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人直接提到了破阵的关键:
“破解阵法不仅需要神级阵法知识,更需要彼岸花之力作为引子,你有吗?你拿什么来破阵?”
这最后一句话刚说出口,周雨的眉头猛地一跳,顿时想起了被陆云吸枯萎的那朵彼岸花。
那诡异的情景瞬间浮现在她脑海,让他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个不好的念头:这小子……或许真的有!
面对众人七嘴八舌的质疑和嘲讽,陆云只是冷冷一笑,神态自若。
仿佛他们口中难如登天的事情,在他眼中不过是举手之劳:“区区结界,那有何难?”
众人见他依旧“嘴硬”,还要继续群起攻之。
一直沉默观察的老者,却缓缓抬起了手,制止了所有人的喧哗。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陆云,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小子,你此言当真?”
场中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向陆云。
陆云迎着老者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神情坦然且认真,拱手道:“前辈明鉴,晚辈句句当真,绝无虚言!”
“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迟疑。
一直紧盯着陆云的周雨,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尖声嘲讽道:
“不过什么?牛皮吹出去了,现在收不回来了吧?我就知道你在故弄玄虚,现在要找借口!”
陆云根本懒得理会她,而是继续对着老者,态度恭敬地说道:
“晚辈需要借阅前辈手中的神级阵法宝典一观。只需参详一二,晚辈便有把握破开此阵。”
“哈!”罗铮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哼一声:
“我还以为你真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原来不过是找个借口,想觊觎师尊的阵法传承,顺便拖延时间罢了!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就是!”另一名弟子立刻帮腔,语气刻薄,“借阅神级阵法宝典?你以为那是街边的大路货吗?”
“就算借给你,你若是要学上个三十年、五十载,师尊他老人家,难道还要在这里等你几十年不成?”
面对这些质疑,陆云依旧神色不变。
他目光坚定地看着老者,一字一句,清晰地抛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时间:
“晚辈不需要三十年,也不需要三五载。只需一夜,足矣!明日,晚辈便可破阵,让大家离开!”
“一……一夜?!”
“哈哈哈!他说他只需要一夜时间?”
“我是不是听错了?一夜参悟神级阵法?这简直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可笑的笑话!”
短暂的死寂后,是哄堂大笑和更加猛烈的嘲讽。
所有人都觉得陆云一定是疯了,才会说出如此不切实际的话。
“小子,你是还没睡醒,在这里说梦话吧?”
“神级阵法奥妙无穷,我等钻研十年,尚不得其门而入,你一夜就想掌握?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我看他就是明知必死,故意用这种荒谬的借口来拖延时间,多活几个时辰罢了!”
“师尊,切莫相信此子的胡言乱语!他根本就是在戏弄您!”
“对!绝不能将宝典借给他!这是对阵法之道的亵渎!”
嘲讽之声几乎要将他淹没。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陆云,却依旧站得笔直,脸上没有任何被戳穿谎言的慌乱。
高踞上座的老者,浑浊的眼眸深处精光闪烁,死死地盯着陆云。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心虚或欺骗。
然而,他看到的只有坦荡和笃定。
在一片反对和讥笑声中,老者缓缓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却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肃静。”
众人立刻噤声,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老者。
老者看着陆云,缓缓道:“小子,你此话,可当真?你需知,明日此时,你若破不开阵法,届时……”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他那已经弥漫开来的冰冷杀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陆云毫无畏惧,郑重地抱拳行礼,声音铿锵有力:“晚辈若明日破不开阵法,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绝无怨言!”
他话锋一转,继续道:“但若晚辈侥幸成功,破开此阵,还请准许晚辈带白媚离开此地,还她自由!”
老者的目光微微闪动,在白媚充满期盼的脸上一扫而过。
又看了看脸色铁青的罗铮,和一众满脸不信的弟子,略一沉吟,竟干脆利落地应道:
“好!老夫便信你一次!给你这个机会!”
说着,他袖袍一拂,一道流光射向陆云。
陆云伸手接住,是一枚材质古朴、触手温润的玉简。
上面刻画着无数细密繁复、蕴含着道韵的纹路,正是记载着神级阵法奥秘的宝典。
“拿去吧。”老者淡淡道,“望你好自为之,莫要辜负了这番……机缘。”
他特意在“机缘”二字上微微停顿。
接着,他目光转向一旁紧张不安的白媚母亲,吩咐道:
“白氏,看好你的女儿。今夜,务必严加看管,不得让这小子……‘偷吃了禁果’,地方朕给你们安排!”
他这话说得很直白,几乎就相当于软禁。因为陆云的出现本来就是个意外,他必须把最后的希望放在罗铮身上。
即使陆云破阵失败后,最起码还有白媚给罗铮当鼎,助其突破。
如果白媚失了阴元,没了“鼎炉”之效,杀了这一家三口又有什么用?
他之所以答应这个看似荒谬的请求,一方面是因为即便陆云失败,还有罗铮这个备选方案,宗门并无损失;
另一方面,不知道为何,他总感觉陆云身上带着一丝诡异,让自己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在众人饱含讥讽与怀疑的目光散去后,白媚依旧站在原地。
姣好的面容上写满了担忧,秋水般的眸子里氤氲着水汽,久久不愿离去。
陆云心中一软,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温和的安抚道:
“放心吧,媚儿。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看着他眼中那熟悉的、仿佛能照亮一切的自信光芒,白媚心中的不安稍稍平复了些。
她用力点了点头,眼眶微红,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哽咽的叮嘱:“你……你一定要小心。”
陆云送走白媚,终于向不远处背对他们的白符问道:“前辈,那老者是什么人?”
“他的力量明明远超汞丹境,还精通阵法,为何自己不亲自破阵?”
白符转身,轻轻摇了摇头:“至于他的身份和真实修为,朕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称呼他为师尊,他愿意收,我也就拜他为师了!”
“至于他不亲自破阵,据说在朕来之前,他就为了参悟阵法的机密,遭到了彼岸花之力的强烈反噬,失去了调动彼岸花之力的能力。”
在白符的带领下,他来到了需要破开结界的具体位置,需要做到心中有数。
来到那结界边缘,一股无形却坚韧的屏障之力扑面而来。
陆云伸出手,掌心缓缓贴上那看不见的界壁,神识延伸进去,仔细感知着结界的能量结构与运行规律。
片刻后,他收回手掌,眉头微蹙。情况比他预想的略复杂一些。
凭借他现有的力量底蕴,和对《太虚破禁玄箓》的理解,破解这结界的基础思路是清晰的。
但是,这结界核心的驱动能量,除了他已知需要彼岸花力量外,居然还紧密缠绕着另一种至关重要的力量,修罗之力!
无论是那些人还是白符,都下意识的以为,他体内也有修罗之力,所以根本没提。
他升铅丹境六重的时候,确实炼化过一些修罗人的内丹,积攒了些许修罗之力。
但那就如同那朵被他吸收的彼岸花一样,这两种力量都太弱了。就如同涓涓细流,远不足以撼动这浩瀚如海的结界壁垒。
彼岸花之力,他已下定决心,今夜必须去盗取吸收。可这修罗之力……却成了眼前一个棘手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