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星月夜
“这好像是一个坐标......土里？意思是土里埋着什么东西？”
威尔捕捉了天空中飘散的魔力，以及......一小部分生命力，从中捕捉到了附近的一处坐标，他飞向那边，发现是一棵高大的常青松柏树。
树边的泥土似乎有些异常，只要能够感知到魔力的人都能发现，那其实是一层用魔力捏出来的皮，只要用魔法轻轻一碰就能打碎。
“这里面是......手枪？”威尔从中找出了一个黄木匣子，其中是一把被丝帕包裹着的古董手枪。
准确一点，对于埋藏这把手枪的人来说，这把枪还是当时的流行款式，但对于一百多年后的今天肯定是老古董了。
“不知怎的，我现在对这种奇奇怪怪的枪有点心理阴影......”
“怎么，你是被一把枪送到地球来的？”食欲问道。
“就是啊！”
“好吧，但事已至此，先看看拿到了什么吧......傲慢，能让我们看到那边吗？”食欲让傲慢展示威尔那边的画面。
“如你所愿。”
“哇哦，居然还能鉴定到你那边的东西，真不错。”
这把沙龙手枪里保存了一个微型法阵，维系法阵的能量似乎是由一颗钻石在提供，钻石就镶嵌在枪托底部。
【炼金学压缩煤炭：使用大量煤炭压缩而成的能源石，可低效地吸附魔力并储存起来，其实还不如直接拿去烧火车，你能明白吧？】
“啊？这是煤炭？”用炼金术把煤炭压缩成魔法钻石，能源的利用效率甚至还不如直接当燃料，但其能够吸附魔力的特性，让它变得对某些人来说极具价值。
“所以为什么能吸附魔力啊，就因为煤有吸附性？要不要这么科学？”威尔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那么魔力其实是一种气体？”食欲也表示不理解。
“不，这是炼金制品，是具有魔法特质的物品，所以才能吸附魔力。”炼金高材生贪欲解释道。
“啊？”威尔听到了新词汇，疑惑地啊了一声。
“听不懂思密达。”
“你们两个真的是......”贪欲有点懒得喷。
“拜托，我们又不像是你，重启世界后正在就读炎国最好的大学，哪里去找老师学那些有用的炼金知识啊？”食欲吐槽道，听起来贪欲在重启世界后过得挺不错。
“魔法特质简单来说就是......算了，懒得说，因为就算听懂了也没有任何意义，炼金靠的是灵感，不是单纯去背繁重如山的知识。”
“那别说了。”
法阵似乎只是为了保护某样东西而存在，设计的也并不算高明，毕竟要是遇见能看见魔法的人，控制对方来到这里，对方却解不开法阵，那就很有生活了。
“又是一个纸条？哦？是一幅画哎！”法阵解除后，枪管里吐出来了一张卷起来的画卷。
“哈哈，那我们发财了！”食欲开玩笑道。
“只怕没人会承认这幅画是梵高的真迹......”
展开画卷，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棵松柏树，即使是过了百年，也仍能勉强看出这就是他身边的那一棵树，除此之外便是山与星空，画作的右下角还有一个小小的署名，“Vincent”，这是梵高的名字。
“原来是风景画，但这是在哪个地方？”
画家的视角应该是在圣雷米中的某个地方，站在那里正好能与树下的人对视，但具体是哪里，天太黑了也不好看清。
“也许是疗养院？但他让我们去那里做什么呢？”贪欲猜测道，这幅画看上去很像是《星空》，但没有《星空》那么美丽，可能是草稿或试手作。
“首先肯定不是让我们去参观的......”
梵高生前是一个无人问津的画家，在死后画作才渐渐受到世人的认可，除非他未卜先知，否则不会想到自己所待过的地方现在会人来人往。
如果没有他，圣雷米疗养院可能会被废弃，这样他埋藏的秘密就不会有被普通人误开启的可能了。
“为什么不鉴定背面，你拿到这种东西不应该先鉴定一下吗？”食欲扶额道。
“其实我只有完全看不懂的时候才会用鉴定......”
威尔使用鉴定，发现画卷有着一层夹层，是单纯用胶水粘在一起的那种，如果直接撕下，很容易毁坏其中的内容。
但威尔通过鉴定得知了真正的夹层真正的观察方法，他举起手机，打开手电筒，从上到下用光芒显现出了夹层的内容。
梵高的本意应该是让展开画卷的人释放光照法术照亮夜空，但手电筒也能达到相同的效果，能省一点是一点吧。
“Secret......秘密？”光芒倒映出来了一道星璇，其角落还有一个单词，意为秘密。
“秘密藏于星空之中？”
正在威尔放下画卷思索着梵高想表达的意思时，重见天日的画卷开始吸收起了他的魔力，他没有抵抗，任由画卷吸取。
星璇开始旋转，元素变得活跃，威尔再次进入魔力感知状态，果然看到了更多词语。
“自然，肃穆，星海，火焰......”
星璇逐渐分离，分别转化为了虚幻的日和月，一行小字出现在了日月之下。
“1888年10月，我最糟糕的一月，我的记忆......”
“完全没有头绪......等白天再看看吧。”威尔一头雾水，只能先等天亮之后，再去寻找这幅松柏树画的绘制地点。
“在那之前，还是得先去疗养院看一下。”
趁着夜色前往圣雷米疗养院是比较好的选择，并不是说白天可能会错过特定的秘密，而是白天人多......
“他肯定会使用魔法将东西藏起来，因为这里是公共场合，无论是新的病人还是建筑翻新，都可能让秘密被意外发现。”贪欲分析道。
刚踏入疗养院，威尔就明白，贪欲分析得几乎正确，相比外界，这里有着一股明显的魔力波动，明显是藏着某些东西。
“魔力的源头应该就是这个房间......”
威尔顺着魔力的来源走进某个房间，并将视线放在了门边的一堵墙上，他敲了敲那堵墙，并没有看出任何端倪。
“奇怪，难道是亚空间？”威尔使用鉴定，结果显示这就是一堵普通的墙。
“或许这堵墙就是魔力来源。”
“不是，我鉴定过了。”
“等等......这盆向日葵是？”威尔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一回头，才发现房间靠窗的桌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盆油画画风的向日葵。
这盆向日葵由魔力组成，似乎是某种特别的方法让它一直停留在了这里，威尔上前轻轻触碰，向日葵便化作魔力粒子飘散又凝聚，变成了一个胖矮的绿色瓶子。
【苦艾酒：茴芹，茴香，苦艾，圣三一的绿色缪斯，其中似乎散发着黑魔法的气息，将会造成致幻与催眠作用，但如果你不主动接受其中的魔力，它就不会生效。】
“我还记得什么？”威尔拿起苦艾酒，发现桌子上被留下了一行刚被刻下的新鲜小字。
“该不会是让我喝这瓶酒吧？我也不是罗辑老师啊。”威尔晃了晃眼前的苦艾酒，有些犹豫不决，这可是一百多年前的酒哎！
倒不是怕中毒什么的，只是这么久的苦艾酒，真的能好喝吗？
“铜离子疑似有点多了......”
“喝了这瓶酒，和我一起对抗三体人吧！”
苦艾酒可是艺术家们很喜欢的东西，欧洲的艺术家大多数都曾饮用过苦艾酒，甚至有很多人一喝就是一整天。
梵高也是其中一员，他的大部分收入似乎都被拿去买了酒，但这是否真的有利于艺术创作，就无人可知了。
“不用担心，既然白玫瑰没有给出凋谢的答案，那么它就是安全的，但我很怀疑，你是否知道苦艾酒的正确喝法？”傲慢慵懒的声音传来。
“说说看？”
“找来一个杯子和带有漏孔的平勺，倒入一杯底的苦艾酒，再将平勺放在杯上，放上放糖，从上往下倒水稀释苦味。”
威尔本想以东西太多懒得找拒绝，傲慢就已经将他所需要的东西全部放在了桌上，这家伙在某些方面倒是格外讲究......
“那我试试看怎么个事嗷。”威尔见状，便打算打开瓶塞。
“等等，你不会就想在这喝吧？”贪欲阻止道。
“怎么了？”
“致幻和催眠效果，你要是在这里喝倒了，明天你可就出名了。”
“也对......那就去那棵树下吧。”
威尔来到先前那棵松柏树下，用法师之手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苦艾酒。
“......应该没事的。”他把酒杯拿到面前闻了闻，似乎没有哪里不对，于是便抓紧时间喝了下去，免得因为瓶塞被打开导致魔力溢散。
“咳嗯......意外的不错？”温和清爽的味道在口中回转，味道比威尔想象中要好上不少，兑水过后烈度也没有过高，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好。
“你光喝是吧，没什么感觉？”
“可能是喝少了？”威尔确实感觉到了一股魔力正在体内蔓延，有一种魔力上头的奇妙感觉，和他之前喝的精灵果酒差不多。
“等等，有点感觉了......”第三杯苦艾酒下肚的时候，威尔便感受到了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出现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这地方怎么这么眼熟呢？”蓝色的房间，绿色的窗帘，桌椅与床，以及墙上的画，此处似乎是一间卧室。
“一幅画的场景，阿尔勒的卧室。”傲慢说道。
“等等，所以我现在是在幻觉之中？”
“你是想问我们为什么还在？因为我能看到你的思维。”
“行————？”威尔耸耸肩，打算先看看房间内有什么。
“我建议先拉开窗帘看看。”傲慢建议道。
“窗外有东西...吗......”威尔拉开窗帘，窗外赫然是一幅油画的场景，在山脉与河流之上，是星月日同齐与一幕天穹之上的夜晚。
“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
威尔怔怔看着眼前的星空，一股震撼之情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侧目，便发现了摆在一旁的画板。
“这是想让我画下窗外的景象？可我不会画画啊？”
画板上已经用线段勾勒出了几个分开的部分，分别是日，月，星，山，河，他需要做的大概只是填上正确的颜色。
无论怎样，他都得先找到画笔，嗯，那东西就在一旁的桌上。
“颜料，画板，还有......苦艾酒？”除了绘画必要的东西之外，他还找到了苦艾酒与方糖，或许在梵高眼里，这就是必要的物品。
“来点？”食欲怂恿道。
“不兑糖全喝了！”贪欲想要威尔挑战一下自己。
“......”傲慢似乎不太满意，半天都没有做声。
“那就尝试一下。”威尔拔出瓶塞，闭着眼睛一口气给苦艾酒干了一半。
苦涩，入口的第一感觉便是极为辣舌，如果不兑水，苦艾酒本身的烈性没法得到稀释，喝起来将无比浓烈。
“怎么样，好喝不？”食欲问道。
“咳咳......”头晕目眩的感觉再次袭来，苦艾酒实际有着些许的致幻效果，只不过他们似乎都不知道。
威尔机械般地拿起调色盘与画笔，在上面将颜料调配出合适的色彩，慢慢地走向了画板。
“草绿色，棕黄色，乳白色，淡蓝色......”随着他一笔一笔将颜色涂上画布，四周的环境也开始随之摇晃，仿佛心灵碎裂一般崩坏四散。
房屋倒塌，一片废墟之上，作画仍在继续，高山随着落笔被染成白色，如在强光之下仅剩轮廓，星云纠缠盘旋，好似鲜花怒放，此刻万籁皆寂，唯有大日当空，星月与之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