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最初的计划,如果受了伤,便直接退下去,这里有六七十个人,排着队上,如果还赢不了,他们直接可以自杀了!
可是古力特为什么要帮杜西川说话呢?
他想不通!
古力特却是哭笑不得,他又不能明说,只好对多尔衮道:“将军大人,刀剑无眼,今天帐中已经有两名兄弟断了手,所以我建议还是比比拳脚吧?”
古力特一提醒,多尔衮瞬间回忆起今天营帐之中杜西川那惊艳而诡异的一刀,先是砍断了侍卫两条手臂,又剖开了古力特的劈空掌。
偷袭杜西川的两名持刀侍卫同样穿着重甲,可是杜西川手持昔年天下第一神兵,重甲在其面前完全是形同虚设,没有半点意义。
现在站起来的这六七十个人,全是军中的青年军官,最小的职务也是个百夫长,而且是最优秀的那一批,可以说是这支军队的核心和未来,任何一个人受伤,都会让多尔衮心疼。
可如果与杜西川比试兵器,先不论输赢,只怕自己的手下会有一大堆残疾甚至陨落,这样的损失,多尔衮承受不起。
他只好慢条斯理地道:“不错,杜西川刚才没有伤害风语,你们也点到为止,比比拳脚吧!”
古力特向他行了一礼:“大人英明!”
然后他转身道:“你们不要打车轮战,还是一起上吧,不然打不过!”
永琰更愣,他看得很清楚,杜西川只是六境,再看了看自己身后,至少也站六七十人,其中最低也是四境,一半是五境,还有二十几个六境, 这么多人搞车轮战,还不把杜西川给耗死吗?
可现在古力特让他们一起上,这么多人一拥而上,挤也能把杜西川给挤死,这么厚颜无耻的要求,连他这么厚脸皮的,都感觉脸上发烫。
赤老炎突然喊道:“永琰,你们这些人平时不是自诩光明磊落,英雄无敌吗?现在居然要在同境界下几十个打一个,车轮战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想一起上,就算赢了,你们有脸说出去吗?”
他的身边,顿时也有数个青年军官跟着他一起喊了起来。
第二次凉沧河之战中,任平生在西夏军队中大杀四方,让孛儿只斤氏的极境战力损失惨重,其后果更是影响了孛儿只斤氏下一代武学人才的选拔和培养,让这一代的孛儿只斤氏青年军官弱于爱新觉罗氏。
这一路上,两族数次进行比武切磋,孛儿只斤氏每每以微弱弱势败北,心里郁闷,却又无可奈何。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杜西川冒出头来,一出手就把平时自命不凡的风语直接打到崩溃,自然对他极为认同,现在见爱新觉罗氏如此无耻,忍不住便大声怒喝。
永琰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古力特。
他虽然脸皮厚,可他在族中也算是个天才,天才多少都要骄傲,何况正如赤老炎所说,他们今天就算赢了,以后传回西封山,说他们一军的百夫长身披重甲,一起出马,才打赢一个十五岁同境界的杜西川,只会成全了杜西川的名声,而他们却成了只能以多欺少的废物。
而且,万一输了呢?
虽然这种概率很小。
可是刚才风语去比箭的时候,同样信心满满,结果呢?
看看杜西川摆出一副胸有成竹准备迎敌的样子,永琰的心里冒出这样一个主意?
输了怎么办?
这么多人一起抹脖子吗?
以后在西封山的街上怎么行走?
以后怎么在族中把头抬起来?
他用探索的目光询问古力特,可是古力特的心里却在发苦,刚才永琰没在帐中,没有看到杜西川一击打飞八个侍卫的场景,让古力特却对于双方的实力差距有清晰的认识。
那八个待卫的实力没有一个比这些军官弱,可是八个人联手都没有挨上杜西川一击,他再想一想这些站起来的人,同样想不出哪一个可以抗下杜西川一招。
如果搞车轮战,等这六七十个人趴下,杜西川顶多也就出点汗,一点伤都不会有。
唯一的机会,就是足够不要脸,靠着人多,堆死杜西川。
他又看看坐在上首还有两个七境的千夫长,他们自恃身份,一个一个端坐在那儿,不肯与这些中境界一起下场。
古力特只能叹气,这些千夫长当时在帐内,宗神的教训在前,如果这些七境将军跟着下面这些百夫长一起围攻杜西川,不管是输是赢,都是丢脸到家了!
他正要再说些什么,许伯达突然站了起来,对多尔衮拱手道:“多尔衮将军阁下,现在是所有人一起对上杜西川,可你又要点到即止,是不是该立个规矩?”
多尔衮没有听他说的规矩,而是问道:“你是谁?”
许伯达挺直了身体,大声道:“神京,许伯达,这次出使凉州的主使!”
多尔衮瞬间站了起来:“是那个许伯达吗?”
许伯达点了点头,坦然道:“神京只有一个许伯达!”
这句话的声音洪亮而清晰,瞬间震撼全场,连宗神、唐古特和他的副将都一下子站了起来。
多尔衮向众人看了一眼,众人懂了他的意思,他略略顿首,而其他人齐齐向许伯达行了一礼。
多尔衮歉声道:“不知小阁老也在队伍中,实在失敬了,来人,给小阁老另外安排一张桌子!”
立刻有侍从上来,摆了一张小案几和一个小坐垫,许伯达也不谦让,向多尔衮施了一礼,欠身坐了下去,多尔衮等人方才一起坐下了。
杜西川一愕,他没想到许伯达在西夏的名声这么响亮,多尔衮会对他如此礼遇,难怪他敢有恃无恐,与自己一起闯敌营。
不过细想想似乎也合理,许嵩执掌内阁,担任首辅那么多年,西夏对大渊的情况一清二楚,又怎么会不知道许伯达的盛名。
多尔衮始是想起那个自称是杜西川师姐的女孩子,她与许伯达以及杜西川一起前行,只怕身份也不会简单,便又问道:“那这位小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