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宿不解。
梁宿震撼。
梁宿看向梁语。
梁语耸耸肩，意思是她也猜不太准：“是下意识找关系最好、最亲近的人商量吧。”
她声音压得很低。
但不妨碍梁宿听清。
“他们关系应该没那么好吧？”如果梁宿没记错，程宇星就来了两期，来之前他的粉丝还在网上和燕留风的粉丝掐架。
虽然之前也有交集吧。
好像是个选秀节目，但燕留风好像拿了个第一成团，然后光速跑路去拍戏，程宇星被卡位了，没成上团，之后就一直在做爱豆。
这……
这就不可能情感深厚吧？
就两期节目。
燕留风就这么把程宇星迷得五迷三道了？
梁宿依旧不解。
梁语对上她的目光也充满疑惑。
“他给人下药了？”梁宿大胆猜测，但又把声音压低了几分，“不对，好像也可能是因为燕留风在副本里做奶妈，后面一直在治疗他。”
梁语听到前半句摇头，听到后半句又点了点头。
虽然记忆没了。
但潜意识还在。
面对一个把自己从鬼门关抢回来的人，下意识觉得他可靠还是很合理的。
梁语对梁宿的猜测表达了赞同。
梁宿却还在思考。
思考难道自己在副本里的表现不够靠谱、不够有安全感吗？还是说是因为性别不同程宇星不好意思过来？
或者自己不像个好人？
应该挺像的吧？
不像吗？
嗯……
好吧，不像。
梁宿越想越是沉默，越想越是无语。
两秒后。
她忽然想通，放弃了。
梁语一直注意看着她的神情变化，这会儿看她恢复如常便笑着问：“怎么？
有什么新见解？”
梁宿理所当然道：“没有新见解。
只是觉得不管内在逻辑是怎么样的，他不过来找我其实是件好事。
想想还挺麻烦的。
我们又不熟。
而且话疗这种事，还是得找专业的比较好，不是吗？”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
梁语笑着点点头表示认同。
她一直都觉得，梁宿虽然思考起来爱发散，但还好，她发散的同时不爱钻牛角尖。
这是个很好的优点。
两人就这么达成了共识。
然后梁语跟着梁宿，把目光投向了燕留风和程宇星，燕送舟和厉寒昀。
梁语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要说专业对口，做心理医生的燕送舟才真的是专业对口那个。
但梁宿的说法好像也没太大问题，毕竟燕送舟都天天看着厉寒昀不能杀了，肯定憋得慌。
医者难自医。
按这个理论，他的精神估计不怎么样——至少肯定是不太好劝程宇星的。
ptSd不至于。
但说不定会把人带跑偏。
还是燕留风来吧。
.
梁语这么想着。
.
眼神偏移，恰好和燕送舟对上了目光。
虽然因为心照不宣的默契，两人的目光很快就错开了，但这不妨碍梁语捕捉他眼里的情绪。
——或许是因为镜头不在他那儿，或许是因为程宇星和程昱的事牵动了他的某根神经，此时的燕送舟目光很冷。
当然，他本来也不是什么热情似火的人，但他原本……多少也能算个外冷内热。
梁语很确定，他不会有那种眼神。
初印象是在认亲宴。
燕送舟的出现就像风一样，吹久了会带走温度，但正因如此，风吹起来把人吹清醒。
之后嘛……
虽然在节目上一定程度展现了他的多面性，但整体印象还是延续了初印象。
像风。
可能凛冽，也可能柔和，但总归是有生气的。
明明他的名字才叫“送舟”，却是他弟弟燕留风给人的印象更像是水——可以浮一叶小舟的水。
但现在不一样了。
露出那种眼神的燕送舟更像是山巅那湖面都结了层冰的一潭死水。
幽深。
冰冷。
没有暗流。
也没有起伏。
.
有的只是黑沉沉寒意。
.
变化很大。
有那么一瞬间，梁语简直要怀疑他也被替换了。
但这又是不可能的。
在进【雪国医院】的副本时，他没有像厉寒昀一样发狂背刺队友，他的病号服上带着编号，梦浮屠也没有给过相关记忆。
这都能说明那个时候的燕送舟是本尊。
而他产生变化的时间点显然是在进副本之前。
.
“姐姐。”
“嗯？”
“你有没有觉得燕送舟越来越阴沉了。”
梁宿看向梁语：“我是觉得他一直都挺心思重的，就像你一样。
所以……
虽然可能是我一直有成见的原因，但他应该也不算变阴沉吧。他一直都挺阴沉的。”
之前看不出是妹妹没仔细观察过他。
当然了，最后这句话梁宿没有说出来，只是想到之后放在心里暗爽、明爽，各种爽。
“咳咳……”
然后就是干咳两声，继续刚才的话题：“要说变化倒是燕留风的变化更大些……
他现在给人的感觉才是真不妙。”
这个自然也是实话。
从那次夜谈之后燕留风的状态其实就没那么好了，而且不止是精神面貌的问题，看着身体状况也跟着差了不少。
这个节目录正片基本没人化妆。
燕留风的肤色是那种不太健康的白，只有大量运动过后才会看着健康些。
再就是……
他身上总有种疲惫感。
而这疲惫感其实才是最不妙的。
就算梁宿没有明说梁语也能明白姐姐所说的“不妙”是什么意思——有很多快死但强撑的人，身上都会有那种疲惫感。
梁语叹了口气：“是从潭柘寺之后就变了，没错吧？”
“嗯。”
两人再次沉默下来。
她们至今对燕送舟、燕留风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有隐约的猜测。
比如说……
燕送舟的阴沉是因为燕留风快死了。
又比如在他们兄弟的秘密里，那条莲蓬项链很关键。
梁语垂下眼。
盯着地上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鸟抖落的羽毛，忽然间福至心灵——
.
羽毛。
鸟类。
陆如洄。
第一周目的陆如洄给第一周目的梁雨用莲藕做了具身体。
莲藕。
莲蓬。
还有项链。
.
如果一周目的梁雨可以以这种方式活着，那燕留风是不是也可以？
.
人和神不同，既然不是真的哪吒，莲藕做的身体有使用时限也是合理的。
梦浮屠每一个周目应该都有接触陆如洄，有她在，梁雨的身体大概率是可以定期换的。
但燕留风不行。
陆如洄不可能长期出现在【真假千金世界】。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