丹宁你还记得我们在青阳埋下的酒吗?你说要等功成名就了回来开坛痛饮......不管了,我明天就回青阳给你把酒喝光!”
“还有你的手。”卢晓骏顿了一声,扶起后面接上来的右手。
在夜里凉的惊人,接住了卢晓骏滚烫的泪水。
“没人跟你说过吧,连文先生都夸你的字写的好看,说你在家里每日挥刀,写出来的字遒劲有力,跟你的人一样方正硬挺。可是,你再也回不来了,不能挥刀,也不能写字了。”
“陈丹宁,我最崇拜的就是你。你肯定不知道。你分明也很迟钝,讲笑话总是最后一个才笑出来,但是你竟然去了西北,去了那种地方重新开始。陈丹宁......下面冷不冷啊?”
陈丹宁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早就已经泪流满面。
他胡乱擦了擦脸。
也把卢晓骏的脸也揩了一把。
“卢晓骏,我没死,你摸我脸是不是热的。”
卢晓骏一愣,颤颤巍巍的伸手,触及一片冰凉。
他心里咯噔一声。
是了,他看过不少话本,里面都说了死去了人或许忘记自己已经离开世间的记忆,可怜的陈丹宁,什么都不记得了,竟然还安慰他还活着。
卢晓骏哭的更大声了。
陈丹宁一惊,急忙拿冰冷的手掌把他的嘴给捂上了。
慌乱之际把他的手扯过来,掀开斗篷隔着薄薄的布料摁在他的心口。
噔噔噔噔。
卢晓骏的手都一颤,有些不可置信的把另一只手也按了上去。
噔噔噔噔。
“你看,我都说......”
斗篷忽然被掀开,衣服也被拽开一个口子。
卢晓骏的侧耳直接贴了上去。
胸膛是热的,心跳莫名的加快了不少,但能持续有力的跳动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真的是活的!
“哎哎哎,我还没好全,着凉了你梓恒兄要打死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