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释惊愕不已!
其实,他自己亦能掐算,然而,世人皆言“医者不自医,算者不自算!”,故而,为解心中疑惑,他才来寻这算命先生一算,岂料这算命先生竟还有些道行,竟然连笑笑额头上的胎记都能算出!
道释扔下五十元便欲转身离去,毕竟作为深谙阴阳之理的他,自然明白天机不可泄露,若泄露,于算命先生和被算之人皆不利。
“先生!且慢”算命先生忽地叫住了道释。
道释回首,满脸狐疑地看着算命先生,心中暗自思忖:你自己要的五十元,我可是如数给了你?
算命先生推了推他鼻梁上的墨镜,语气高深莫测:
“这位先生,你想必是孩子他爹吧?”
道释颔首!
算命先生继而道:
“如此说来便通了!原来你竟是文曲星下凡,方当得起武曲星的爹!如此,孩子便无需寻干爹了,只是这算命钱你得再加五十元!”
道释对眼前这个算命先生刮目相看,二话不说,又摸出五十元,转身便走!
道释如今忆起,彼时的情形仍历历在目!
道释的母亲步履匆匆地穿过街道,手中紧紧攥着纸扎和香蜡纸表,她的心中充盈着焦灼和忧虑。
她深知,这些物件对于即将举行的招魂仪式至关重要,每一个环节都不容有失。
她回到家中,只见道释已将房间装点成了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法坛。
香炉中升起的袅袅香烟,与墙上挂着的符咒相映成趣,营造出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
道释在法坛前忙碌着,他将纸扎摆放成特定的形状,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谨慎和庄重。
他心中清楚,这个招魂仪式不仅关系到笑笑的身体健康,更关系到他的精神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准备工作,因为笑笑的魂魄已经在外飘荡了太久,每多一刻的延迟都可能给笑笑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
在法坛前,道释点燃了香烛,它们的火光在昏暗的房间中显得格外明亮。
他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时空的界限。
他念的是古老的招魂咒语,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和神秘的力量。
“香烟通法界,拜请收魂祖师降云来。焚化纸钱,烧钱烧化江湖海。急咒神兵神将急急如律令。仙人为我敕白米。急咒吾奉太上老君,神兵神将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荡荡游魂,何处生存,河边野处,坟墓山林,虚受惊吓,失落真魂,敬请路神,快快帮寻,童子送魂,附体安稳。”
阎红霞如雕塑般坐在一旁,紧紧抱着笑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仿佛那是她生命的全部。
尽管她对道释的法术心存疑虑,但在这一刻,她愿意摒弃所有的猜忌,全心全意地相信道释能够为笑笑带来一线生机,宛如在黑暗中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随着道释咒语的持续,房间内的空气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开始凝固,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游走,仿佛是某种神秘的存在正在回应着道释的召唤,犹如幽灵在黑暗中低语。
道释嘴里喊道:“笑笑,回来了吗?”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
阎红霞按照事先说好的回应:“回来了!”声音清脆而坚定,如同天籁之音。
就这样,道释一遍遍地重复着招魂咒,如念诵着古老的咒语,重复着对笑笑魂魄的召唤,阎红霞则一次次应答,如回应着来自幽冥的呼唤。
重复了几十遍后,突然,一阵微风拂过,水晶球折射出的光芒开始摇曳,宛如翩翩起舞的仙子,仿佛在回应着道释的召唤,整个房间都被一种奇异的光芒所笼罩,如梦幻般的仙境。
就在这时,笑笑的额头上,那个肉色的胎记开始微微发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胎记下蠢蠢欲动,仿佛是沉睡的精灵被唤醒。
道释见状,知道是招魂仪式起了作用,他更加集中精神,继续念着咒语,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如雷霆般震撼,仿佛能够冲破云霄,将笑笑的魂魄从遥远的地方召唤回来。
终于,在一阵耀眼的光芒中,一个模糊的身影在笑笑的身边缓缓浮现,宛如从迷雾中走出的仙子,正是笑笑丢失的魂魄。
当然,道释认为只有自己能看见,阎红霞和他老母亲是看不见的!然而,道释没有注意到此时的阎红霞脸上表情的变化,那种表情,就像她拥有了透视的魔力,能够看见笑笑的魂魄一般,神秘而令人费解。
道释如疾风般迅速地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法器——那精致得如同艺术品的玉如意,小心翼翼地将魂魄引导回笑笑的身体。
随着魂魄的归位,笑笑那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渐渐泛起了如晚霞般的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而轻柔,仿佛从一场冗长而深沉的梦境中悠悠转醒。
阎红霞凝视着这神奇的一幕,心中的怒火和焦虑如潮水般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对道释的深深感激和对笑笑未来的殷切希望。
她深知,虽然笑笑的人生之路依旧漫长,但至少在这一刻,他们已经勇敢地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
她紧紧地拥抱着笑笑,感受着他那温暖的体温和微弱而坚定的呼吸,心中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填满,充满了无尽的温暖和力量。
她坚信,只要他们一家人齐心协力,就没有什么艰难险阻是无法跨越的。
待到一切忙碌结束,已然是夜深人静的十二点了,道释感到有些疲惫不堪,却又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两人倚靠在床头,彼此都沉默不语,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终于,阎红霞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道释,跟你商量个事儿,你看笑笑如今这副模样,我实在放心不下把他留在家里。可我要是留在家中照看笑笑,又难免会和你妈产生矛盾!你也是知道的,我的脾气向来暴躁,婆媳关系自从我踏进你家大门的那一天起,就没有好过!所以,我琢磨着这次就和你一同带着笑笑到石膏矿矿生活,这样既能让笑笑得到更好的照顾,我们也不用再过那种分隔两地、犹如牛郎织女般的生活了,你觉得怎么样?”
道释只觉得一阵头疼欲裂,自己刚刚回来上班,就要把老婆孩子带到矿上去,这合适吗?书记会同意吗?
道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书记商量呢,要不还是等我这次过去跟领导沟通好了之后,再接你们过去吧!”
阎红霞的声音犹如洪钟一般,震耳欲聋,她怒发冲冠,吼道:
“不行!你不在家,这个家我一刻也待不下去!”
道释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这个蛮不讲理的女人!
然而,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是他自己说,只要是个女的就行,如今可好,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好吧!那我们明天就一同到矿上去吧!领导要是不同意,我就撂挑子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