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姜渊问。
“当初，方家姿态放的很低，对外皆称是委屈了余家姑娘，方锦玉对纾禾也是十分上心，处处讨好。
余家虽然一开始不太赞同这门亲事，但方将军，是都指挥使，又是皇上亲封二品龙虎将军，门第还是高的。
方锦玉一表人才，二人看上去也般配，再加上皇上的撮合，这就同意了。”
瞿英站起身，“那为何成婚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长公主看着她俩，叹气说道，“其实变故就在东山县的事情之后，大将军查出，东山县的事情，与外邦有关，东边或起战乱。
方将军对东境更为熟悉，东境的战役，大多都是方将军为主将。
只不过这些年，各处都乱，唯独东边安安静静，朝中武将多，也就暂时用不到方将军，方家一时势弱。
可皇上有意，让方大人前往东境，近日来，连连召见，赏赐也多。”
听了长公主的话，姜渊明白了，“所以，他们觉得自己又行了，吱愣起来了，想起之前的讨好，觉得心里委屈了。
纾禾不是低嫁，成了高攀了是吧？”
“仗还没打呢，这要是打了胜仗，他头发不得竖起来，怎么在京城打算横着走啦？
武将这么多，将军也多，谁家也没想他一样啊，眼珠子这就长头顶，打了胜仗还了得，那眼珠子不得抠出来，用棍儿顶着看人啊。”瞿英更是生气，一拍桌子，茶杯都飞起来。
面对粗暴的女儿，长公主皱眉闭眼，瞿瑾眼睛倒是一亮，不错，妹子这力度不错。
“还有啊，他们想要一个大家闺秀，可大家闺秀规矩礼节都是从小教导，和满府武将有些格格不入。
他们一面想要跟着纾禾学习，一边嫌弃纾禾太装，对她本就心存不满。
那表妹，听说成婚之前，与方锦玉就有了肌肤之亲，二人那就已经苟且了。
本来打算先做个通房，那时盯上了余家，为了方锦玉的名声，硬生生的压着，听说还拿掉了一个孩子。
直到成婚前，没有人知道，方锦玉家里还有这么个表妹。”
瞿瑾说话就直了许多，长公主看着三个未出阁的姑娘讨论的简单直白，想要打断的，可三人皆是表情自然，谁也没有觉得不对劲，也就什么都没有说。
“本来想着，实在不成，让纾禾和离。”姜渊喃喃自语。
瞿瑾听后，摆手，“不可能，方家眼下要起势，皇上倚重，不可能同意和离。
为了余家，纾禾也不会答应和离的。”
姜渊不说话了，瞿英不满，一直不停的说着，和长公主还有瞿瑾展开辩论。
结论，不用说啊，长公主一句话，直接被瞿英Ko，“这是余家的事情，纾禾不同意，你闹到天宫，也没有用。”
瞿英败下阵来，这是实话，纾禾不点头，她怎么闹都没有用。
瞿瑾看着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姜渊，眼皮跳了跳，总觉得这样沉默的姜渊，有点危险，她那脑袋里，好像在预谋着某些事情。
第二天，姜渊特意让春枝做了滋补的鱼羹，还带了好吃的糖浸梅子。
入宫当日，姜渊在宫门口，遇到了散朝的瞿侯，瞿侯也看见姜渊了，面带微笑的朝她走过来。
“侯爷。”
“诶，姜丫头，这就生分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姜州从旁边走过，他好像很高兴，脸上带着笑容，和身边的大人有说有笑。
看见姜渊的时候，笑容一僵，脚步一顿，有些不解，她怎么在这儿。
想要上前，瞿侯瞧见，往前一步，把姜渊挡在身后，背着手，沉着脸，把姜州吓退了。
“侯爷，他怎么这么高兴？”姜渊问道。
瞿侯冷哼一声，“我说了，丫头你别不高兴啊。”
“怎么了，他升官了？皇上不能这么糊涂吧。”
“诶，宫门口，说话注意些。没有升官，但是刚刚朝堂，皇上夸赞了他，借着你们兄妹的事情，夸他教子有方。”
看着姜渊逐渐瞪大的眼睛，脏话马上就要脱口而出时，侯爷抬手制止，“丫头，别气，皇上这是为了你们着想。”
咬着后槽牙，姜渊说道，“此话怎么讲？”
看她气鼓鼓的样子，瞿侯忍不住笑了，这丫头功夫不错，可毕竟孩子，喜怒都挂在脸上。
“你捐出嫁妆，和你兄长搬出姜府，京城人人皆知，你们兄妹要与姜州划清界限。
刚开始，大家说你们真性情，时间长了，不同的声音就出现了，天下没有不是的爹娘，父亲仍在，另府别居，这是不孝啊。
朝中总有些闲的无聊的人，那些御史，成日里参这个参那个，你兄长一入朝就领了如此要职，眼红的人很多。
不孝这一点，被他们的嘴一说，芝麻大点的事情，也能说的像天要塌了一般。
皇上这么做，是在告诉所有人，你们兄妹荣辱在皇上心中，依旧与姜府相关。
明白了？”
姜渊深呼吸，翻了个白眼，咬着牙，缓缓点头，“明白了。”
“这就对了，皇上好意，你莫要抓着不放，今日召你入宫，想来是有奖赏，别惹皇上生气，白白失去了这次机会。
姜州的事情不重要，你自己的路才更重要。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姜渊福身一礼，“多谢侯爷指点，阿渊明白了。”
马车的声音由远及近，瞿侯瞧了一眼，“呦，我家老姑娘也到了，行了，别紧张，皇上还是很和善的。”
马车停下，瞿英探出头来，“父亲。”
瞿侯快步走到马车旁，亲自扶着长公主下马车，“夫人当心脚下。”
瞿英下马车的时候，瞿侯扶着长公主已经走远，“诶，不管我啦。”
“你自己不能下来啊？”瞿侯白了她一眼。
姜渊乐呵呵上前，“来，姑奶奶，我扶您下车。”
“还是阿渊最好，爹眼里只有娘，哼。”
在宫门口等了一会儿，便有公公出来，“见过长公主，二位姑娘。
皇上在御书房等着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