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抬头看了一眼,闪过短短的一丝赞赏随即专注于游戏。人家长期和那位公认的美男共事,一个人的外表很难引起他的波澜。再说了班行远发育的晚,才刚刚长个子,也就1米6出头,或许过个一年半载的就长残了也不好说。
一边玩儿一边对班行远说:“小伙子坐我旁边来……会不会玩儿?会的话等这局结束了陪我玩上几局。”
班行远点了点头。因为爷爷的原因他会的,水平还不低。这么说吧,所有涉及到计算、策略一类的棋牌什么的班行远都有极高的水平。就是在家里爷爷玩牌的时候都不带他,水平太高,和他一组全赢,不然就是全输,完全没有乐趣。
老爷子最喜欢和李惠安姐弟一起打牌,四个人的牌技在班行远眼里那叫一个惨不忍睹,但是也正因为四个人同样的菜才打起牌来才有意思。
班行远进来的时候已经把四个人手里的牌看在眼里,坐在主人旁边静观牌局,很快就把四个人的水平摸透了。其它的三个人水平很高啊,但是打的不老实,感觉不怎么敢赢。
班行远表示强烈的鄙视,心思太重,难怪这么大年纪了还成不了器。他已经想好了等会儿要痛痛快快的赢几局的,说实话整天看别人打牌上不了手心里挺痒的,尤其是家里那一老三小打的那叫个臭。
很快一局就结束了,坐在老人旁边的一个人站了起来,班行远加入了牌局。局面立刻就不一样了,班行远火力全开,让主人那对组合连连输牌。刚才起身的那位不住的给班行远使眼色,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班行远哪管这个,真以为他年纪小不懂人情世故?别说他不是那样的人,现在真要是那样做了反而坏菜了。几局过后老人主人开口说:“小伙子可以啊!这样,你坐我对面,输了好几局了,你得带我赢回来。”
和一个人交换位置,继续牌局。一边打牌主人一边问班行远一些问题,古今中外天上地下各种都有,班行远回答的非常得体,有些话还非常有新意。
通过刚才那几局牌几个人已经发现班行远牌技了得,做为对家的两个人也不再藏拙,全力以赴。但是依旧赢不了。通常情况下班行远都是给主人打配合,让主人去定胜负。在逆风局的情况下,则是火力全开一波带走。
当然了发到手里的牌太烂该输的时候也赢不了,但是就算输牌,局面也不会很难看。主人牌打的那叫一个得心应手,看出来心情很好。
谁说班行远不会拍马屁,这才叫不露痕迹。像三个人那样那叫拍到了屁股上。
几局过后主人说:“年纪大了,精力不行了。你们玩儿,让小友陪我溜达一会儿。”看到女儿要过来搀扶,主人摇了摇手:“你跟着就好了,让这孩子扶着我。”
到了屋子外面主人开始问那些文章的一些事情。以主人的阅历第一时间就确定那篇文章是班行远所写,否则的话就算是有人教也不可能理解的那么通透。不由得对这个孩子刮目相看。
重点问了那篇文章最后的内容,即使他充满信心也觉得班行远描述的有些乐观。班行远非常详细的讲了自己的想法,老人不时的点了点头。
“……综合起来西方几十年来快速发展既有自己努力的结果,也和我们的邻居方向错误,放弃了很多领域的发展有很大的关系。但是不能否认,西方的生活之所以能这么好和那个邻居的存在有很大的关系,需要这个作为对比。现在这个亦师亦友亦敌的邻居倒下了,西方的策略很快就会发生变化,不需要再哄着自己人了,那些资本家很快就会故态复萌。那边的人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主人笑着说:“你这话倒是很有见地,不过怕是要过很长时间。你觉得我们要怎么做?”
“不要关心外面的风风雨雨,发展好自己就好。随着这个邻居的倒下,西方已经到达了顶点,只怕是会在自我陶醉中变得骄傲自满。我想很快就会有学者鼓吹什么西方文明是人类文明发展的终点,说什么已经是社会发展的终极形态、完美形态,徒留后世嗤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现在看人家确实取得了重大胜利。”
“我换一个方式讲,他们这么说会让我想起开尔文爵士所说的物理两朵小小的乌云,以及希尔伯特发出的‘我们必须知道,我们必将知道’的豪言壮语……”班行远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两个科学史上有名的乌鸦嘴,继续说:“开尔文爵士永远不会想到那两朵乌云彻底变革了物理学。而希尔伯特的豪言壮语发出仅仅一年后,哥德尔就打碎了他的美梦。”
“人类的发展怎么会有终点呢。就比如我们来说,以现在的角度看,那个最终目标已经是完美社会了,但等到了那一天可能就有了更高的目标。最关键的是西方人为这场胜利全都是他们的功劳,其实更主要的是我们的邻居犯错了。我觉得对我们来说这是好事。”
“怎么讲?”主人饶有兴趣地问道。
“路径依赖啊!他们会以为我们会重蹈邻居的覆辙,从而一定程度上放松对我们的警惕,或者说打心眼里看不起我们,肯定会有各种关于我们的崩溃论甚嚣尘上,这对我们是有利的……”
“对了爷爷。”这是老人主人定下的称呼,班行远忍不住说:“我们这里不少人的骨头有点软,准确的说是非常蠢或者非常坏又或是既蠢又坏,对面什么都好,我们这里什么都不对,其实就是一个发展的问题。”
“好一个发展的问题,一针见血啊,你真是越来越让我惊喜了。那你说说等我们发展起来了他们总该反省了吧。”
“这可不是您能说出来的话。他们现在鼓吹是为展示自己的优越,等我们这里超过那边这些人只会变本加厉的继续鼓吹以维持早就丢掉的体面。古今中外不都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