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这叫什么话啊！
知归倒没什么反应，但是应如是听完后，不等两人再讲下去，先笑出声来，眉眼都舒展开，脸上露出清晰的笑意。
瞬间吸引到注意力，他们同时转头，步调还颇为一致，齐齐朝应如是看去。
这位在注视中，并没有觉得尴尬，却还是以右手遮面，挡住自己的左半张脸，将宋逸的目光拦截的同时，应如是问：
“你喜欢吗？”
这话讲得没头没尾，宋逸没有听懂，也不想去理会，只是偏头看向知归，等待老板的解答。
知归也没有让他失望，原本是在看应如是，但刚收到他的视线，就转头回应他的目光，笑着说：
“你肯定是喜欢，我的手艺一绝，不比燕唱月的枪法差，你吃不惯这边的菜，也可以跟我吃，但要付出劳动报酬的。”
宋逸没管后半句，他先被关键词吸引，下意识问：“燕唱月用枪？”
他还真没见过，刚听到这件事，在同一时间里，他脑内出现的是燕知春，虽然手中握着枪，但站在那里时，却在对安晓春下命令，像是提着权杖，或者别的装饰品一般。
威慑力没有半点在武器上，如果安晓春不算“武器”的话。
想法刚浮现出来，知归的笑声就响起，应如是也紧随其后，笑得手都放下来，露出那张愉悦的脸，也笑得宋逸更加莫名，没理解这两位的笑点。
但影响不大，他出于善意，为避免这两人笑的太过，将口水喷到菜上，他提前出手，选中一个餐盘，将其端到自己向前，在等待答案的同时，他还不忘捧着开吃。
几秒后，知归平静下来，对着宋逸说：“不好意思，刚才我们想起一些开心事，那还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当时燕唱月年纪不大，也没有现在那么倒霉。”
说到这里，即便没人讲话，知归忽然停顿下来，将目光转向应如是，等他再开口时，脸上的笑也淡下来，猛然从兴致勃勃，到颇为失落，反差还挺明显的，让宋逸更为好奇了。
他说：“燕唱月身体不好，他从小就倒霉，年幼的时候，更是伤病不断，他母亲是燕家的家主，不出意外的话，未来的继承人在他与弟弟之间。”
“不适合练习体术，就只能换个方向，至少要有自保能力——现在说起燕唱月，在不熟的人那边，还会喊他‘幸运之子’。”
“是指‘他射出的子弹，永远会如他心意’，落在他设想的位置。”
“事实上……”
知归只说了一半，就望着宋逸，暂且停下叙述，等待他的反应。
宋逸也没让人失望，瞬间接上对方的话，说：“事实上刚好相反，为了达到命中，他需要付出更多。”
才不会有失败的可能。
才不会被倒霉影响。
才能够击中目标，达成所愿……
无论是先前还是现在，即便燕唱月取回自己的灵魂，宋逸不再困于契约力量中，也会一次次的偏心燕唱月，为燕唱月感到心疼。
“你们从小认识？”宋逸问。
他会为燕唱月的过往感到心疼，那知归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这样清楚遭遇？为什么会随之低落？
有些前托孤般的行为，又有知归现在的言语，他的确无法平常心看待了，很难不去怀疑两人的交情。
但是这样很奇怪，像是有什么东西，提前将其安排好，只是他无法确认，这个人是燕唱月，还是知归，亦或者是其他东西。
光是猜测，就带着不对劲的味道，他要在检查一下才能够安心，但……
知归说：“怎么可能，你看看这里，再回忆一下燕家，平心而论哈，我们现在认识，都算是我足够努力。”
“他是燕家的希望，我嘛，勉强生存，听着天才的故事，仰望着月光，然后等大人物心情好，捡到到好的，可能是吃的，也可能是穿的，快别想了，也太看得起我了。”
知归说得轻快，并不觉得羞，也不为此遮掩，甚至随着话语，又慢慢恢复笑容，带着自豪的味道。
若他讲的是真话，以漫画的剧情推断，在这个世界里，生活在这里的大多数“平民”，不止生活得不到保障，生命同样得不到，在这种基础上，知归有一块自己的领地。
当然，凌秩也有，但怎么说呢，宋逸很难不联想到，在漫画当中，他看到姐弟交锋，燕唱月喊出的姐，以此类推的话，凌秩的开场也不差。
而如今再看，知归走出门时，会被喊一声老板，武力值也不差，本该值得自豪。
宋逸想到这里，对其点点头，在表示知道的同时，说：“那你还挺厉害的。”
他话音刚落，气氛又凝固下来，带着淡淡的尴尬。
但天地良心啊，他没有阴阳怪气，而是真心实意的，毕竟有猜测在先，又有感情基础，他总觉得那个月，说不定是那个月。
就像以前面对同担，多几分信任的同时，听到对方欧中的谷，不止比自己多，还有许多隐藏，这张嘴就有些忍不住，开始张口就来了，只差没讲“兄弟，我欣赏你，但我有点吃醋”了。
在此基础上，应如是举起手，率先打破沉默，解释道：
“知归的确是厉害，他的发小是我，我们以前一起生活，当时比现在更难，三个人住进木房，四季都要挤在一起。”
“由于是木头做的，缝隙比较大，夏天有雨水，冬天有雪花，总是潮湿且寒冷的，只有一套衣服，霉味在所有异味中，反而是最轻。”
“在这种情况下，知归负责做梦，我们兄弟先打醒他，再一起出去找吃的，吗的，什么水平啊，看到燕家的长子，也敢说一句‘咱们也行’来！”
“结果，还真让他办成了。”
应如是讲得平静，即便是讲述苦难，语气也是温和的，充斥着宋逸设想中，成功人士在追忆挫折，那种风轻云淡的氛围，在弥漫开的同时，还是让他惊讶一瞬。
除去先前的“柳如烟”cos，应如是再没丢过面，刚才竟然说脏话了，无异于鲁智深跳擦边舞，实在是风格差异过大！
宋逸吞咽后，才找到声音，说：“那他还挺厉害的。”
峰回路转，再转，又是这句，又安静两秒。
应如是悠悠说：“你俩都挺厉害的，燕唱月没选错人。”
这不就是“没头脑的中二病*2”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