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望着眼前的人，嗓音沙哑地低低唤了一声，“君昭……”
看见她醒来，君昭似是如释重负般轻笑出声。
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眼角的泪痕，眼眸透着来不及隐藏的疯狂执念“小姐终于舍得醒了，我还以为小姐当真要舍下我，若真是那样，我怕是会……”
慕鸾眼眸湿润看着他，有些苍白的唇抿紧了一些，抬手抓住他的手。
他定然是又要说一些令人心惊胆战的话语，她却翘了翘嘴角，追问道：“你怕是会如何？”
君昭眸色一顿，望着她那双灵动鲜活的桃花眼眸，话头突然止住。
他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变得只是看着她这双漂亮的眼睛，他便舍不得说出一句狠话来了。
君昭低低笑了起来，透着一丝愉悦且贪婪，故作玩味道：“我怕是会疯掉。”
慕鸾手里抓紧了他带着薄茧的指腹，唇角的笑意淡了。
细软的指腹一点一点摩挲着他手腕上的齿痕，她挣扎着起身，垂眸看去。
只见他冷白小臂上，两排月牙形的牙印深深嵌进他的皮肉中，宛如一道烙铁般烫在慕鸾的心间。
慕鸾一点不觉得君昭是在开玩笑。
敢把一具死了不知道多久的尸身藏起来，甚至为了能让尸体像活人一般行动，不惜代价找到了断魂钉。
可在最后节骨眼上，又心疼地放弃了心中的谋划。
拥着一具尸体同棺而眠，可不就是疯了嘛。
她带着沉重的鼻音，指腹一点一点抚过上面的每一个牙印，道：“还疼吗？”
仅仅三个字，君昭便觉察出不对劲来，下一瞬便见两滴炙热的泪珠在眼前滚落。
君昭玩味的笑意沉了下去，指尖轻扣住她纤白的下颌抬起。
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因为落着橙黄的烛光，而显得晶莹剔透。
蓄满泪水的眼眶决堤般，在君昭的心上开了道口子。
他轻轻擦去她垂落的泪珠，望着她近乎温柔道：“怎么了，哭成这样？”
慕鸾哭的直抽气，君昭喉咙动了动，扫了眼手臂上有些脱皮的伤口，道：“不疼，就你这两排小牙齿，就是咬碎了，也不一定能从我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才不是……”
慕鸾小声反驳，胸脯起伏，一下子扑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道：“我以后不咬你了……”
君昭神色僵了僵，顿在半空的手一把将人搂着，轻拍着她的后背，唇角勾了勾，道：“小姐终于知道心疼我了？”
慕鸾这回没有顾左右而言他，点了点头，认真道：“嗯，心疼你了。”
君昭抚着她柔软的秀发，漆眸又黑又沉，眼里透着贪求道：“那小姐可要一直心疼我才好，不能骗我，更不能离开我，否则我这人记仇的很，小姐是知道的。”
慕鸾抿了抿唇，他这人是真会顺杆子往上爬，一连又抛出好些个要求。
坏是坏了点，却也让人心疼到了骨子里。
她趴在他的肩头，点着脑袋道：“那我也得同你约法三章才行。”
君昭微微挑眉，倒是有些稀奇她要说什么。
慕鸾松开他的脖子，抹了把脸上的泪，盯着他手上的齿痕，正色道：“其一，爱护好自己的身体，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受伤。”
君昭看着她，没说话。
慕鸾接着道：“其二，杀戮只会带来仇恨，我不希望你被仇恨包围，更期盼效忠你的人，比起怕你，更多的是敬重你，所以不到必要的时候，莫取人性命。”
君昭仍是看着她，目光灼灼，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到了第三点，慕鸾微微垂下眸，下意识咬了咬唇瓣。
却忽视了自己唇上的伤口，这一口下去，娇嫩的唇瓣上立即溢出一滴小血珠。
她疼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正要伸手擦拭，下颌便被抬起，薄冷的唇贴了过来，湿滑的舌尖轻轻一勾，一抿，那血珠径直进了君昭的肚子。
慕鸾心间一颤，微微睁大了眼睛。
她本能往后缩了缩，手撑在身后“你……”
君昭压着她的唇往下，又自顾舔了舔，抵着她的唇道：“其三呢？”
慕鸾双臂没什么力气，抬起一纤白的手挡在他坚硬的胸口上，却推不动半毫。
撑在身后的手颤了颤，没撑住，整个人倒在了床榻上。
君昭紧随其上，一下一下啄着那透着水色的红唇。
慕鸾抿着唇，刚要说话，话音就搅缠在彼此错乱的呼吸中。
她拧眉，抬手推了推君昭，趁着片刻喘息的机会，道：“你这般作乱，我还如何说？”
君昭盯着她的唇，目光上移与之对视，一本正经道：“我又没有把小姐的嘴全堵上，你说你的，我吃我的，有何不可？”
慕鸾檀口微张，对君昭的话感到匪夷所思。
他们现在不是在说条件的事吗？
怎么还能一边说，一边干这种事呢？
但不得不说被舔过的唇，好像……好像是没那么痛了。
慕鸾怔愣之际，君昭已经又俯下头，像品尝软糯的桃花糕一般，有一口没一口地尝着。
“其三……”
慕鸾试着开口说了两个字，这话是能说出口，就是感觉有点漏风……
也不是是身下的床褥太厚，还是今日的天气太热，莫名觉得身心泛着燥意。
她又抬手推了推他，可她手臂软绵绵的，只好在他把自己亲出一身火前，掌心一把捂住了他的薄唇。
君昭清隽眉心微微一皱，却也顺着她的意耐心等着。
慕鸾眼尾绯红，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有些飘忽的思绪一点点抓了回来。
她望着他深邃的眉眼，郑重道：“其三，我不喜欢花花肠子浪荡公子，你只能有我一个女人。”
慕鸾其实不确定君昭是否会答应这最后一条。
喜欢一个女人是一回事，喜欢一群女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不想当一群女人中的一个，更不屑和旁的女子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掀起宅斗之风。
君昭望着她眼里的霸道和坚毅，眼底荡起些许微光，湿滑的舌尖猝不及防舔过慕鸾娇嫩的掌心。
手心一痒，慕鸾一下子缩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