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是她心中君子般温润如玉的形象，内敛温柔，如清风晓月。
而她在他眼中也仍是那朵被悉心娇养出来的花骨朵，粉色裙裳最是能将她身上雪白的肌肤衬托得姝丽妩媚。
娇娇柔柔的一团，只是用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心间泛软。
那时候……他是怎么忍心亲手将这朵娇花湮灭的？
宋闻璟垂了下眼帘，温柔笑开道：“夭夭既唤我一声璟哥哥，我又怎会忍心要你的命呢？”
他弯下身去，不自觉想如同以前那般亲昵地拍拍她的头。
慕鸾在他抬手来的时候，便下意识躲闪开去，淡声道：“璟哥哥现在或许不想要我的命，却想利用我取君昭的性命对吗？”
宋闻璟的手顿在原处，闻言，指尖拢了拢，收回手负于身后，温声道：“夭夭果然是变了，变得愈发招人喜欢了。”
慕鸾心中沉闷，只觉得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究竟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回神之际已是物是人非。
又或许，他一向如此，只是和君昭一样，善于伪装。
宋闻璟望着她落寞的眼神，眉眼温润依旧，只是多了几分狠绝。
他从床榻边的暗格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后放置在慕鸾跟前，眼里透着刻骨的眷恋，道：“夭夭放心，一切都不会变的，忘了君昭，我会娶你，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慕鸾垂眸看着锦盒中那对月白珍珠耳坠，眸中没有一丝波澜。
“璟哥哥知道的，一切都变了，我们不可能回到过去的。”
慕鸾仰着小脸，轻而坚定道：“我是君昭的女人，这辈子都是，他若死了，我亦不会独活。”
宋闻璟紧紧盯着她，目光冷如寒冰，撑在膝头的手早已收拢成拳，“分明是我与你青梅竹马，你也分明曾对我芳心暗许，可你说变就变了，慕鸾，在你眼里我究竟算什么？”
慕鸾没有回话，只是平静看着他。
若说是前世的情感，她确实不能拿他当哥哥看待。
她只想找个依靠，过着相夫教子的安稳生活。
可事实上，宋闻璟并非她的良人。
这一世，她不强求，也愿他能放下。
只是记忆中，宋闻璟对她并非如此痴情，更不像眼下这般，总是显露出一些她看不懂的情愫。
望着那双沉静的眸，宋闻璟心里漫出绵密的落寞感，转而自欺欺人般笑了起来。
慕鸾回神，恍惚间仿佛又看见了那个风光霁月的少年。
可少年一开口，周身如曙光般的暖意顷刻间消散。
“从看见你出现在君昭身边的那一刻，我便告诉自己，是君昭阴险狡黠，哄骗你与他苟且，故而即便你受辱委身于他，我也定然要把你从他身边夺回，可没想到……”
宋闻璟眼角微红，瞥开眼去怒不可遏道：“是你自甘下贱，荣宠一身的郡王妃不当，偏偏要无名无分跟在君昭身边做个下等的宠妾，夭夭，你为何要如此轻贱自己！”
慕鸾一时无言。
其实他心里还是介意的，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寻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是夭夭辜负了璟哥哥，只盼璟哥哥能最后帮夭夭一次。”
宋闻璟面色冷峻，但听她有所悔意，稍稍压下了心中的怒意。
他自小与她相处，多少了解一些她的脾性。
她虽身子孱弱，性子却不强势，也不是刁蛮任性之人。
若非如此，也不会受母妃那般排挤，还能忍气吞声自行咽下苦水……
宋闻璟神色缓和了些，道：“何事？”
慕鸾撑起身子，朝他靠近了些，道：“璟哥哥能否告诉我，究竟怎样才能解心魄蛊？”
话音落，慕鸾能清楚感受到眼前的人气息陡然变得狰狞。
宋闻璟嘴角轻扯了下，他抬手一把按住慕鸾的肩头，毫不费力地将人压进床榻，温润的声线不自觉染上几分阴柔，笑得妖邪道：“世间根本没有心魄蛊的解蛊之法，除非剜心重生。”
他目光肆无忌惮落在慕鸾心口，歪了歪头，宠溺道：“待我捉住君昭，便剜他的心给夭夭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