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许,天边仅仅放出一丝朦胧光线。
纳职城中格外宁静,偶尔听到几声鸡鸣犬吠。
苏尘、李恪、马汉、王朝四人驾驶一辆厢式马车向城外而去。
纳职城矮土城墙,平时没有所谓的守城士兵,任何时候皆可自由出入。
西域诸国大抵如此。
出城一里地,苏尘神不知鬼不觉‘放出’两辆崭新军用卡车,呈现在驾驶马车的王朝马汉眼前。
“吁~!”两人见怪不怪,勒马止步。
“王朝马汉,哥俩将新车开回营地用来装运士兵。”
天还没亮便出城,只为‘召唤’新到的两辆军用卡车。
“属下得令!”王朝马汉跳下马车前座,奔向十几步开外的卡车。
不一会儿,卡车启动发动机轰鸣声响起。
“老三,你还在等啥?”
“赶车送本侯爷回府啊!”
“哥还没洗脸刷牙呢!”
马车内一片漆黑,看不清此时李恪脸上的表情。
一道略显沉重的鼻息自李恪发出,他不与苏尘一般计较,从车厢越至马车前座。
“驾~!”
挥动缰绳调转马车前进方向,返回纳职城行馆。
一刻钟的时间,天际显露鱼肚白,街道上能听见城内早起的居民喝令家畜声。
鸡飞狗跳,羊叫声不绝于耳。
“参见苏司令、李军长!”
马车停在府外大门前,三十几名士兵已集合准备返回城外营地。
苏尘挥手回应小跑进府。
前厅点着几盏油灯,李承乾、薛仁贵已洗漱完毕收拾好棉被。
“侯爷!”
见二人回府,薛仁贵一手抓起一套棉被走向府外欲装回马车,今早不在城内用餐。
“妹夫、三弟,丽质已在后院备好洗漱用具,快去吧!”
“好!”
在后院洗漱时,苏尘没看到长乐公主和阿丽娅,也没见阿吉力身影。
两人匆忙洗漱完。
“大舅哥,小五她们……”
“来啦,来啦!”长乐公主和阿丽娅一人抱着一套棉被,肩上还挎着一个单肩包来到前厅。
苏尘没有去帮长乐公主接过棉被,转头问向李恪,“老三,你大舅哥阿吉力去了何处?”
李恪如何知晓阿吉力去处,他挖开眼睛便与苏尘一同出了城。
听到苏尘口无遮拦的称谓,跟在长乐公主身旁的阿丽娅,面带羞色脚步一顿。
长乐公主抱着棉被,直直怼在苏尘身上。
苏尘下意识搂住棉被,长乐公主取下单肩包挂在苏尘脖子上,而后看着李恪向抱着棉被的阿丽娅那边摆了摆脑袋。
李恪上前两步,从阿丽娅手中接过棉被。
“呵呵,阿吉力带人去了城主府,督办木材采购一事!”李承乾见苏尘与长乐公主如此‘欺凌弱小’,对李恪呼来唤去很是赞同。
“哦~!”苏尘点点头,抱着棉被走向厅外。
……
太阳升起。
王朝马汉正与车队厨子准备着早餐。
白苏伐叠、裴达撒毕、龙突骑支、麴文泰四人早一步出城,率先抵达军营。
昨晚可谓他们在这一个月内,睡得最安稳舒心的一夜。
大唐镇国侯,果真如传闻那般心善、平易待人。
西域诸国皆为城邦小国,本无吞并侵犯他国的野心与实力,且历来依附大势力谋得一方安宁。
如今虽归附大唐,没了君主之尊,却仍旧统治境内原有民众。
往日从纳职城古拔多伦塔城主口中得知,归附大唐之后并无岁贡一说,且境内民众输税极少。
唯一改变便是原有军队减少。
分明正值盛夏,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却使人感觉严冬时节的温暖。
“三位郡公,文泰有礼了!”麴文泰容光焕发向白苏伐叠三人,“不知诸位打算何时归返治下?”
麴文泰适应能力过人,归附大唐受封郡公之后,对西域三位国主的称谓变成了郡公。
三人脸上带笑拱手还礼,眼神交流几息,白苏伐叠回应道:“如若太子殿下与镇国侯无其他吩咐,吾等打算面辞太子殿下今日便启程。”
“麴兄意下如何?”
“哈哈哈,文泰正有此意!”
“途经高昌,还请三位仁兄稍作停歇,以便文泰略尽地主之宜!”
麴文泰在四人当中年纪最小,每当与白苏伐叠等人交谈时无不谦卑有礼。
“一定,一定!”
白苏伐叠、龙突骑支、裴达撒毕不假思索拱手应承。一个月三人各自留下五十名卸甲骑兵,返程所需粮草只能沿途筹备。
四人寒暄过后,感觉到军营往常有所不同,似乎每个人都在忙碌着。
房玄龄与苏定方、公孙武达等三位旅长在营地一侧慢步闲谈,商议西部军区换防至龟兹北境轮台一事。
忽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
李承乾、苏尘一行策马朝营地而来。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苏尘几人翻身下马,后方士兵上前牵走马匹,正在帮忙准备早餐的王朝马汉,跑上前来接手两辆装着细软之物的马车。
白苏伐叠、龙突骑支等四位郡公立即上前见礼参拜。
李承乾面带谦和的微笑,伸手虚扶,“诸位免礼!”
四人缓缓起身,又向李恪恭敬作揖一礼,“参见燕王殿下!”
李恪抱拳成礼,微微点头,“诸位有礼了!”
“参见镇国侯!”
“诸位有礼了!”苏尘学着李恪的做派抱拳还礼。
就在苏尘准备移步走向早餐灶台时,发现白苏伐叠、龙突骑支等四人面露几分疑惑,向长乐公主和阿丽娅拱手致礼。
苏尘不作理会,径直前往灶台查看早餐饭食。
除了平底锅中滋滋作响的葱油饼,他好像闻到些许酸辣粉的味道。
李承乾向长乐公主招了招手。
长乐公主走到李承乾跟前,微微屈膝见礼,“皇兄!”
白苏伐叠、龙突骑支、裴达撒毕、麴文泰眼神之稍有震惊。
正要躬身行礼,李承乾开口介绍,“孤皇妹,李唐皇室嫡长公主——长乐公主!”
白苏伐叠四人深揖一礼,还没开口,李承乾又补充了一句:
“长乐公主,镇国侯之妻!”
“参见公主殿下!”四位郡公当即躬身拜道:“臣等有目无珠,不知公主殿下当面,失礼之处,万请殿下恕罪!”
白苏伐叠四人眼眸微动,公主的夫婿应为驸马,李承乾的说辞似乎别有深意。
或许镇国侯地位远在驸马之上。
白苏伐叠等人自行脑补,将容貌与长乐公主平分秋色的阿丽娅,当作苏尘的另一妻室看待。
忽的,白苏伐叠心中一紧,他对阿丽娅不陌生。
曾几次三番逼迫帕堤尼格,将阿丽娅许其子。
白苏伐叠怀揣不安之心,想着寻找合适机会向苏尘请罪。
长乐公主向李承乾投去一个娋皮,且又‘凶狠’的眼神。
跟在苏尘身边待久了,长乐公主不习惯有人向她行礼。
“几位郡公免礼!”
“多谢公主殿下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