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间稍早一些,大家都前往寻找欧洛尼斯,阿格莱雅驻守奥赫玛的时候。
“记住,阿格莱雅,无论黄金裔还是元老院,我们的地位都是由奥赫玛的公民赋予的。”
一个衣着素净简单,但表情非常严肃、非常“教导主任”的白发女性,正对阿格莱雅疾言厉色。
“在你妄图僭越,做出超越本分的判断前,仔细回想下黄金战争吧,想想那些「英雄」最后的下场。要是你对那段历史不甚熟悉,就让她再给你上上课吧。”
阿格莱雅的表情动都不动一下。
“请放心,凯妮斯阁下,在神谕的指引下,我们会推翻诸神;而在预言承诺的新世界,将不再有神明凌驾于凡人之上。”
被叫做凯妮斯的女性最后冷笑着走开了,而阿格莱雅的表情,从始至终都很冷淡。
——几乎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嗯?什么情况,都末世了还内部争权夺利?!
#元老院?元老院??黄金裔还能被元老院这种组织夺权?!
#呜哇,刚好和藤丸君那边的凯尼斯一个名字。
#可别,人家至少还是大大方方地打架,比这个看起来就是玩弄阴谋诡计的家伙好多了。
#啊,不对,奥赫玛采取的好像是类似公民议会这样的制度……这越来越像古希腊的制度了。
#但是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候,不应该是中央集权吗?
#不对,等一下,之前好像提到过黄金战争什么的,难道是当初黄金裔之间打了战争,然后大家都很害怕黄金裔掌权会导致严重的内乱?所以搞这一手用来制衡?
#这倒是有可能。若非如此,我实在难以理解啊,这种伟力归于一身的世界下,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人类,怎么能这么有底气面对半神的。
#缇宝老师……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辈分更高。
#总之,奥赫玛的政局似乎并没有我们所预想的那么稳定。要命了,之后搞不好会出问题。
【阿格莱雅双目皆盲,又不希望大张旗鼓导致人人自危,因此需要隐秘行事……但这绝不意味着她对这件事束手无策。
若虫可以为她定位扰动的源头,衣匠可以为她收集情报,她迅速锁定了可疑的地点。
清理掉了部分潜伏进来的纷争泰坦的属下之后,在某一处若虫定位到的有问题的地方,阿格莱雅将千百根坚韧的金线探入污染的空洞,揪出了潜藏其中的……
“哎、哎哟!谁啊,哪个不长眼睛的——”
阿格莱雅在金线的振动中“看”到了被揪出来的、像是被捏成水滴形状的紫色橡皮泥拼合而成的东西,整体的质感非常像是水晶或者水滴,“四肢”和“身体”在虚空中各不相连,被扯出来了还在用它那极具个人特色的嗓音破口大骂。
阿格莱雅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这是,「贼灵」,“……巴特鲁斯?”
巴特鲁斯露出了窒息的表情——也不知道它那个小眼萌是怎么露出这么生动形象的势利小人的表情的——立刻改口笑道,“原来是阿格莱雅大人!赞美「法刻勒」,您的每一寸肌肤都同那天上黎明机器一样光芒万丈啊!”
“你还记不住天父之名吗?是刻法——”说到一半,阿格莱雅实在没那个耐心反复纠正了,也不想听这个小贼油嘴滑舌,在确定没有了纷争污染之后,她只去问自己最想知道的另一个问题:
“赛飞儿身在何处?”
「贼灵」巴特鲁斯呃了一声,巨大的黑眼圈里,白色的小眼珠子乱转,“您可能对我们这行有点误解?我和那位大人的确是同行,但这也不代表咱们是一伙的呀!”
巴特鲁斯在那里喋喋不休,阿格莱雅听他东拉西扯,也觉得一时半会儿应该无法从他口中撬出消息了。她也只好叹了口气,强行扣下巴特鲁斯的赃物,让它走掉了。】
#这东西怎么看上去贱嗖嗖的啊!
#有点贱贱的,但也有点可爱啊。
#但是它会偷东西。变得不可爱了啊。
#贼灵这个说法,就好像它是专门偷东西的……我该怎么说,它算是“人”吗?
#赛飞儿……啊,我想起来了,之前那一段介绍里的那位猫女。
#同行啊。之前看就觉得她像是盗贼,现在看居然不是盗贼职业,而是真小偷?
#黄金裔里还真的什么人都有。
#哎呀,看她在这里用丝线我想起来了,阿格莱雅看不到所以用金线观察世界吗,对赛飞儿那种盗贼来说,估计是天克吧?她肯定不愿意接近阿格莱雅。
#偷东西的怕读心的……虽然也是这么回事,但我总觉得不应该。对真正的高手来说,即使读心读到了她想偷什么,也不意味着能阻止得了吧。至于怕成这样吗。
#也许不是怕,单纯的嫌麻烦吧。
#这倒也……唔……
#怎么又来了。这个凯妮斯才出来这么两回,我就觉得烦死她了。
【在清理过所有异常之处之后,她刚好再一次见到了凯妮斯。
她再一次强调“黄金裔对圣城的管理是临时的,这只是非常时期的权力托管”,并且暗戳戳留下嘲讽:“一刻也别忘记,在翁法罗斯,即便是「神」也不能为所欲为。我也想看看,你这事事皆要亲力亲为的行事风格能坚持多久……”
她离开之前留下的笑声非常刺耳,让人内心不适。
而在返回生命花园,看到留下的人不是缇宝而是缇宁的时候,虽然很难表现出来,但阿格莱雅确实感觉到,自己的心再一次往下沉了些许。
元老院不是黄金裔的敌人——至少在现在正在面临的、迫在眉睫的难题面前,元老院完全是可以往后放一放的跳梁小丑。
既然缇安已经接近极限……
“她还剩下多少力量?”阿格莱雅问道。
缇宁低头计算了一小会儿,“算上这一次的话……也许还能开启三……不,还能开启两次「百界门」吧。”
阿格莱雅像是被这个数字震惊到一般沉默一瞬。
“……那之后呢?”
“依照先前的约定,缇宝会接过「门匠」的职责。”
缇宁的声音非常平静。
阿格莱雅闭了闭眼睛。】
#还清洗黄金裔?
#只能理解为,之前那场黄金裔之间的战争,确实让人产生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总之,我算是发现了,虽然阿格莱雅表现得像是城主一样,但她还真没说错,她是逐火的领袖,黄金裔的领袖,不算奥赫玛的城主。
#黄金裔的地位,奥赫玛的政局,总之各方面都和我之前想的不太一样。
#是啊,完全不平稳。最重要的是,我发现了,凯妮斯的口吻,怎么就像是觉得逐火是假的一样?
#不觉得很矛盾吗,如果她这样的人就是很相信神(泰坦),那么怎么会不相信因神谕而开始的逐火?如果她不相信逐火,不相信神谕,又为什么表现得对负世泰坦这么尊崇?
#那还不简单,她打从心底里就不相信泰坦和黄金裔,就是为了自己能掌权才行动的嘛。
#真是的,她不想活别人还想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