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霞一愣。
历练得多了，她现在也能勉强做到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了。
“知道啊，怎么了？”
姜玉霞的情绪有点激动，“怎么了？”
“二姐，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都不告诉我？你知道是谁跟我说的吗？”
姜玉霞的脾气是很直的，大概是从小有两个姐姐护着的关系，她比姜红霞和姜凤霞两个加起来都要明快。
“我是听妈说的，我差点以为妈跟大姐的关系都比我好。”
她的神色很不好看，很显然是觉得自己被隐瞒了。
但见姜凤霞的神色始终不以为然，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冷静下来。
“妈说大姐离婚了，洪家还给了她赔偿，这件事也是真的。”
姜凤霞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姜玉霞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那洪家给了多少？”
姜凤霞：“你去问她啊。”
姜玉霞跺了跺脚，“二姐，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姜凤霞反问：“我着什么急？”
姜玉霞顿时语塞，“我是从妈那里知道的，你就不怕大姐的钱都被妈骗走吗？”
姜凤霞转移话题，“我都要忙死了，还欠了银行十万贷款，哪有那么多心去操心别的事情。”
姜玉霞一下就愣住了，“什么？”
“这么多？你真贷款买房了？”
不过说起贷款买房，姜玉霞想起自己跟学生家长了解过，说那个楼盘是一房一价的，不过有内部价格可以便宜一些。折算下来应该是能到四百多一平米。
那就比均价的五百还要便宜一些。
但一房一价还得看具体楼层和位置。
姜凤霞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欠了那么多贷款？”
像姜玉霞夫妇两人一辈子老老实实上班，撑不死，但也绝对够吃够喝了，学校还提供宿舍，等以后退休了，退休工资也很可观，妥妥的可以到处旅游。
所以她绝对是无法理解姜凤霞的激进。
一下子欠了银行那么多钱，她绝对能睡觉都睡不安稳。
姜凤霞知道她的心理。
如果不是重生回来，打死她，她都不相信自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事实就是，她已经做了，那就只能一往无前了。
难道她现在把银行的钱还回去，把申请表给撤回来吗？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姜凤霞反问：“你今天那么早下班了？”
姜玉霞：“我今天下午没课，听说了这件事就赶紧来找你了。”
姜凤霞觉得奇怪，“你不去找大姐，找我干什么？”
姜玉霞有些无语，“我们邻居想跟大姐买一点她做的酱菜，我就去找她了，结果她邻居说她去医院了，我还觉得奇怪，大姐怎么去医院了。”
姜玉霞已经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等我去医院才知道，大姐去照顾何秀芳去了。”
她语气气恼，“你说大姐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就咱亲妈苏女士，咱们能远都远着点，实在没办法，总不能让人戳我们脊梁骨，说我们当女儿的不看望亲妈。”
“结果她倒好，她自己都离婚了，离开洪家那个牢笼了还不够，还上赶着去伺候何秀芳？”
姜凤霞皱了皱眉。
谈不上失望，她只是习惯了。
只是自从知道大姐以前流过一个孩子，她就觉得大姐这次去医院照顾何秀芳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好了，别说这个了，那是大姐自己的选择，咱们要尊重大姐的想法。”
姜玉霞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自家二姐强硬拒绝的姿态，只能悻悻作罢。
姜玉霞这才想起何秀芳流产了。
同样是女人，何秀芳流产，确实能让女人对她宽容一些。但姜玉霞自问，就算她再可怜，那她又不是死了男人亲妈，怎么就要大姐去伺候呢？
她沉默片刻，跟着姜凤霞进了家门，迎面就看见了亭子和挖好的鱼池，注意力瞬间又被转移了，“哎哟，姐夫还真干成了，真了不起！”
姜玉霞是知道萧望峰要折腾这个院子的，但她平时要上班，也不常过来自家二姐家，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现在亲自看见了，她立即就在院子里转了一个圈，这边看看那边摸摸，觉得哪儿哪儿都特别好。
“天哪二姐，你这个院子真是太好了！”
“还是你说得对，还得是这种立地房住的舒服，筒子楼拥挤，面积小，除了一个跟笼子一样的地方就没私人空间了。”
“还有商品房，那也没有立地房舒服。”
姜玉霞一边念叨一边四处看看，看见鱼池里面有一群金色的小鱼在游，兴奋地像个孩子一样。
“有没有鱼食啊？”
姜凤霞原本不想搭理她，但是一听这话，立即就道：“不行，不能喂了，你看那些小鱼，肚子都鼓出来了，再喂就要撑死了。”
姜玉霞讪讪。
“哎呀，二姐，你怎么这么喂鱼啊？”
姜凤霞无奈道：“我可没空喂鱼，我现在欠了银行那么多钱，每天早出晚归，就算没事我也得给自己折腾点事情出来，哪有时间喂鱼啊？”
“是两个孩子，你也知道，小孩子精力旺盛，好奇心也强，一般人家一个，或是一大一小，我家直接两个。”
姜玉霞被她的话直接逗笑了。
“行，那我不喂了，等馨馨和宇浩不想喂了，我再过来喂。”
说着这话，她自己都笑了，觉得自己来自家二姐家竟然是为了喂鱼。
她一屁股坐在秋千上就不走了。
姜凤霞忙完之后问她，“不去找大姐了？”
姜玉霞像是想明白了，“不去了，她自己乐意我去上蹿下跳的，显得我是一个傻子，我才不去。”
姜凤霞被她逗笑了，“你能明白就好。”
她也没闲着，把机器按照工序排好，然后开始制作饼胚，再有两个机器，以及一条传送带，姜凤霞几乎能实现半自动生产饼胚了。
到时候只要把方子捏在自己手里，再找个人盯着生产线就可以了。
她让小方找的厂房应该差不多也有着落了。等有时候她得去问一问。
姜玉霞好奇地盯着自家姐姐制作饼胚，“这个就是半成品饼胚吗？还挺有意思的。”
姜凤霞翻了一个白眼，“我还觉得当老师挺有意思的呢，底下坐那么多孩子，个个都听你使唤。”
姜玉霞的脸色立即就变了。
“好二姐，我知道错了。”
姜凤霞“噗嗤”一笑，几乎任何兴趣，变成一种谋生的手段，就会变得枯燥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