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章 不出钱也不出力
妃雪阁内，烛火摇曳。
燕丹端坐在主位，手中把玩着一只青铜酒樽。酒樽上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在烛光下泛着幽幽的青光。
阁楼外，细雨绵绵。雨滴敲打在瓦片上，发出细碎的声响。脚步声从楼梯传来，沉稳有力。燕丹知道，他请的客人到了。
果然，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他身披蓑衣，头戴斗笠，雨水顺着蓑衣滴落在地板上。田光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方正的脸庞，浓眉如剑，目光如炬。
"；田兄。"；燕丹起身相迎。
田光微微颔首，目光在阁楼内扫视一圈："；六指还没到？"；
"；快了。"；燕丹话音刚落，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这次的脚步声很轻，像是踩在棉花上，却又带着某种独特的韵律。
六指黑侠出现在门口。他一身黑衣，面容隐藏在斗篷的阴影中，只能看到一抹苍白的下巴。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手比常人多出一根手指。
三人落座，燕丹为两人斟酒。酒香四溢，却无人举杯。
"；今日请二位前来，是为了一件大事。"；燕丹开门见山，"；秦王嬴政暴虐无道，吞并六国之心昭然若揭。如今燕国危在旦夕，我欲刺杀秦王，以解天下苍生之困。"；
田光眉头微皱："；太子殿下，此事非同小可。秦王身边有盖聂护卫，此人剑术不凡，怕是......"；
"；田兄所言极是。"；六指黑侠接过话头，声音沙哑，"；墨家虽有心相助，但门下弟子武功平平，恐怕难当大任。"；
燕丹握紧了手中的酒樽，指节发白。他知道两人在推脱，但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
"；盖聂虽强，但我们要的不是公平比试。只要杀了秦王，这个任务就算完成。"；
田光摇头："；即便此事能成，参与刺杀的兄弟也绝无可能生还。我们农家都是手足兄弟，岂可做此等背信弃义之事。"；
“比起两国大战，这已经是最小伤亡。田兄齐国虽然看似无事，和秦国结盟。但那也不过是远交近攻之举。如今魏国灭国在即。一旦魏国被灭，秦国必然攻打楚国。唇亡齿寒道理你岂会不知。如果我们在瞻前顾后，三家都逃脱不了被灭命运！”
"；墨家弟子大多擅长机关术，武功确实平平。"；六指黑侠解释道，"；真的不是不想帮你，实在是有心无力。”
燕丹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脑门。他知道两人在推脱，但现在好不能掀桌子。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
"；二位，"；燕丹的声音冷了下来，"；如今不是燕国等不起，而是天下等不起。秦王野心勃勃，现在不动手往后更不会有机会。我也不难为二位，墨家既然没有高手。却听闻擅长锻造武器，人我和农家出。墨家负责提供武器，这样总可以吧？"；
“这....”
田光与六指黑侠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阁楼内一时寂静，只有雨声依旧。
"；哼哼，"；燕丹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人既不想出钱，也不想出力。光是嘴上喊着口号兼爱非攻，真要动起手来一个个都当起缩头乌龟。
眼看燕丹就要发作，田光补充道：“我等确有难处。之前援助魏国，已经损失了不少农家兄弟。各个堂主对我已经有意见了。”
燕丹一听就知道对方在胡扯。他早安排田家兄弟潜伏到农家。那边有什么消息，他岂会不知。农家是有些不同声音，但远远达不到让田光让步情况。他不过是借这件事继续推辞。
“墨家呢？”只是这事情还不好点破，何况农家确实行动了。
六指黑侠挠了挠头，勉为其难答应道：“武器这边墨家提供。”相比农家墨家却没有做多少事，只是将机关兽朱雀借给燕丹使用。农家好歹派人去了魏国，自己要没有一点表示也说不过去。
突然，六指黑侠的耳朵动了动。他猛地转头看向窗外，黑色的斗篷无风自动。
"；有人！"；他低喝一声，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墨眉剑上。
田光也瞬间起身，右手按在了剑柄上。他的目光如电，死死盯着窗外。
燕丹心中一凛。妃雪阁是他精心挑选的地方，周围布满了燕国死士，怎么会有人潜入？
六指黑侠以破窗而出，剑气直指外面黑衣人。
惊鲵感到四周都涌动剑气，立刻起身逃走。她今日见燕丹又在密谈，便打算偷听他们到底谈什么。谁知道刚刚靠近就被人发现。自己果然还是托大了。同是掌门级，自己还不能避开三人探查。
田光和六指黑侠追了出来，燕丹怕是调虎离山，没有一起出去。反正那二人能解决刺客，自然也不用自己出手。如果他二人都是不行，自己加上去也没用。
眼见对方就要追上，惊鲵连续挥出数道白色剑气。但二人都是顶尖高手，一个侧身又瞬身加速，已经杀到惊鲵面前。惊鲵用斩蛇剑格挡，左手同时挥出。
“好功夫！”两人浑厚能力一碰，各自退后两步。田光手掌微微发麻，看到对方没有反应。只是这一交手，已经可以肯定对方内力还在自己之上。
“小心，对方武功不比我差。”听他如此说，六指也来了兴趣。墨眉剑挥出，数道剑气绕着惊鲵身边斩去。
惊鲵不愿意纠缠，一对二自己不占优势。
“剑鸣无声。”惊鲵身边浮出无数剑影，形成一道剑雨朝着二人倾斜而下。有了这片刻阻挡，惊鲵迅速远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