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不一样的韩承乾“成……成了?!”
公输炮眼睛瞪得溜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沙子,真的炼出东西来了!还是这种从未见过的、透明的丝!
王平心中也是一阵激动,他接过那根已经冷却的玻璃丝,小心地捏在手里。虽然质地不纯,颜色不正,还带着很多气泡和杂质,但这确确实实就是玻璃!
“大人,这……这是何物?”
另一位大匠颤声问道,他从未见过如此材质的东西,非金非玉,非石非木,竟然能拉成如此纤细透明的丝。
王平将手中的玻璃丝对着光看了看,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环视一圈目瞪口呆的工匠们,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琉璃。”
“琉璃?!”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难以置信的惊呼。
琉璃!那可是价比黄金,甚至有钱也难买的珍宝啊!传说中来自西域,只有皇宫和顶级权贵家中才可能有一两件作为镇宅之宝的琉璃器皿……竟然是用这满河滩都是的沙子炼出来的?!
这一刻,所有工匠看向王平的眼神,已经不是简单的敬佩,而是近乎看待神人一般的狂热与敬畏。点沙成金!这真的是点沙成金的神仙手段!
王平看着激动不已的众人,摆了摆手,压下现场的喧哗,但他的眼中也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只是第一步,粗糙得很,离真正的上等琉璃还差得远。”他指着那几个坩埚,“接下来,我们要试不同的配料比例,控制火候,想办法去除杂质和气泡,还要研究如何给它塑形、退火……路还长着呢!”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充满了鼓舞:
“但是,我们已经证明了,这条路走得通!从今天起,将作监成立琉璃研制组,由公输炮总负责,李师傅你们几位大匠都参与进来!
“另外我提醒一下,这件事是保密的,任何人都不得泄露半句!”
王平盯着几人,严肃的提醒道。
这琉璃以后可以推广,但至少现在,还有大用,决不能泄露出去了。
几个工匠看着王平,重重点了点头,老李头更是拍着胸脯保证道:
“大人放心吧,从今日开始,这高炉我老李头亲自看着,用了多少料,谁人弄了,老头子保证弄的清清楚楚。”
见状,王平点了点头,这些工匠都是登记造册的,想来也出不了乱子。
忙活一天了,安排几个大匠控制变量,多烧几次,摸索一下整套流程工艺,看能不能改进一下,把这绿色的玻璃烧成透明的,谁能弄出来,就奖励谁一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工匠听的那叫一个热血沸腾,红着脸就说自己肯定有办法云云.....
王平笑着起身,正准备离去,却听到太子韩承乾的声音,陡然从身后传来。
“哦,什么改进,能让王平你送一百两?”
王平转身,看着已经走进来的韩承乾,知道瞒不住了,当然他也没想瞒,简单行礼过后,神秘一笑,便将刚才弄好的玻璃,也就是他们口中的琉璃,递给了韩承乾。
此时这块玻璃已经变硬变凉,再加上大小不等的气泡和各种杂质,这品相就非常一般了。
而在王平眼里远不如前世两元店小商品的粗糙玻璃,在韩承乾眼中却颇为诧异。
“琉璃?”
他仔细端详着,
“虽然品相不佳,但也价值不菲,你从何处得来?”
王平简单说明乃是烧制所得后,韩承乾突然怔在原地,良久,才瞪着眼珠子,一脸难以置信地低声道:
“沙........沙子?”
“你说这……这是沙子制的?”
王平点头,脸上随即还露出一抹坏笑,凑到韩承乾身边,小声问起,若是把这种东西拿去拍卖,能赚多少钱时,韩承乾彻底愣住了。
琉璃有价无市,而沙子……却遍地都是!
琉璃越贵?琉璃越便宜!
他好像陷入了一个悖论。
韩承乾陷入沉默,一时说不出话来,但他心中明白,这已经不是暴利这么简单了,这已经跟点石成金没区别了。
若是手中的琉璃是别人给他的,他可能还会有所怀疑,但从王平手里出来的东西,没有一件是假的。
坊间有句话,有一成的利润,便能让人蠢蠢欲动,若有五成的利润便能让人铤而走险,若有两倍的利润,就敢触犯律法,若是数千倍,数万倍呢?
韩承乾看着漫不经心的王平,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他也不知道王平是真的心大,还是压根没把此事当成一回事,竟然如此堂而皇之地弄了出来。
若是这里有人将此事泄露出去,他该怎么办?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面对这种点石成金的法子,可没几个人抵挡地住诱惑,什么朝廷命官五品郎中,什么青山县子大宣第一才子,在亡命之徒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王平啊王平.......”
韩承乾心中颇为无奈,可不管如何,他日后本来就是给王平兜底的,早一天晚一天也没啥区别。
很快,这位一向注重仪态的太子殿下突然失去了往日的风度,猛地指挥亲随:
“来人!给孤围住整个作坊,许进不许出!”
工匠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了一跳。韩承乾却红着眼,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警告道:
“此事乃国之要秘,若有人胆敢泄露半句,定斩不饶,诛连全家!”
好直白的话……
王平站在一旁,感觉韩承乾今日有些严肃的过头了,不过看着眼带血丝的韩承乾,以及瑟瑟发抖的工匠们和低头不敢言语的公输炮,他知道,这位太子殿下是真能干得出来。
王平索性也不管了,让太子殿下先处理着,自己则自顾自地走到一旁,开始撰写更详细的生产章程和安全条例。
没过一会儿,韩承乾便唤来一队精锐兵士,替换下了方才的亲随,将冶铁作坊守得如铁桶一般,还仔细核对了这里所有人的身份信息,再次造册。
见安排妥当,韩承乾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恢复了冷静。
没办法,今日之事必须雷厉风行,不然不论是为了王平日后安危的缘故,还是这种足以冲击市场的奢侈品,不能大规模无序流通的缘故,都必须将其这里的人和事都严厉管控起来。
见韩承乾正常下来,王平这才走出工棚,温言安抚了紧张不已的工匠们,让他们依照自己之前的安排放心试验,承诺太子的护卫只是为了保密,绝不会伤害他们。
随后,他才拉着韩承乾离开了此地。
冶铁作坊外颇为空旷,不远处有河流潺潺,离造纸作坊也不远。
两人信步走到一处小土坡顶,傍晚的凉风吹来,带着深秋的寒意。
直到此时,王平才猛地想起,韩承乾今日突然来访,必有要事,自己竟光顾着玻璃,把正事给忘了。
“竟然将这事给忘了!”王平拍着脑袋,有些懊悔。
韩承乾先是一愣,听王平问起,自己也一拍脑袋,哑然失笑:
“光顾着看你那琉璃,险些误了正事。”他收敛笑容,正色道:
“今日来找你,主要有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