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4章 固执
“想要了解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刘业的话似乎有些伤感，或许是想到了以往那些伤心的事情。
为了不让刘业一直现在过去不能自拔，卫玲珑露出了笑容，以轻松的口吻说道：“对常人而言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我卫常乐岂是常人可比？我可是冰雪聪明，慧眼识珠！”
她这一番自夸，让刘业忍俊不禁。
“你是不是笑了？”卫玲珑问。
刘业以默认来回应。
卫玲珑欣喜道：“这就对了，人生在世，匆匆过客，当乐且乐，当悲且悲。没什么拿不起的，也没什么放不下的。”
刘业似乎有些触动，怔了会儿后说道：“没想到你悟性还挺高。”
“都说了我异于常人，冰雪聪明……”
话没说完，卫玲珑便不说了，笑容也跟着消失了。只有目光望着远处，那大道上，数十余骑滚滚而来，扬起一阵尘土。
刘业也注意到了来人，“是猎狐堂的人。”
卫玲珑听后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是什么土匪强盗呢。”
不多时，猎狐堂十二骑人马来到了卫玲珑和刘业面前，为首之人，正是元悠。
“你们没事了？”元悠的语气平平无奇，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没事。明知故问，只是一种打招呼的方式而已。
“你看我们像有事的模样吗？”卫玲珑说。
“挺像的。”元悠可不太满意卫玲珑和刘业挨得这么近，“让出一匹马给卫姑娘。”
一名侍卫立即翻身下马。
“不必了。”卫玲珑连忙道，“你们没有马可不方便。”
“用不着为他们担心，该担心的是你们坐下的这匹病马。”
原来元悠为了防止拓跋凡走得快，再安排马车时特意挑了一匹状态不好的马来拉车。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虽然卫玲珑心里不乐意，但还是不得不和刘业分开，自己骑了一匹马。
“御马王呢？”元悠又问，这时他的心情已有所好转。
“前方不远的车厢里。”刘业道。
元悠立即吩咐六名手下前去收尸，剩下的人则护送刘业和卫玲珑返回龙城。说是护送，卫玲珑却觉得元悠是要将他们押送回去。
“皇上呢？”
“找到了，先回龙城去了。”
元悠先找到了拓跋渊，就在那个牧民的帐篷里。当牧民一家得知自己收留的人是当今皇上时，吓得不轻。拓跋渊似乎还不愿被这么快回去，但既然被找到了，也就认了。他让元悠赏赐了牧民一家后，就在一部分猎狐堂护卫的护送下返回龙城。
元悠从拓跋渊那里得知了刘业等人的情况，尤其是刘业将拓跋渊赶下马车这一情节，他就知道这是要对付拓跋凡的前兆。没了皇上，刘业也就没有了顾虑。所以他知道拓跋凡必死无疑。
元悠护送着刘业和卫玲珑返回龙城。
途中，卫玲珑向他询问了拓跋渊同意罢战退兵的可能性。
元悠表示他不能管这些事情，因为猎狐堂是被禁止参与政事的，他们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情——听命于皇上。
“你这话，往好听了说是忠于职守，往不好听了说是愚钝。”
“有时候愚钝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不用去想那么多，少一点烦恼。”
“你的烦恼真的少了吗？”
“并没有，不过烦恼不是因为皇上的事情。”
“那是为何？”
“为你。”
“为我？”卫玲珑一脸茫然。
元悠含笑点了点头，“不知姑娘芳心何许，烦恼啊。”
卫玲珑这才想起来元悠说过要追求她，可是她对元悠根本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你不说我都忘了。”
元悠叹息道：“看来姑娘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卫玲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向元悠表示了歉意。
元悠很看得开，笑着说：“姑娘不必道歉，感情的事还是两情相悦才合适。”
听元悠着么一说，卫玲珑感到十分欣慰。
一行人快到龙城之时，一队全副武装的人马疾驰而至，将他们团团包围。
元悠上前问道：“牧将军，这是何意？”
禁卫统领牧将军一脸威武，厉声道：“奉旨，擒拿敌国细作刘业！”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士兵就弯弓搭箭，指向刘业以及元悠等人，全然一副挡我者死的架势。
卫玲珑是懵了，同时非常生气，便说道：“倘若不是燕王，你早就换主子了！如此恩将仇报，就不怕世人耻笑吗？”
牧将军怒道：“大胆民女，出言不逊，辱骂皇上，其罪当诛！”
弓箭手的箭矢部分对准了卫玲珑。
元悠立即纵马来到卫玲珑身前，说道：“牧将军，她是个疯丫头，一时失言，还请将军见谅。”
牧将军道：“看在你元堂主的面上，我现在不杀她，但也要将她带回去，听凭皇上发落！”
卫玲珑怒火中烧，还要再说，刘业先对她说道：“够了，不要逞强！”
这语气平淡的话，却有着令人服从的威慑力，卫玲珑听话地闭上了嘴，将头扭到一旁去。
刘业道：“我跟你们走。”
牧将军道：“来人，绑了。”
卫玲珑一听，火气又来了，但刘业看了她一眼，她只能忍了下去。
她之所以这么生气，是气那拓跋渊顽固不化，不但害了两国百姓，也辜负了她的一番热忱。她之所以会为拓跋渊生气，是因为她仍然将拓跋渊当成朋友。但拓跋渊太让人失望了。
刘业被绑了起来，仍骑着马，一条绳索绑着他的双手，又那位禁卫统领牧将军拉着。卫玲珑本来也是要被绑起来的，但元悠出面说话，由他看管，因此便跟在原有的身边。
队伍浩浩荡荡地往龙城而去。
“皇上到底想干什么？”卫玲珑悄声问元悠。
“我也不知道。”元悠叹气说。以往，皇上心里怎么想的，他都能猜到八九分，但这一次，正好遇上了他猜不到的那一分。
卫玲珑看了眼天空，天空依旧湛蓝无比，可在她心里却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龙城的事情，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龙城，皇宫。
朴卜木领着太子拓跋逸进入明室殿。
拓跋渊坐在御案前，埋头批阅奏疏。
“儿臣给父皇请安。”
“免礼。”
“谢父皇。”
拓跋逸抬起了头，正好看到父皇看着他，连忙低下头去。
拓跋渊道：“朕这次找你来，是想谈一谈退兵一事。”
拓跋逸听后难以置信，心中激动不已。
拓跋渊道：“又见事情你说的是对的，大燎国国库告罄，已经无法支持我们再打下去了。即便有赎换方略，换来的银子有支撑不了多久，所以要合情合理地加以利用。”
拓跋逸很高兴父皇能够认识到这一点，连忙道：“儿臣愿意领旨前往前线，筹备退兵一事。”
拓跋渊道：“不必，朕要你留在宫里，朕不在的这段时间内，纵览朝政大局，积极筹备粮饷，支援前线。”
拓跋逸瞬间就懵了，脸上的喜色逐渐僵硬，消失，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