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突然起身的动作打断了宋翊的纠结。
“跟我过来。”
她离开高脚凳子朝主控室那边走,宋翊亦步亦趋跟着。
走到长条桌尽头,那两个洗手间对面的墙壁旁,苏墨目测了地方大小取出一张合适的塑料布铺开,将部分墙面和地面遮挡住。
然后“嘭!”的一声闷响,一坨绿油油的东西落在塑料布上,是一只螳螂兽的躯干部分。
别看螳螂兽的体型在虫族异化而来的各种品种中属于精瘦精瘦那类的,但它是除了多足兽之外能拆出最多可食用肉食的那个。
苏墨也是鉴于飞梭内地方有限,取出的只是螳螂兽的身体部分,它的头颅和四肢都被斩掉了。
没了那修长的四肢,螳螂兽的身体部分其实也没有很大,放在苏墨安排的地方不会挡住她去主控室的路,也不会妨碍其他人上厕所,而且她路线已经设定好,短时间内也不需要去主控室。
就让宋翊自己捣鼓去吧。
苏墨手指点了点那坨绿色的东西说道“就在这处理吧,不要弄得到处都是就行。”
宋翊“····”
只瞬间的惊讶后,他立刻大喜,表态道“好的,校长放心,我会尽快弄好。”
不用把虫尸搁自己要用来休息的房间里可真是太好了!
她俩这边才刚说好,另一头左边房间门无声开启。
两人都是有感知能力的,下意识就转头看过去,是张艺德带着一溜人走出来。
飞梭起航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们在房间里也收拾整理好了,小会也开过了,这是出来觅食了。
苏墨看向张艺德这个临时小队长。
“都收拾好了?”她说着伸手往灶台底下的柜子处一指“日常物资都在那里,你们需要用什么自取。”
那灶台底下的柜子和冰柜都被塞满了,够这些人四五天用的,地方就那么大,苏墨也只能等他们用完再取。
“好,我知道了。”张艺德打了个手势,后面两个队员便主动往灶台那边过去,这两人是负责做饭的。
太空军选人参与这行动时就考虑过很多情况,被选到的士兵里,就有具备厨艺技能的,如果有条件就用,没有就算了,也不妨事,反正给他们准备的物资里也有可以不用烹饪的方便食物。
苏墨给飞梭配备的灶台区域并不宽敞,两人相互配合就已经占据大半位置了,再有人去帮忙也是添乱,其他人也就跟着张艺德往长桌边那边走。
剩下几人都自己找地方坐下了,张艺德自己走到苏墨两人那边,看了看地上的东西,没发表意见。
他视线看向苏墨说道“苏墨同学,你准备得真齐全,咱们这趟外出还能吃上热乎的,真好!”
“咱们很久没见了。”他朝苏墨抱拳拱手,这是现在武者之间又流行起来的招呼方式。
之前有领导在场比较正式,现在张艺德说话就随意很多。
“确实挺久,过去坐。”
苏墨跟张艺德走开了,宋翊留在虫尸旁边已经在挑选合适的工具准备拆肉。
这没什么,在座谁不是尸山血海里混过的人呢?他不担心吓到谁。
苏墨两人在距离其他队员一个空位坐下。
苏墨想到他们最后一次见时还是高考那会儿,张艺德跟着严锦去她那里蹭饭,那时候苏墨也没想到他们俩之后会成亲戚了。
“你是考了军校吗?”苏墨询问。
张艺德点头。
“当年报了南省军校,啧,你后来失踪了不知道,我们那会儿,唉。”
苏墨没有打断对方的表演,就听着张艺德讲述他那坎坷的大学生涯和之后发生的一些大事。
他当年入学还没多久蓝星就遭遇虫灾大爆发,那时候张艺德还属于是新生,没有被安排到前线,跟着一起被迁移回内陆,换了个地方还继续军校学习。
当时情况严峻,他还没毕业就被送进部队了,理所当然是南省军区管辖的部队,从那之后就正式走进虫族战场了。
常年的战场磨练和军功累积,让他从普通军士升到少校,是的,因为那个时期的特殊情况,被中止学业拉进战场的军校生,也没有更高的职位,升职都靠军功换。
直到苏墨回来后,人类这边大举反攻。
夏国境内情况稳定下来后,军部要组建太空军的消息传开,张艺德也得知了。
他的名字出现在第一批报考太空军的名单里,并成功考入。
没错,像张艺德这样虽然身处南省军区却没有原海军军籍的,想进入太空军也需要参加选拔考核,通过才能加入。
而这样的选拔考核是面对整个军部内部的,现在暂定是一年两次,也就是说,想加入太空军,你得先进入军部体系。
夏国军部千千万个士兵,各级军官,那想进入太空军的简直不要太多,谁不想征战星辰大海呢?
何况还是在虫族问题即将被彻底解决的时候。
如果不挤进太空军,进入新的战场,以后能立功的机会会断崖式减少,这让已经习惯了虫灾期间战斗日常的很多人都不愿接受。
虫灾让蓝星重新洗牌了,夏国以后的掌控地位没谁能撼动。
军部以后也就是威慑作用,能接到什么任务?
让他们回到虫灾前去个秘境探索都要靠排队分配的日子,那可真是不好过。
哪怕夏国现在掌握的秘境比起以前多了很多很多,但军部体量更大啊,悲催的是,大多数秘境还是在协会这只猛虎手里握着。
根本就是狼多肉少,不赶紧找新出路难道要等着退役?太空军就是现在士兵们能看到的最好去处了。
张艺德对自己能在最早一批考入太空军还是很骄傲的,家人都说他消息灵通,反应快。
“从第二批选拔开始,进入太空军就要降一等军衔了。”
“这样别人也愿意啊?”苏墨惊讶询问。
张艺德表情一滞,刚才还有点得意的样子也收敛了,真想抽自己一嘴巴,什么都往外说。
“明文规定,不强迫。”他讪讪解释一句,并不打算详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