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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花园里,李凤兰正对着手机,声音仿佛要穿透整个社区:“哎呀,囡囡,那丝巾真不必买那么贵的!五六千块钱一条,顶啥用嘛?”她眼波流转,刻意扫视着周围邻居们,“下次可别瞎花钱了!”她话音落下,脸上分明挂满了自豪的笑意。周围几位大妈彼此交换了然的眼神,又纷纷低下头继续各自手中的针线活计,她们早已熟悉了李凤兰这声调高亢的“日常广播”。

“妈,我真没空跟你闲聊,病人还等着呢。”电话那端女儿的声音透出疲惫,又匆匆道:“下次开车带您出去兜风啊。”李凤兰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顺势又转向众人:“瞧瞧,女儿在医院当大夫,整天忙得脚不沾地,还总惦记着我,怕我闷着,非要女婿开车带我满城兜风散心!”她话语里仿佛裹着糖霜,甜腻又带着刺,“我家那俩兄弟?呵,提他们干嘛,光会嘴上孝顺罢了。”

李凤兰的兄弟李凤祥,此刻正佝偻着腰,在旧城老屋昏暗的灶房里忙碌着。他小心揭开蒸锅盖,热气裹挟着面香扑面而来。他仔细将蒸好的馒头一个个捡出来,放在搪瓷盘里晾着,粗糙的手指被热气熏得微红。父亲坐在旁边吱呀作响的藤椅上,目光迟缓地随着儿子移动,偶尔含糊不清地咕哝一句,李凤祥便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计,凑近父亲耐心倾听,再温和地回应几句。

李凤兰对此自然嗤之以鼻,她更愿意炫耀自己“大孝女”的排场。几天后,女婿那辆锃亮的黑色轿车终于停在老屋门口,李凤兰搀扶着母亲,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得意:“妈,您瞅瞅,这车舒服吧?专程接您二老兜风去!”母亲拘谨地挪进后座,小声嘟囔着:“又麻烦人家孩子……”父亲则沉默地坐进去,目光茫然地投向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李凤兰一路兴致高昂,指点着新起的高楼大厦,反复强调:“看看,看看,这都是托您外孙女的福,才能带您二老见这世面呢!”父母在后座对视一眼,浑浊的眼中并无多少欢喜,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疏离。

李凤兰的“热心”在邻里间更是名声响亮。邻居张老师为老父亲寻医问药焦头烂额,李凤兰得知后,立刻拍着胸脯:“张老师,您放心!我闺女就在市医院,关系熟着呢!”她当场拨通女儿电话,将手机开成免提,声音洪亮地交代一番。没过几天,张老师父亲果然顺利住进了病房。李凤兰特意等在张老师回家的路上,笑吟吟地迎上去:“哎呀,老张,老爷子安顿好了吧?我就说嘛,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张老师连声道谢,李凤兰满意地点点头,又状似无意地感叹:“这年头,能帮上忙的人不多了,对吧?你们这些文化人,最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了。”张老师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只能含糊地应和着,赶紧侧身绕了过去。

李凤兰的“事业心”并未止步于此。社区广场舞大赛的消息一传来,她立刻被点燃了。她自封领队,热情洋溢地鼓动大家参赛,还主动提出:“我闺女说了,只要咱们肯用心练,服装道具的钱,她赞助!”她私下里真联系了女儿,电话里却变成了另一番说辞:“囡囡,妈这领队当得可不容易,大家都指望你呢!这教练费、服装费……妈在邻居面前可把海口夸下了!”女儿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无奈地应承下来。

当专业教练真正出现在社区活动室时,李凤兰的“领袖”地位却开始摇摇欲坠。教练要求严格,编排的动作复杂,练习时间又长,几位阿姨很快吃不消了,私下里抱怨连连。排练时,李凤兰习惯性地插手指点动作,一个阿姨终于忍不住顶撞:“李姐,人家教练有谱儿,咱就甭瞎指挥了行不?”李凤祥的脸瞬间涨红,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冒犯。她猛地停下动作,声音尖利起来:“嘿!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没有我闺女出钱出力,哪来的这专业教练?你们倒嫌我话多了?”气氛骤然凝固,大家面面相觑,最终不欢而散,留下李凤兰一个人站在空旷的活动室里,胸口剧烈起伏着,那份她精心营造、赖以支撑的体面,第一次裂开了细碎的缝隙。

更大的冲击接踵而至。李凤兰忽感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她扶着墙,第一个念头就是给女儿打电话,声音虚弱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期待:“囡囡,妈头晕得厉害,怕是撑不住了,你快开车来接妈去医院看看!”电话那头传来女儿焦急却无奈的声音:“妈,我正给病人动手术呢,实在走不开!您别急,我马上给您叫个车,先去医院急诊,我这边一结束立刻过去找您!”

李凤兰握着电话愣住了,仿佛没听清。她孤零零地站在冷清的楼道里,头晕的感觉被一种更深的茫然和失落压了下去。她想象中女儿驾着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风驰电掣赶来的场景,被手机软件里一个陌生司机冷冰冰的行程路线图彻底取代了。当她独自坐在急诊室冰凉的塑料椅上,看着邻座一位被子女嘘寒问暖、搀扶照顾的老人时,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涌上喉头。她默默低下头,第一次感到那引以为傲的“女儿牌”光环,原来如此冰凉而遥远,并不能真的为她遮挡生命里袭来的风雨。

母亲猝然离世的噩耗,像一块冰冷的巨石砸碎了李凤兰惯常的世界。灵堂设在老屋,简陋而肃穆。李凤兰红肿着眼睛,带着女儿、女婿匆匆赶到,她手里紧紧攥着那束特意挑选的、硕大而昂贵的进口白菊,花瓣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不自然的、冷硬的光泽,仿佛一件与这哀伤氛围格格不入的奢侈品。她刚踏进灵堂,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全场,立刻捕捉到了角落里的李凤祥。他穿着一件半旧的深色夹克,袖口磨得微微发亮,正佝偻着背,默默地给前来吊唁的亲友斟茶。他的动作迟缓而专注,脸上没有任何表演的悲伤,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几乎要压垮他的疲惫。

“哥!”李凤兰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习惯性地拔高了调子,像是要宣告自己的到来和付出,“你看我带了啥?最好的花!妈生前最喜欢鲜花了!”她捧着那束显眼的花,就要往母亲的遗像前挤。

李凤祥闻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垂下,继续手中的茶水。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像砂纸磨过木头:“放边上吧。妈……不在乎这个。” 他顿了顿,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些粗瓷茶杯,“妈最后那阵子,常念叨你带她坐车看的那个新公园,说……说晕车,也看不清了,不如在屋里听我给她念念旧报纸舒坦。”

这话像一根极细的针,猝不及防地刺进李凤兰心里。她抱着花束的手僵住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周围亲友的目光若有若无地飘过来,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难堪。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尖利地为自己辩护:“哥!你这话啥意思?我哪次不是风风光光接妈出去?我出力还少吗?哪像有些人,光会窝在家里!” 她指着李凤祥身上那件旧夹克,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妈给你补这破衣裳的补丁,都磨得不成样子了!”

李凤祥斟茶的手猛地一顿,茶水溢了出来,烫红了他枯瘦的手背。他却仿佛浑然未觉,只是缓缓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妹妹。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沉默和退让,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被长久压抑后的悲凉和痛楚。

“风光?”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闷雷滚过寂静的灵堂,每一个字都沉沉地砸在地上,“妈晕车,吐了一路,回来躺了两天才缓过劲儿,她跟你说过吗?她怕扫你的兴!你买那堆贵死人的‘营养品’,堆在柜子里都放过期了,妈舍不得扔,又不敢吃,怕浪费你的钱,心里堵得慌,跟我念叨过多少回?”他喘了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着,指着自己身上那件旧夹克,“这补丁是妈前年冬天给我缝的!她说我总在外面跑,穿厚实点她才放心!李凤兰,你懂吗?尽孝不是摆排场给人看的!是妈冷了你知道给她加衣,饿了你能端上一碗热乎粥,是让她心里头安生、踏实!”

灵堂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李凤祥粗重的喘息声和李凤兰手中花束包装纸被捏紧发出的窸窣声。她像被抽掉了所有筋骨,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束昂贵的白菊在她手中变得无比沉重、无比刺眼。她精心构筑的、用女儿的轿车、女婿的钱财、自己的“慷慨”和“孝顺”堆砌起来的高塔,在李凤祥这沉痛而朴素的诘问前,轰然倒塌,扬起呛人的尘埃,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踉跄着后退一步,那束花终于“啪嗒”一声掉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几片花瓣凄惨地脱落下来。

葬礼结束后,李凤兰沉寂了许多。她不再主动提及女儿如何,女婿如何,那些曾让她眉飞色舞的话题仿佛被一同埋葬了。她依旧在小区里走动,却常常显得心不在焉,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被一些景象吸引过去。

一个微凉的清晨,天空飘着细密的雨丝。李凤兰撑伞经过楼下的小径,远远地望见邻居张老师和他的老父亲。老人坐在轮椅上,精神尚可,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毯。张老师一手推着轮椅,一手高高举着一把宽大的黑伞,整个伞面严严实实地向父亲倾斜着,将老人完全笼罩在干燥里。雨水则顺着伞沿,不断滴落在张老师的肩头和后背,迅速洇湿了他深色的外套,布料颜色变得更深。他微微躬着身,一边推车,一边低头温和地对父亲说着什么,脸上带着平静的笑意,仿佛对肩头的湿冷浑然不觉。轮椅缓缓前行,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留下两道清晰而平直的辙痕。

李凤兰站在自家楼道的阴影里,撑着伞,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雨滴敲打伞面的声音格外清晰,嗒、嗒、嗒……像是敲在她空旷的心上。她握着伞柄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有些泛白。那倾斜的伞面,那湿透的肩膀,那平稳前行的轮椅……一幕幕无声的画面,像一把钝重的钥匙,反复撞击着那扇她刚刚撬开一道缝隙的心门。她忽然想起母亲最后那些含混不清的念叨,想起父亲坐在女婿车里茫然望向窗外的眼神,想起李凤祥佝偻着背在灶台前蒸馒头的背影……原来最深的沟壑,早已在那些被忽视的沉默里悄然形成。

她慢慢抬起头,目光越过张老师父子,投向更远处灰蒙蒙的天空。雨丝斜斜地编织着天地,一片迷蒙。李凤兰站了许久,雨水濡湿了她低垂的伞沿边缘,也悄无声息地洇湿了她脚边一小块干燥的水泥地。那束曾经掉落在地、被遗忘的昂贵白菊,在记忆的角落里,花瓣正一片片地枯萎、零落。雨声中,旧日精心搭建的喧嚣楼台,正一寸寸无声沉入泥土深处。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凤兰开始有了改变。她不再热衷于炫耀女儿的成就,而是学着关心身边的人。这天,她买了些水果去看望张老师的父亲,还细心地询问老人的身体状况。张老师有些受宠若惊,对她的态度也温和了许多。回到家后,李凤兰又主动给李凤祥打了电话,电话里她的声音不再高亢,而是带着一丝愧疚:“哥,以前是我不对,我以后会多回来陪陪爸。”李凤祥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回来就好。”之后,李凤兰经常回到老屋,帮父亲打扫房间、做饭。

父亲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浑浊的眼中露出了欣慰的神情。她也不再要求女儿女婿做这做那,而是心疼他们工作辛苦。那辆曾经让她骄傲的黑色轿车,也渐渐被她遗忘在角落。李凤兰在这平淡的生活中,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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