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骑士团的一个房间内。
芭芭拉被紧紧地捆绑在床上,她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自从教堂被邵云付之一炬,神像也被邵云炸毁,艾伯特先生被邵云杀了,芭芭拉的精神世界彻底崩塌了。
如今,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不断盘旋。
她必须扞卫自己的信仰,向那个亵渎风神巴巴托斯的邵云复仇!
“放开我!”芭芭拉声嘶力竭地喊着,身体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挣脱那束缚住她的绳索。
在一旁看护芭芭拉的罗莎莉亚,看着芭芭拉如此疯狂的模样,那叫一个一个头两个大,心力憔瘁啊。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芭芭拉,你冷静一点!不要这样冲动,你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
然而,芭芭拉根本听不进去罗莎莉亚的劝告,她如同被恶魔附身一般,继续疯狂地挣扎着,嘴里不停地喊着:
“放开我!我要去跟那个亵渎巴巴托斯大人的家伙拼命……”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推开,诺艾尔搀扶着琴走了进来。
琴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腹部伤口,强打起精神,看着眼前几近疯狂的妹妹芭芭拉,心疼地劝慰道:“妹妹,你冷静一点……”
芭芭拉看着琴来了,蔫了下来,随后流着眼泪,抽泣着问道:“姐姐,为什么……巴巴托斯大人,不回应我的祈祷。”
“教堂被烧了,神像被摧毁了,为什么,风神大人还不出现……”
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轻柔的叫着芭芭拉“妹妹”二字。
“妹妹……”
芭芭拉感觉自己现在在做一个真实的噩梦,为什么自己还没醒过来啊!
“邵云为什么要亵渎蒙德的精神,我们没有得罪他,明明,他还对抗过深渊大军,救过蒙德,”
琴尽量不刺激芭芭拉的神经,委婉的解释道:“如果换做你被绑架了,我也会跟邵云先生做出相同的事情……”
“虽说,我可能不会像邵云先生那样疯狂,但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去救你……”
芭芭拉不敢相信,也不可能风神会绑架他人的妻女,在她心中,风神是不可能这么“卑鄙”的。
“巴巴托斯大人不会绑架荧跟派蒙的,邵云在撒谎,他是个疯子,他是个疯子……”
琴看着芭芭拉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和苦涩。
她何尝不想让邵云真的是一个疯子呢?
那样的话,一切都会变得简单许多。
但事实却如此残酷,风神绑架了荧、派蒙还有邵云的女儿,这是她和诺艾尔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啊!
“如果他真的疯了就好了……”琴喃喃自语道。
然而,现实就是现实,无论她多么希望邵云是个疯子,都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
就在这时,戴因带着凯亚顶着风雪离开了蒙德城。
当戴因带着凯亚来到空面前时,空身旁的激流立刻坐不住了。
他瞪大眼睛,对着戴因吼道:“戴因!你胆子真是大到没边了!居然都把蒙德人带来了,你下一步是不是要给风神通风报信啊!”
他显然对戴因的行为感到非常不满,认为他这是在背叛深渊教团。虽然他从来就没有加入过深渊教团。
紧接着,激流单膝下跪,向着空请命道:“王子殿下,奸臣跳出来了,戴因就是!我们必须一劳永逸地杀了他!”
然而,面对激流的指责和请命,戴因却显得异常冷静。
这搞得跟个宫斗似的,无不无聊啊,渊上都不带这么玩的……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跳脚骂娘的深渊使徒·激流,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说道:“你要是捋不直你的舌头,就把嘴闭上!”
空看着戴因领来的西风骑士团骑兵队长凯亚,眉头微皱,开门见山地问道:“戴因,你这是要跟我打擂台吗?”
凯亚知道,现在自己需要来一段自我介绍了。
他向前迈出一步,向着空微微躬身行礼,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好,我是凯亚·亚尔伯里奇,这个姓氏,想必你们不会陌生吧。”
空一听“亚尔伯里奇”这个姓氏,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几百年前的一段记忆。
那时,他和戴因在须弥曾遇到了深渊教团的创始人克洛达尔,而克洛达尔正是亚尔伯里奇这个的姓氏。
“亚尔伯里奇?你是,克洛达尔的后人?”空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凯亚,从他的身上确实找到一些与克洛达尔相似的地方。
面对空的审视,凯亚毫无惧色,坦然地迎上空的目光,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不清楚,我只知道,我是坎瑞亚人。”
空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于是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凯亚直截了当地说道:“关于风神绑架荣誉骑士、派蒙以及邵云女儿的事情,我已经全部知晓了。”
“然而,这样做并不会给蒙德带来任何好处……”
空的双眼微微眯起,他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愤怒,说道:“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的妹妹、外甥女安全归来。”
“只要我的血亲还被风神掌控着,我就绝对不会停止蒙德的风雪!”
“风神现在敢一个人回蒙德,我就敢跟他死磕!大不了,我们一起去死!”
凯亚见状,退而求其次,运用自己的谈判技巧,继续问道:“那么,从严格意义上讲,现在整个蒙德都成为了你们威胁风神的人质吗?”
空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在某种程度上,事实确实如此。
凯亚见空承认了这一现状,便趁热打铁地解释道:“既然我们蒙德已经成为了深渊教团的人质,那么,我们就绝对不能死。”
“蒙德要是现在被毁灭在了这风雪中,你们跟风神也就彻底撕破脸了,不是吗?”
“你的目的是让荣誉骑士跟她的孩子安全的回来,没必要搞得鱼死网破,大家都下不了台。”
空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前来诉苦,没好气地说道:“戴因不是一直在帮助你们护送商队,并为你们提供物资吗?这还不够吗?”
凯亚缓缓地摇了摇头,开始向空建议道:“这并不能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我认为我们需要采取一些其他措施来改善目前的状况。”
空冷漠地看着凯亚,对他的提议并不感兴趣。
“我并不想……”
凯亚见状,连忙继续说道:“等一下,别这么绝情吧,我建议我们可以……”
然而,空根本不想听凯亚的建议,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对方的话,说道:
“我只能保证不干涉戴因的那些小动作,但至于蒙德的情况,那就只能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或者,你可以赌一把,到底是蒙德在风神心中重要,还是纳塔在他的心中更重要了。”
凯亚听着空这比风雪还要冰冷的话语,还想着再劝一下,哪怕一周,停一天的暴风雪,都能大大减轻蒙德的负担啊!
“可是……”
“可是……”凯亚的话还没说完,空就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凯亚,决然地说道:“好了,没有什么可是的了。激流,送客!”
……
与此同时,深夜的雾海群岛依旧是被一层厚厚的雾气所笼罩。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荧和派蒙正坐在帐篷旁的火堆旁,只有火焰跳跃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海浪拍岸声。
荧怀中抱着刚刚喝完奶、在她温暖怀抱中安然入睡的女儿,她轻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眼中充满了慈爱和温柔。
而派蒙则在一旁,警惕着不远处的温迪身上。
温迪此刻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耳旁无时无刻的充斥着蒙德人的祈祷声、悲鸣声,这些声音不断地折磨着他的心灵。
他的额头上冷汗涔涔,双手紧紧捂住耳朵,想要堵住那些可怕的声音,但一切都是徒劳。
终于,在这一刻,温迪又一次无法承受耳旁的低语声,他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他双膝跪地,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
派蒙看着温迪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不仅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她恶语相向道:“温迪,你这是怎么了?要死了吗?你要死的话,离我们远点!别在这里碍眼!”
温迪痛苦地抬起头,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他颤抖着声音解释道:“我听见了,风将蒙德人的祈祷送到了我的耳旁,我听到了风雪中,那些生灵的哀嚎……我要受不了了……”
然而,派蒙对温迪的解释毫无兴趣,她的脸上依然是那副厌恶的表情,甚至还讥讽道:“活该!”
“叫你这个王八蛋绑架我们!你知道我跟荧现在每天照顾小宝宝有多辛苦吗?你还有脸在这里装可怜!”
派蒙的这句话确实没有任何问题,荧的女儿刚刚满月,正是需要无微不至的照顾。
荧生完孩子,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现在根本就得不到休息。
派蒙本身就是一个“小宝宝”,但她也尽力的分担着荧的压力。
但,无论怎么努力只有她们两个人,育儿经验不足(根本就没想到温迪会绑自己,没学太多的育儿经验)的人来照顾嗷嗷待哺的小宝宝,其中的辛苦自然不言而喻!
至于让温迪来帮忙,那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只要温迪胆敢靠近“曦”,派蒙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狠狠地咬他一口。
毕竟,对于派蒙来说,“曦”可是她的心肝宝贝“妹妹”,吃了邵云跟荧那么多粮食,自己也要出力!
一旁,尽管温迪内心备受煎熬,但他还是强忍着痛苦,向荧表达了他对孩子的关心。
“对不起,你的孩子最近怎么样?”
派蒙对温迪的关心毫不领情,甚至还厌恶地吐了吐舌头,然后恶狠狠地骂道:“好坏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个王八蛋,邵云怎么就没杀了你啊!”
面对派蒙的辱骂,温迪并没有生气,他只是默默地低下头,不断地重复着那句廉价的道歉。
“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理亏,所以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荧则抱着自己的孩子“曦”,一脸麻木地看着温迪。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地对着派蒙劝道:“好了,派蒙,别骂温迪了,骂也没有用。”
接着,荧又轻轻地抚摸着“曦”的小脸,温柔地说道:“别把孩子吵醒了……我怕远在纳塔的邵云,会因为冥冥之中的父女感应而焦虑的……”
温迪捏了捏拳头,悲愤的说道:“我不想伤害你们……你们可以信任我的。”
荧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温迪,麻木的说道:“你觉得我会信吗?你从我手里夺过我孩子,来威胁邵云的那一刻,你觉得我还能信任你吗?”
温迪精神备受折磨的说道:“我已经不知道跟你解释多少遍了,无论让我回到过去多少次,我都会选择这么做!”
“你生了孩子,邵云是不可能让你去纳塔的,等你休养好了,孩子可以走路的时候,纳塔就亡国了。”
“随后,漆黑的灾难就会从纳塔开始,向四周辐射,毁灭提瓦特!”
“然后就会重复坎瑞亚的灾难,我没有办法啊!”
荧对于温迪的这个说辞,听得耳根子都要起茧子了,问道:“所以,你是想一国换一国吗?你想过未来吗?”
温迪何尝没有想过自己这么做,未来会怎么样,但时间不站在他这一边,他没有选择。
“我对不起蒙德,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一切……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是邵云,他爱错人了……不,是他的‘欲望’害的我们走到了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境地!”
荧听着他又对自己婚姻的指指点点,心中的厌烦愈发强烈。
特别是当温迪将所有的责任都归咎于邵云时,荧是忍无可忍,她猛地转过头去,不想再看到这个令人生厌的家伙。
“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对待我,你只是把我当作一个工具!”荧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你一直在欺骗我!”
“我相信你们会告诉我哥哥的事情,但你们没有!是邵云帮我实现了我的愿望,虽然只有短短七天,但我过得很开心!”
说完,荧抱住怀中的孩子,径直走进了帐篷里,头也不回。
“好了,别吵了,我要睡觉呢……孩子半夜醒了,我还要喂奶呢……”
“没错,我还要给我‘妹妹’换尿布呢。”派蒙一边嘟囔着,一边紧跟着荧钻进了帐篷。
她也实在是不想再看到温迪那张让人恼火的脸了。
帐篷的帘子被拉上,将温迪隔绝在了外面。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那紧闭的帐篷,忍受着耳旁信徒的祈祷,自言自语道:
“对不起,我没有选择,我没有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