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乾坤震动,六合八荒哀鸣,万千天道法则沸腾,整座天穹于一瞬间,自明净无霭变得漆黑如墨。
虚无之中轰鸣之音连绵,几息间由远及近,无数细小电芒于黑暗中游走,宛若一条条金光小龙飞舞。
绿袍男子眉眼倒竖,手托六角宝塔而立,抬头凝望天穹,眼中有难以磨灭的愤怒与恨意。
这是天道在作祟,两大天地正在交融,正是天地万道最为敏感之际,哪怕宝塔不过展露一瞬超越碎灵之威,都难以逃脱其制裁。
黑暗之下虚无仿若开裂,朦胧混沌气飘扬,天地之力汇聚,凝现出一片遮天蔽日的雷光汪洋。
“贼老天!”绿袍男子仰望穹顶,眉心处一道流光印记闪烁,神秘符文若隐若现,其体内躁动灵气凝滞,竟是不自主暴动而起。
内忧难以平定之际,天穹之上轰鸣声阵阵,雷光照耀寰宇,一连落下数十道足有百年古树粗细神雷。
他蓦然变化,身躯化光重塑,显露出自身数百米长的本体,碧绿鳞片光芒璀璨,无数大道符文流转,宛若神金浇铸而成。
天雷滚滚而下,碧绿毒鳄嘶吼声不止,轰鸣之音震耳欲聋,一连数十道雷光将其淹没。
它体内灵气经受压制,紊乱暴动,可支配十不足一,只得以肉身硬抗天雷,好在其体魄强悍,虽鳞甲焦黑,但却并不曾崩碎。
这天生神雷有灵,雷芒如浪潮汹涌,欲将这碧绿毒鳄镇杀于此。
天威不可衅,即便是蜕凡生灵,也不足以于两方天地交感之际作乱,又是一片闪电落下,碧绿毒鳄咳血,身躯横飞出极远,将大片山峦压塌。
“再来!”碧绿毒鳄怒吼,眉心处印记被它以某种无上手段短暂压制,体躯之上符文交织,威势更盛数倍。
“轰隆隆!”
漫天雷海似是被激怒,雷霆若瀑布倾泻而下,无数闪电交合,饶是寻常碎灵境巅峰至此,恐怕已然粉身碎骨。
毒鳄咬牙硬撑,脊背之上发光,种族宝术化繁为简,化作一团绿芒冲天而起,竟是要阻截天雷。
它在死命坚持,深知这片天雷有尽,终有萎靡之时。
纯血宝术何等逆天,可却仍不敌天地之威,绿芒潜升不过百米,便被一道道天雷劈得粉碎,大道符文尽湮灭。
它将六角宝塔纳入口中,天劫便是为此而来,其中更是有它费力镇压的几人,到了这般地步,绝不能有任何差池。
雷光瀑布下,碧绿毒鳄一动不动,竭尽所能抵御滚滚天雷,半方天地被淹没,化作了毁灭之地,山石草木尽无,大地满是荒芜。
但最终,毒鳄还是硬撑了下来,但状态却极不好过,浑身鳞片尽数崩碎,其下血肉模糊焦黑,被无穷天雷烤熟。
它浑身龟裂,上下焦黑无一处好肉,脊背处甚至有森然白骨显露,模样好不凄惨,但眸子却更显明亮,璀璨夺目若星辰。
“呵呵……哈哈……你杀不了我!这天地万道还要不了我的命!往后天地无涯,将任我逍遥!”毒鳄癫狂大笑。
这于它而言无疑是一场折磨,体躯内外尽有创伤,短时间内绝无可能复归巅峰,短暂压制与生俱来的印记,所带来的副作用绝不逊色于天劫。
但好在,这一切都还值得,两大纯血生灵级别宝术,更有其一涉及最为晦涩神秘的空间之力……
天穹之上雷光隐没,似是在回应它的狂笑,又是一道天雷落下,径直劈在毒鳄颅顶,将那神秘印记解封。
“贼老天!”碧绿毒鳄头颅焦黑,不禁咳出一大口血来。
云卷云舒,无垠雷海来去无踪,转瞬之间消散,大地满是苍凉,近万里方圆被雷劫所焚灭,徒余满目焦黑,以及被高温熔炼之地化作的赤红岩浆。
碧绿毒鳄眼中满是欣喜,稍作休憩后便迫不及待张口吐出六角宝塔。
绿芒缭绕的塔身震颤,无数符文飞舞,其上大量凶兽虚影显现趴伏,镇压于上,防止内部之人遁逃。
墨阳脸色发黑,他虽不知外界发生何事,但却清晰感受到一股天地之力的乍现与平息,不断于小塔中横冲直撞。
六角宝塔内空间绝不算大,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墨阳以符文之光燃起道火缭绕己身,拳掌与逆鳞齐出,可却实难有效。
“没用的……还是不要白费力气的好,这是蜕凡宝器,以你我之力根本无可撼动。”
有声音自黑暗中传出,那是先前的两名碎灵巅峰强者,于墨阳走后被毒鳄很快收拾,而后以宝塔镇压。
二人盘坐于黑暗之中,腰身处皆有数道小臂粗细符文锁定围绕,其上虽毫无光泽,但却压制力极强,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挣脱。
好在两人精气神无损,只是被限制住行动,显然亦是曾尝试过破开宝塔,但最终无能为力的失败。
“最多不过一刻,你也会像我们这般被封锁一切灵气,与其大肆消耗,不如养精蓄锐,也许还能有所应对。”
墨阳眉头紧蹙,修道之路首修心,他本不愿依赖树灵,但眼下似乎除却树灵出手外,自己似乎没有能力躲过这一劫……
约莫过去半刻左右,六角宝塔震动,自六方棱角处激射出数道霞光,于空中凝现为符文锁链。
墨阳脚踩鹏游太虚不断闪躲,不愿就此束手就擒,两道符文锁链震颤,不再专注于捆缚,反而蓦然舞动,如长鞭般抽过。
宝塔内光芒炽盛,无数烛光跃动,将内部古朴空间点亮。同时更降下一种难以抗衡的压制力,顿时让空中的墨阳脚步沉重,险些坠落在地。
“啪!”
“啪!”
两道符文锁链横空,如长蛇般舞动,于其胸前背后以一种无比刁钻且迅速的方式落下。
墨阳体躯坚韧,神曦与血光映现,虽不曾被就此击伤,但也绝不好受,于空中被抽的翻飞。
余下锁链一震,符文之力暴涨,迅速将墨阳包围捆缚严实,宛若一个粽子般,被吊在了六角宝塔正中,比起两人不知凄惨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