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字叫苏在镕需要提供什么证据?
苏在镕说自己叫苏在镕,是因为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只愿意叫这个名字,而且808提供的身份证也是他的本名,他并不是在向贺由承认自己是之前的苏在镕。
虽然他就是。
不过,贺由好像是误会了。
苏在镕一拍脑子,从口袋翻出身份证,递过去证明自己。
“这是我的身份证,你不信的话看一下。”
贺由没有伸手去接,抬起眼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确实是苏在镕。
他根据对方的出生日期推算了一下年龄,面前这个苏在镕才十九岁。
贺由对这个年龄有些在意,他第一次见到苏在镕的时候,苏在镕也是十九岁的年纪。
而且苏在镕是在他十九岁的时候离开的,他那时候已经高考完,暑假一直在做兼职,想要自己挣点钱用来当做读大学的生活费。
他不希望在镕哥那么辛苦,做兼职也是得到在镕哥允许后才去做的。
只是收到录取通知书的不久,在镕哥经常早出晚归,很是忙碌,后面就永远地……离开了他。
十九代表了苏在镕的到来,又代表了苏在镕的离开,这导致贺由对这个数字一直耿耿于怀。
眼前这个苏在镕也是十九岁,是不是代表着苏在镕的再次出现呢?
贺由没说话,即便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是苏在镕回来,但他还是决定再观察一下。
如果不是之前那个苏在镕的话,他不要。
差一点点都不要。
他知道自己是剧本里的人,但他绝对不能受剧情的影响,做错误的选择。
指望贺由开个金口真费劲,苏在镕受不了这样沉默的氛围,主动开口说话。
“身份证不会骗人,我确实是叫苏在镕这个名字。”
“嗯。”贺由恍惚了一下,他隔着头发摸了摸耳朵,凝神认真分辨苏在镕的嘴型。
苏在镕已经困了,他没在意贺由的冷淡,继续说:“对了,我今晚睡哪里?”
没等来回答。
只见贺由突然撩开耳边的头发,摘下两只助听器放在桌子上,嘴唇抿紧,表情不耐烦,像是不想听他说话似的。
简直杀人诛心,没礼貌。
对他态度冷淡也就算了,连话也不愿意听他说。
要在之前,苏在镕早就开口管教。
可现在他没资格,他憋着一股气,捞起沙发上的毯子就要盖着睡觉。
贺由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开心,盯着他缠在腿上的毯子说:“不要乱碰毯子,去洗澡。”
苏在镕没动。
“去洗澡。”贺由重复了一遍。
苏在镕盯着他,一字一句说出一连串的问题:“洗完澡我穿什么?洗漱用品有新的吗?睡觉我又睡哪里?”
贺由会读唇语,他僵着脸,认真思考苏在镕晚上睡觉的地方,还有需要的衣服和物品。
一开始没意识到这些。
他也是第一次带别人回家。
原来带一个人回来这么麻烦,要准备吃穿用度,还要允许他占据自己的私人空间。
在镕哥的衣服不能给他穿,在镕哥的床也不能给他睡。
现在这些东西都已经归他所有,即便是在镕哥本人回来,他也不会归还。
他霸占了就是他的,要紧紧攥在手心里,不能放走,更不能拱手相让。
贺由也不想给自己的衣服。
他不敢确定这个人是真正的苏在镕,这或许是剧情给他安排了在镕哥的替身,是陷阱也不一定。
但他做不到放走这个人,他还得继续观察这个不确定的苏在镕。
纠结再三,贺由木着脸说:“你等着,我出去给你买。”
“大半夜去哪里买?”
“希亚广场。”
希亚广场那边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商场,周边很多娱乐场所,故此车多人流量大,晚上比白天还热闹,就是距离远。
把话撂下的贺由站起身就准备出发,苏在镕忍无可忍地起身拦住他。
苏在镕气道:“黑灯瞎火,晚上外边那么多车,这么危险,你瞎跑什么?你真这么嫌弃我就别收留我,难道我穿你的衣服不行吗?”
贺由觉得不行,但看见苏在镕跟条件反射似的担心他,心里又给对方增加了一些可信度。
他沉默良久,最终点点头。
他去房间角落的衣柜翻了很久,翻出自己很少穿、几乎全新的衣服给了苏在镕。
家里有新毛巾,还有一次性内裤,至于其他东西可以明天出去买。
按理来说,贺由是个成年人,会看车也会看路,没苏在镕说的那么危险。
可是苏在镕知道贺由的耳朵听不见,出门还不戴助听器,听不见声音,遇到危险不能及时做出反应,这可是很危险的。
苏在镕只是有一点不放心,没有别的意思。
现在又困又累,为了尽快休息,苏在镕草草打上沐浴露,全身上下涂抹好,简单搓了搓,快速冲洗干净。
他擦着头发走出去,看见贺由低着头,找出充电器给助听器充电。
苏在镕愣了愣,明白过来贺由不是不想听他说话,而是助听器没电了。
他记得他留了一笔钱留给贺由,叫他记得买备用的,这样忘记充电也有应急的可以用。
贺由抬头看见他出来,眼睛粘在他脸上,盯着他看。
苏在镕感觉脸上大概快被盯出一个洞,他还想着助听器的事情,于是问:“只有一对多不方便,没有买备用的吗?”
买备用的?
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贺由看着走到他旁边坐下的苏在镕眼色微黯。
指的是助听器还是耳机?
他的助听器是在镕哥买的,造型和耳机很相似。
苏在镕知道这是助听器吗?
还有,苏在镕见过助听器吗?
是怎么认识的?
他刚刚摘下助听器,对方似乎也没觉得他一直戴着助听器有什么不对。
就算戴的是耳机,也该奇怪一下吧。
这不太合理。
贺由很想质问面前这个男人是不是他的在镕哥,但对方没有要相认的意思,他不敢轻易打草惊蛇,更不敢轻举妄动。
他害怕对方再次离开。
贺由知道,在镕哥不喜欢那个叫欧宁的男人,为了欧宁做出那种事情只是迫不得已,他和在镕哥都是被命运操控的人。
他不相信命运,他要牢牢把握住自己的命运。
贺由像是才想起这件事情,他答非所问地回答苏在镕一开始的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贺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