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考虑一下,让你的这位朋友离开公寓,我既往不咎,我们还可以继续去探索,还有物业和清洁工的秘密,你不是好奇吗?”
常临表情认真,十分诚恳的看着陈弈,见陈弈迟迟没有回答,目光又落到那个叫周清的厉鬼身上。
“红湖公寓,是最安全的港湾,这里没有杀戮、没有死亡、没有疲惫,当聆听内心的召唤,它将指引你找到归宿,回到新生的起点。”
虔诚的颂词似乎引发了什么东西,远处的大雾忽然翻涌,雾中隐隐约约的嘶吼声传来,像是和声。
温虞轻轻拢了拢鬓边的发丝,看着周清温柔的笑了笑:“可你不属于租客行列,我们不欢迎你喔,希望你能自行离开。”
一阵清浅的花香萦绕,周清警惕的将陈弈护在身后:“你们的新生和归宿我不感兴趣,但他需要我留下,我就不会离开。”
听到周清的发言,常临眉头紧锁,目光越过周清落到陈弈身上:“你不需要他,我们的冒险还没有结束,你的身份牌和伙伴也还在等着你,陈弈,让他离开。”
温虞也走到常临身边,一起看向陈弈,眉宇间带着温柔与期盼:“你和我还有一个赌约不是吗?他们两个都没死,赌约仍在继续,你不想知道最后的结果吗?”
“陈弈,让他离开。”
“陈弈,留下来。”
“……”
陈弈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总觉得事情变得有些古怪,虽然没有马上爆发冲突,有了一定的缓冲时间,但这个对峙莫名其妙的,还不如直接打起来。
周清也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莫名其妙,看着前面的两任房东,沉默的思考片刻,扭头看向陈弈,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道:“你没有利用人感情搞诈骗那一套吧?”
“啊?”
听到周清的询问,陈弈一时间有些大脑短路,等反应过来后,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汗毛都要炸了。
“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你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能不能往外倒倒?”
见此,周清摸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一下:“那不能啊,我看福利院的电视里都这么演的,叫什么,什么修罗场?就是这种情况啊。”
陈弈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这些人到底在接收什么信息,能不能好好读点书?
陈弈没继续理会周清那古怪的脑回路,抬眼看向对面的两人,挑眉反问:“公寓里什么时候多了限制租客类型的规则?”
常临摊了摊手:“随时都可以,我说不能就不能,你应该清楚违反规则的后果,之前的我都可以无所谓……”
“但是现在,陈弈,如果你要违反这个规则,我不会再阻止他们对你出手。”
常临的神色严肃,明显不是在开玩笑。
陈弈拧眉,装作低头思考,却在试图联系付崇义他们,但还是犹如石沉大海一般无人回应。
外来的厉鬼可以通过剥夺身份牌得到附属关系,再经过相应的媒介进入这个副本。
这也是陈弈从一个拥有召唤能力的智能体npc身上发现的规则。
当时在公寓里肆意坑杀玩家的智能体npc暴露了,在面对他和白望的追杀时,对方被逼入绝境突然爆发。
而她身边跟着的玩家突然晕了过去,可下一秒那个玩家的影子就站了起来,很快化为一个庞大的鬼影对他们动手。
也在这时,陈弈察觉到这个规则,他一直无法联系付崇义他们,而这是个机会。
自此,陈弈就一直在尝试,却几乎没有成功过,哪怕是同时掌握六个身份牌,有五个玩家充当媒介,陈弈也无法联系到他们。
沈瑜的出现是一个转机,或许是受到活人幸存论的影响,当沈瑜这个完完全全的新人出现在公寓时,多方人马都盯上了沈瑜,陈弈也不例外,在他的刻意引导下,沈瑜确实也发现了他。
当他成功夺得沈瑜的身份牌时,陈弈的心里也有些没底,多方眼睛盯着沈瑜,他也没法做实验。
而当他获得灾厄碎片时,似乎某种隔膜被消除了,他又能和脑海里的大家联系上,只不过这一次的压制很强,只是短暂的沟通了一下。
有限的时间里付崇义也尝试过,确实可以通过身份牌出现在沈瑜身上,但就像是此消彼长的双极,只能保证一个意识苏醒,
而陈弈选择了周清进入副本,待在沈瑜的身份牌里,随时准备。
此刻,常临的规则如此明显地针对他,是否表明他从始至终都知道身份牌和玩家的秘密,也知道周清的来历?
“……”
见陈弈陷入沉思,周清挪了一步,挡住那两人的视线。
温虞的笑容渐渐消失,抬眼看向常临脸色不霁:“你的警告似乎没有什么用。”
听到温虞的质问,常临也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陈弈不太一样,他软硬不吃。”
温虞垂眸,沉默片刻轻声开口:“可秩序被打破了,规则的公信力也受到影响,我知道陈弈很有趣,但他的存在是公寓目前最大的麻烦……”
闻言,常临愣了一下,微微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温虞的掌心出现一朵盛开的白色蔷薇花,随着指尖微动,花瓣上爬满了黑红色的血丝,慢慢将整朵花侵蚀。
“坏掉的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花园,那样的花只会传染病菌,影响更多完美的花。”
常临明白温虞的意思,看着她掌心化为灰烬的蔷薇,沉默片刻转头看向陈弈:“陈弈,你的选择呢?”
似乎是怕陈弈想不明白,常临又继续补充道:“继续做你的管理员,我们依然可以继续去冒险,探索未知,慢慢揭开所谓的真相,皆大欢喜。”
“……或者,你想螳臂当车,落得一个和其他人一样的下场。”
“陈弈,不要再拖延时间了,再次做个选择吧,希望你不要犯傻。”
冰冷的语调,像是在下达最后通牒。
“……”
陈弈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沉默许久才幽幽开口:“那么我先问一下,作为管理员,我的上级领导是谁?”
“温虞吗,或者是你常临?”
面对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常临耸了耸肩摇头:“都一样,反正都是我,只是外表存在些许差异,你习惯习惯。”
陈弈一言难尽的摇了摇头:“这还真无法习惯,毕竟……”
陈弈看着极具温柔知性气质的温虞,扯了扯嘴角:“在知道白重喜欢温虞这件事后,你又承认温虞是你的情况下,我很难习惯啊。”
常临挑眉:“那你别说出去,当个小品看,不是很好吗,而且你和白重本来也有仇,这不是一举多得?”
闻言,陈弈不经意的瞥了眼温虞,面对这种调侃,温虞的神色依然没有什么变化,目光也很平静,似乎他们在谈论的是别人,与她无关。
温虞似乎察觉到了陈弈的目光,扭过头和陈弈对视,随即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你还在怀疑我啊,温虞只不过是我分裂出的第三个身体,你要是觉得别扭,我也可以让她彻底消失。”
温虞眨了眨眼,露出和常临一样的神态,语调上扬:“要是觉得无聊,我们还能去逗一逗白重,反正他是喜欢温虞的,也不会生气。”
“……这很像你,我信了。”陈弈有些一言难尽的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这如出一辙的恶劣性子,确实除了常临以外很少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