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贝多克利斯老师微微一笑,回答道:“当然,是假的。这只是教学装置,不起眼的魔术。如今昼夜失序,为了方便你们理解星空,天文学者借助泰坦神迹,变换光线,将「过去的夜晚」投影在这里……正如圣城的天空,也是由刻法勒的黎明机器点亮的。”
那刻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所以,奥赫玛的天空也是虚假的。”
恩贝多克利斯老师摇了摇头,纠正道:“不能这么定性,那刻夏。你要知道:只有孩子才会揭开魔术的幕布,并以此为傲。很多时候,人们并非真正无知,而是必须装作无知。”
那刻夏听到这句话,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显然对老师的观点持有不同的看法。他反驳道:“这是自欺欺人。民众信奉刻法勒的创世神话,祭司们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可是,你和我,我们已从蒙昧的洞穴里醒转。”他的声音充满了激情:
“我们已经意识到,自己身处在一个由泰坦编织规则的世界,满眼尽是它们投下的「星空」。与其守望这片虚假的永夜,我为何不能成为操作投影仪器的那个人?”
【白厄:感觉...今天这个视频再播放下去,那刻夏老师走不出浴场了。】
【托帕:科学的发展永远和信仰在对立,所有星球无外如是。】
【波提欧:唉,我看你们就是太他宝贝的下手太轻了,要我说,拿枪指着领头的脑门,他呜呜伯的就知道怕了。】
【缇宝:唔,这种方式....】
【波提欧:所以这就是你们到现在还他宝贝的和什么元老院折腾的根本原因。】
恩贝多克利斯静静地听着那刻夏的话,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他叹了口气,说道:“孩子啊,自你为我播下怀疑的种子,又已过去了许久。我在无数个日夜记录下自己的推论和狂想,却又在醒来时把它们尽数焚毁。”
那刻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为什么?仅仅是因为它会将你我送上火刑的尸床?”
他叹息一声,解释道:“我身为「敬拜学派」的贤人,根系早已与巨树相连,一举一动必将牵掣它的每一根枝、每一片叶,甚至撼动大树本身。”
“然而,最重要的是:我身为将死之人,对金血和灵魂的思考只能通过直觉怀疑,而无法付诸实践。黄金的血脉在我体内如此稀薄,我不愿再去思考本就无力证明的猜想。”
【桂乃芬:其实那刻夏的老师也想改革吧,但他做不到了】
【真理医生:是啊,他说的很清楚了,学派的贤人,一举一动都会影响整个学派,没法转型。】
【星:但那刻夏可以,他是一个独立的人,也难怪后来他自己出去创建了新的学派了。】
那刻夏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急切地说道:“但是我可以,老师!时机已经成熟,给我需要的一切,我将代您完成这至高至伟的大功业。”
恩贝多克利斯凝视着那刻夏,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他点头应道:“当然,我正有此意。下一次贤人会议,我会全力为你争取应得的权利。”
最后,他鼓励道:“去吧,准备好创立你自己的学派——去探明「我们」究竟为何物,成为征服世间至理的人吧。”
【花火:啧啧,其实可以说学者都是一群偏执狂,但偏偏就是靠偏执狂才能研究出新东西】
【星:确实,每个天才都有点问题。】
【青雀:能遇到一个开明的老师比什么都强~至少他成为了那刻夏的助力,换一个古板点的,他不得被烦死。】
【艾丝妲:没错,有个好老师真的很重要!】
回到另一边,「半神议院」内一片静谧,黎明云崖,刻法勒前。
瑟希斯则如同幽灵一般,静静地漂浮在那刻夏的身后。
“所以,人子啊……汝大费周章,只为博得刻法勒一面光照…恐怕不只是为了质问神明吧?”
那刻夏冷哼一声,毫不示弱地回应道:“哼,不错。”
他挺直了身躯,目光坚定地凝视着瑟希斯,继续说道:“倘若我是一头愚昧无知的大地兽,面对此等伟力,也许会将四肢匍匐在大地上,盼望诸神为我降下神谕。只可惜,我是靠双足直立行走,拥有智慧和尊严的人类。”
瑟希斯轻笑一声,似乎对那刻夏的话语不以为意,她淡淡地说道:“呵呵…不过,恕吾直言:在如此悬殊的力量面前,是人,或是大地兽,有何殊异呢?”
【星:他还是忘不了他的大地兽】
【流萤:世界上只有尚未认识之物,没有不可认识之物,而不可能之事,只是尚未发生之事】
【银狼:哇,你居然也说上有哲理的话了。】
【流萤:什么..什么吗,我说这些..很奇怪吗?】
【星:没有没有,你最棒了!】
那刻夏的眉头微微一皱,但他的声音依然坚定:“你应当听说过斯缇科西亚人的故事:他们面对汹涌进犯的大海,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修建了匹敌怒涛的堤坝,为癫狂的法吉娜套上了枷锁。”
“瑟希斯,人们都说我是渎神者。但这不代表我否认神性的存在,只是在我看来——泰坦,不过是人类尚未征服的力量罢了。”
瑟希斯静静地听着那刻夏的话,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哦?既然汝意图拥有匹敌泰坦的力量,那末依神谕所示,挑战试炼便是。”
那刻夏冷笑一声,似乎对瑟希斯的提议并不感兴趣,他继续说道:“呵,仅仅掌握泰坦的神力,未免太过肤浅。我要掌握的是生命根源之法,「灵魂」的本质——「『我们』究竟是为何物」。”
“拜你所赐,「死亡」是灵魂的终结这一事实,我已通过种种迹象亲自验讫。可有死必有生,有终结必有开端——”
“灵魂如何诞生?——在我的算式中,只剩下这一个未知数。”那刻夏的目光凝视着远方,仿佛在追寻着那个答案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