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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吊起来的双臂因为长时间的血液不通已经没有知觉了。后背依旧是一片火辣辣地疼。
后来呢？
奚寒舟迟钝的回想着，哪怕过去了多年，那些记忆依旧清晰。
后来，他们好像成为了彼此最亲密的人。多少个日夜他们彼此缠绵。
他越来越接近宋家的核心，而宋淸音好像也不再对他设防。
直到两年后，再一次酣畅淋漓的缠绵后，他复制了她的基因信息，打开了宋家机甲最核心的数据库，宋家耗费数代心血才研发出的最新成果，从此两人天各一方。
无数个午夜梦回，他都会想起她。想起她带着薄茧的指尖划过他后背的感觉，想起她带着酒气的吻，想起她难得一见的、脆弱和疲惫。
愧疚，像淬了毒的藤蔓，死死地缠绕着他的心脏。
可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
她折磨他，毁了他。他拿走宋家的机密，让她也尝尝失去最重要东西的滋味。
一报还一报。
他们之间，两清了。
可是直到再见到她，他才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是算不清的，
*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进公寓，将空气中的微尘照得纤毫毕现。
宋清音正靠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一本古地球时期的纸质书。书页泛黄，散发着好闻的墨香，但她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苏澈拿着一块软布，正在不远处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个花瓶，动作轻柔，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只偶尔抬眼，用一种小动物般的眼神偷偷看她。
【宿主，别装了，我知道你心里烦。】青玉的声音在她脑子里响起，【要不咱们还是去看看吧？万一你的小玩具被人玩坏了，上哪儿再找一个精神力这么S级的omega？这可是稀有品种，跟古地球的大熊猫一个级别！】
宋清音没理它，指尖在书页上轻轻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你懂什么叫情趣吗？”她在心里冷冷地回了一句，“猫抓老鼠，要是一上来就把老鼠咬死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青玉被噎了一下，【可万一老鼠被别的猫叼走了呢？】
“呵。”
正说着，宋清音手腕上的个人终端震动了一下。她抬眼看去，是一封来自黑石监狱最高权限的加密邮件。
她随手点开，一行行冰冷的文字映入眼帘。
“……调教师Z-7在审讯过程中，遭遇强烈精神力反噬，导致精神海永久性损伤，已作废处理……目标G3701状态稳定，无精神崩溃迹象……鉴于目标极度危险，普通审讯手段已无效，现申请启动‘五级格式化’程序，彻底清除其反抗意识……”
宋清音的目光停在“五级格式化”那几个字上，眼神微微一凝。
所谓的格式化，就是用高强度的精神冲击，将一个人的大脑变成一张白纸，抹去他所有的记忆、情感和人格，让他变成一个只会呼吸的活死人。
一种最彻底的毁灭。
【我靠！玩不起了是不是！这就想直接删号了？！】青玉当场就炸了，【宿主！他们要毁了你的珍稀藏品啊！】
宋清音没说话，但周身的气压明显低了下去。
她慢慢合上手中的书，发出一声轻响。正在擦花瓶的苏澈被吓了一跳，手一抖，花瓶差点从手中滑落。
“清音姐……”他怯生生地唤了一声。
宋清音的指尖在终端屏幕上轻轻敲击着，像是在考虑什么。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唯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被冒犯的冷意。
她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决定怎么处理了？
想把他变成白痴？
也得问问她同不同意。
【对对对！就是这样！宿主快去救他！】青玉激动地搓手，【上演一出美女救……不是，恶龙救骑士！这种反差萌的剧本肯定爆火！】
宋清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终于站起身。
她走到衣帽间，苏澈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脸上写满了担忧：“清音姐，你……要出门吗？”
宋清音没有回头，从一排排颜色沉闷的制服里，精准地抽出了那件唯一格格不入的火红色长风衣。
“嗯。”她淡淡地应了一声，将风衣披在肩上。
明艳的红色，衬得她的皮肤愈发冷白，整个人像是雪地里燃起的一捧烈火，危险又迷人。
她一边走向玄关，一边在终端上敲下一行回复，发往黑石监狱。
内容很简单，只有四个字。
——“驳回申请。”
发送完毕，她看也没看结果，直接拉开了公寓的大门。
“我晚上不回来吃饭。”
门在她身后合上，隔绝了苏澈担忧的目光。
悬浮车早已在楼下等候。宋清音坐进后座，对智能系统报出一个坐标。
“目的地，黑石监狱。”
车窗外，城市的流光飞速倒退。宋清音看着玻璃上自己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嘴角极轻地向上弯了一下。
她的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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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监狱，典狱长办公室。
气氛凝重得像是铅块。典狱长卡尔，一个身形魁梧、满脸煞气的退役将领，盯着屏幕上那一行鲜红的四个大字脸色难看。
——驳回申请。
“她凭什么！”卡尔一拳砸在金属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目标G3701是联盟认定的S级战犯，执行‘五级格式化’是军事委员会的最终决议！她一个调教师，有什么资格驳回！”
站在一旁的副官小心翼翼地回答：“长官，是Siren阁下。她的权限……直属联盟最高情报部，在处理特殊目标时，拥有一票否决权。”
“特殊目标？”卡尔冷笑，“他是叛军的重要人物，指挥了多次战役，是联盟废了多大劲才抓到的？！不是她后花园里养的宠物！”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股冷冽的香气先于人飘了进来，宋清音身披火红色的长风衣，施施然地走了进来，仿佛这里不是戒备森严的监狱，而是她的私人会客厅。
她身后没有跟任何人，那份独自前来的从容，本身就是一种极致的傲慢。
“卡尔典狱长，”宋清音的视线掠过他愤怒的脸，落在他面前的屏幕上，语调懒洋洋的，“看来你对我的决定，有意见？”
卡尔对上那双含笑的桃花眼，心头一凛。他感受不到任何信息素的压迫，却觉得自己的后颈莫名发凉。这个女人的名声，在联盟高层几乎是个禁忌。
“Siren阁下，我只是在执行军令。”卡尔强硬地回应。
“军令？”宋清音走到他办公桌前，伸出白皙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点，“在你之前，有九个A级调教师申请执行军令，结果呢？九个废掉的精神海，和一个毫发无损的犯人。”
“哦，忘了，今天是第十个。”
她顿了顿，指尖划过冰冷的桌面，像是在抚摸情人的皮肤。
“你们管这叫审讯，我管这叫浪费。现在，G3701由我接手。你有意见，可以向情报部申诉。”她轻描淡写地堵死了卡尔所有的话，“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快点，毕竟申诉流程走完，我说不定已经带着他的骨灰离开这了。”
卡尔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宿主，你好嚣张，我好喜欢！】青玉在宋清音脑子里疯狂打call。
宋清音没再看他一眼，转身朝门外走去，只留下一句不容置喙的命令。
“带我去见他。”
通往最深处审讯室的走廊比上一次来时更安静，守卫们远远看见那抹红色身影，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墙壁里。
“滴——身份确认。欢迎您，Siren阁下。”
厚重的闸门再次滑开。
奚寒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股混杂着血腥与绝望的味道，但当那阵熟悉的、仿佛能渗进骨头里的冷香飘进来时，他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收缩了一下。
他费力地睁开眼。
宋清音就站在门口，背着光，火红的风衣像一团烧穿了黑暗的烈焰。
她一步步走近，高跟军靴踩在地面上的声音，每一下都精准地敲击在他的神经上。
奚寒舟看着她，眼睑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