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总是要道歉。”
漆柯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一想到自己趁人之危做了什么，他有些难为情地盯着常栩然的脸，说：“我不要你的道歉，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们现在真的变成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如果你先前真有什么罪过，那么我也得一起承担。”
“漆柯，我没有罪。”
常栩然坦然接受了他的所有记忆，他笑着说：“我只是一个相当可怜的受害者。想必联邦调查局会为1160行星的所有牺牲者做主的。”
他总是那么幸运又不幸，他是灾难的幸存者。
承载着1160小行星的所有希望，和其他几位没有受伤的幸存者们乘坐唯一一艘简陋的飞船来到了索亚星。
他们只想将小行星引入正常运行的轨道，毕竟那块遭受过灾难不堪重负的土地还困着很多人。
不过，这一路实在是太困难了。
他还想起来那个自称研究者的老头是谁，怪不得眼熟，曾经也是研究克尔113病毒的一员。
加尔骂他是杂种。
因为他是实验体们交配生下来的小实验体，他不知道父亲是谁，只记得母亲生下他后没有扛过病毒的侵蚀。
模糊的记忆一切都清晰了。
“漆柯，我是在1160小行星出生的。1160小行星的轨道被破坏，所以才会脱离轨迹。刚开始还能偶尔连接到信号，随着时间的推移，小行星不知道遗落在宇宙的哪个角落，已经彻底检测不到信号。”
“我跟加尔从始至终的任务，只是让那颗星球找到家。”
“我学习那么多技术也好，做间谍也好，都只是为了找到让小行星归位的方法。”
“索亚军部的确看中我，并且利用我为他们做了一些事情。这些我没办法否认。”
常栩然和漆柯全盘托出自己的一切，他们之间不该有秘密。
“至于我的记忆封锁是一种保护机制。这是我做实验体时期作为数据载体植入的功能。那些失去的记忆都是我自己锁住，否则我认为我会不安全。”
“栩然。”漆柯并不笨，他很快推论出这背后的一切，“你确定联邦会为你做主吗？1160行星作为病毒的研究所，研究出疫苗后整个星球离奇失踪，这或许在大众面前是个秘密，但在他们眼里不是。他们绝对知道实情的。”
“他们只是缺少一个掩盖阴暗的借口。”
常栩然早就想好了应对方法，“把这一切推给索亚星就好了，多亏他们带来这些不幸的病毒。”
“至于我和加尔是攻克这次病毒的关键，他是唯一的实验体，而我记得数以万计的实验数据，可以减轻研究者们的工作量。”
漆柯思考这事的可行性，还没想太久，门口的电子锁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二位，问题解决了没有？”
常栩然率先反应过来，他打开已经解除密码的门，神色冰冷地盯着谢至身后的老头。
毕竟做过亏心事，老者不自在地摸了摸下巴，“咳咳，想必你已经想起……”
常栩然无视他，转移视线看着谢至说道：“谢至，撕裂伤，有药膏吗？”
谢至内心惊叹得不行，嘴上结巴道：“有……有的。”
“我现在就要。”
“我马上去拿。”
没几分钟谢至就把药膏拿来了，常栩然自始至终没跟那位研究者说过话，他接过药膏，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老头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我就说让他知道我是谁没什么好处。”
“齐师傅。”谢至幸灾乐祸，“那是对你没好处吧。毕竟他知道你是谁后不一定会配合你完成研究病毒的任务。”
“年轻人气性大，等过几天就愿意配合了。”
常栩然想起前几天老者的故作高深就好笑，他反锁了门，抓紧药膏，一步步朝漆柯走去。
漆柯还在状况外：“刚刚怎么了？”
“没事。”常栩然摸了下他的脑袋，低头亲了他一下，“你被利用了你知道吗？他们利用你救我，然后想利用我做实验。”
“我知道，是不是利用没关系，我只想救你。”
漆柯靠在他怀里，感觉到常栩然在脱他裤子，满脸震惊地抬起头，十分难为情地推开他：“常栩然，你发什么疯？”
“乖别动，给你上药。”
常栩然手上动作不停，他吻住漆柯的嘴唇，吻得很深很久，没给漆柯反抗的机会就摸索着擦好了药膏。
擦过药膏确实舒服多了，漆柯感觉药膏有奇效，舔了舔嘴唇，伸手就要：“还挺管用，药膏给我吧。”
常栩然神色自如地将药膏塞进自己口袋，调笑道：“你又擦不着，这种事情麻烦我就好。”
“那可真是麻烦你了。”
漆柯懒得争擦药的归属权，他没什么好害羞的，虽然是他主动的，但毕竟是常栩然捅出来的伤口。
“那我可真荣幸。”
常栩然抱住漆柯，他轻轻嗅着漆柯身上的味道，弯起眼眸笑了笑。
“要是知道恢复全部记忆对我来说是这么大的优势，我早就该恢复了。漆柯，没有你的话，我或许不敢回忆这一切。真的很谢谢你。”
“嗯。”漆柯好心情地勾起嘴角，“知道了。”
“漆柯，我刚刚在精神图景对你的造成的攻击，还疼吗？”
漆柯摇摇头，常栩然力道不算重，他是真的没什么感觉。
常栩然又继续往身上揽责任，无比郑重承诺：“关于你的精神力等级我会想办法的。”
“不需要，这件事我没有怪过你。”
漆柯不希望常栩然有太多压力和负担，他无所谓地笑笑：“早晚会升回来的。”
“给你造成的损伤不是不可逆吗？”
“好像可以恢复了，自从跟你身体结合后就没有那种使不出精神力的堵塞感。”
“下次这种事换我来吧。”
想到漆柯粗暴的结合方式，常栩然忍不住笑出声，在漆柯的注视下笑声又逐渐收敛。
漆柯不愿再回忆那种痛苦，他难为情地埋进常栩然怀里。
“换你来就换你来，你不动我都没办法舒服。”
漆柯又想起些什么，他抬起头很认真地问：“常栩然，等1160小行星回归了轨道，你要回去吗？”
“不回去了。”
“没有完全恢复记忆的时候，我只知道那个地方很重要，我要做的事情也很重要 ”
“可现在，我最重要的是你。”
“漆柯，我愿意跟你回你的母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