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特么没糊弄哥们吧!熊掌怎么吃起来跟猪蹄似的?”
“就是,要不是模样渗人了点儿,我特么还真以为是猪蹄,不过。”
郑爱国咂吧着嘴,闭眼回味道:
“嗯,比猪蹄好吃,香,油水足,一口下去全是油,但这油吧!吃起来还特么挺有嚼劲,怪了........”
“有吗?”
李学习纳闷道:
“我媳妇怀孕时,我妈也炖过一次猪蹄,我尝过一口,跟现在没大有区别吧?”
“你个土包子。”
赵文柏不屑道:
“我特么都知道,婶儿炖猪蹄时,肯定放猪油了,她生怕嫂子营养跟不上,啥好东西都敢往里加,嫂子还跟我媳妇说过,喝那猪蹄汤时,都犯腻歪了。”
“有吗?”
李学习讪笑道:
“怪不得上面飘了层厚厚的油,我当时还纳闷呢!心想这猪生前肯定特别肥,否则蹄上不能有这么多肥油。”
杨庆有.........
这孙子是真敢想。
谁家猪胖会胖蹄子?
“来来来,尝尝这炖松鸡,我可告诉你们,这玩意可是我费了好大劲儿才弄到手的,一直没舍得吃,今儿便宜你们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吴盼盼舔着大脸,率先伸出了筷子。
“香,倍儿香,尤其是炖鸡的蘑菇,啧.......这味儿倍儿鲜。”
赵文柏也搭话茬道:
“可不,我之前吃过松鸡,但那是清炖,没庆有这加了蘑菇的好吃,汤也好喝,倍儿鲜。”
“是够鲜的。”
周浩嚼着鸡肉,含糊不清道:
“还特别嫩,不像鸡肉似的,塞牙。”
哥五个今儿确实开了眼,虽说食材到杨庆有手中时,基本都是被熏制、风干或冰冻过,奈何他手里调料全活,处理完的味道,压根不比新鲜的差。
等几人胡吃海塞清完盘后,郑爱国才剔着牙吊儿郎当催问道: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庆有,该说正事了吧?不过,咱先说好了,别看哥们没原则,但违反革命信念的要求你可不能提。”
“滚你丫的。”
杨庆有哭笑不得道:
“哥们祖上三代全是贫民,连饭都吃不上,比你丫纯粹多了。”
给了郑爱国一白眼后,杨庆有才详细的把苏颖目前的遭遇说了一遍,然后问道:
“你们说,将来形势会不会有好转?”
“弟妹这事吧!不新鲜。”
赵文柏闻言语气沉闷道:
“不是我说丧气话,这种事儿我在区里见多了,往来文件中,每天都有被下放劳改的知识分子,要真说有多大错,那也不至于,不过是之前有过不当言论罢了,可那时风气不像现在这样,谁特么会想到能有今天,也应了那句话,天道好轮回,种什么因结什么果,但因为成分不好被处理的目前还不多见,基本都是调离重要岗位,要么赋闲,要么下车间劳动。”
“净说没用的废话。”
周浩提醒道:
“庆有问的是以后、将来。”
赵文柏闻言苦笑道:
“那我怎么知道?我要是能掐会算,早特么下农场劳改了,还能搁这听你叨叨?”
周浩........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觉得很在理。
着实无法反驳。
“你们别甭看我,咱们几人中,我工作最晚,也不认识什么领导,你们几个就是我在京城最大的人脉,我比睁眼一抹黑强不了多少,压根没发言权。”
说罢,丫很是有眼力见的搬着凳子往后挪了挪,努嘴示意其他人继续说。
杨庆有确实也没指望他。
只是聚会嘛!
总不好漏一个吧?
“庆有,说句不好听的,这就是现状。”
郑爱国难得正经一次,语气正经道:
“别说弟妹了,就像我们家,不也这样嘛!论贡献不比别人差,但倒霉就倒霉在了成分上,我爸都在家闲了一年多了,我也没说啥不是?”
“你家不一样。”
李学习插嘴道:
“你家不止是历史原因,不过,咱们今儿说的是庆有家,就别提你们家了,你们家忒复杂,弟妹跟你家比不了。”
“对。”
吴盼盼跟腔道:
“爱国家的事儿咱们这帮小卒子没插嘴的资格,咱先说弟妹这档子事,庆有,我工作性质跟你差不多,估摸着我知道的你都知道,这些年我亲眼目睹的可不止三五人,他们有的甚至成分跟你我一样,不也被扣了帽子嘛!要我说,你们俩压根就不用瞎担心,天塌不了,成分不好的多了去了,还能把账算到咱们普通人身上啊?”
“不能这么说。”
赵文柏反驳道:
“你没在政府单位上班,你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真要是一种地的农民,即使成分再差,也没人找他麻烦,已经天天吃不好喝不上,余生都搭进黄土地里了,还能怎么着?可知识分子就不一样了,不仅没为历史错误赎过罪,还会成为潜在的危险,或者说造成的破坏力不一样,你懂吗?”
“没这么夸张吧?”
郑爱国语气轻松道:
“都说书生造反,十年不成,咋滴,读书还读出错了?再说了,弟妹一女流之辈,还是长在红旗下的优秀青年,至于让他们害怕嘛?”
“嘘!别瞎说。”
赵文柏正色道:
“上面的事儿,咱们出了这个屋,不,即使在屋内,也不能提,祸从口出你不知道啊?不过说句实在的,最后能成什么样儿,还得看........”
说到这,赵文柏指了指头顶。
意思不言而喻。
李学习见杨庆有一直没说话,便好奇问道:
“庆有,你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
杨庆有苦笑道:
“我就是没想法,才想着把你们几个招来,给我出出主意,现在还没风吹草动呢!就被弄去车间干活了,要是局势再那啥一点儿,后果我都不敢想,我寻思着,要是大势不可违,最后只能.......”
说到这,丫突然有些后怕,眼前这几人真的可以信吗?
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只能跑是吧?”
郑爱国难得有眼力见一回,立马接话茬道:
“有啥不好说的,我们家又不是没想过,我爸甚至有一阵都开始筹划把我送出去了,学习、文柏他们都知道,我们家在海外有亲戚,听我爸说,解放前混的就不错,前些年借朋友的渠道,还联系上了,现在怎么说呢!反正不是穷人,不过那会儿我们家还没倒霉倒那种程度,也只是说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