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刚从北地回来，怎么也得歇歇脚，放松几天再走吧？”
“你当儿臣是生产队的驴吗？能连轴转。”
刘十九翻了个白眼，随手拿过仙清音的茶杯漱了漱嘴，一口咽了下去，嘟囔道。
“漱口还得陈年母茶，这茶叶不行，太次了。”
“你给本帝滚，现在就滚……”
刘十九淡淡一笑，不以为意的从怀里掏出一包茶叶，在仙锦城面前晃了晃，最后递给了仙清音。
“姨母，这是我孝敬给您的陈年母茶，先喝着，喝没了，我再去给您拿。”
仙清音微微颔首，并未将母茶踹起来，而是转头看向黑着脸的仙锦城。
“姨母收着就是，父帝的我另有准备。”刘十九又伸手入怀，拿出个拇指肚大小的纸包，往仙锦城身前一丢。
“拿着吧，还能少了你的吗？拉拉个脸给谁看呢？”
“亏我不着急走，还想着和你联络联络感情，你看你，为了一点茶叶就耷拉个脸……”
“我让你嘴碎……”仙锦城忍无可忍，一巴掌呼了过来。
“哎，我躲……”刘十九早有准备，快步向远处跑去。“姨母，看到了吧，有些人暴露本性了。”
“从刚才的举动不难看出，他有家暴倾向，你可要考虑清楚，不然过门后保不准会不会三天揍你九顿。”
“你个小兔崽子，你还敢说。”仙锦城撸起袖子，咬牙道。“清音，你回避一下，我今天要不把他打服了，我就，我就……”
“锦城好了，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要再敢胡闹，我来收拾他。”仙清音解下腰间皮鞭，放到桌上，对着刘十九微微一笑。
“适可而止。”
“是，姨母，孩儿遵命。”看到皮鞭，刘十九的身体明显一颤，急忙恭敬的站好，捂住了嘴。
“父帝消消气，儿臣给您煮茶。”
“不敢劳驾。”仙锦城白了他一眼，一甩素袍，坐了下来。
仙清音笑着为他倒了杯茶。
“清音，我来就好。”仙锦城的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
刘十九刚要张口奚落两句，看到桌上的鞭子，又忍了下来，乖乖的生火煮茶。
“出去了这么久，没给本帝惹什么祸吧？”仙锦城看着认真煮茶的刘十九微微颔首，心想，他要是个哑巴该有多好。
“惹祸？没呀，没惹祸，我怎么可能惹祸呢。”刘十九明显一惊，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偷偷瞄了眼两人，见两人神色如常，于是笑道。
“民间常说，有些嗣子是上辈子的债主，来讨债了，而有些是上辈子的朋友，亲人，爱人等等，他们是来还债的。”
仙清音点点头，笑问道。“是有这种说法，那你是哪一种呢？”
“我自然是后者，来还债的。”刘十九倒满两杯茶水，将一杯推向仙锦城，认真道。“父帝，我掐指一算，你上辈子是我的小妾。”
“我因为冷落了六七十年，所以这辈子来还债了。”
“你……”仙锦城的两颊肌肉鼓了又鼓，转头问道。“清音，我要将他毒哑，你不会怪我吧？”
“嗯，好主意！”仙清音面露喜色，高兴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主意呢，他要哑了，我就清净了。”
“你都不知道这一路上，他没白日没黑夜跟我说了多少话。”
“真要细算下来，可能比我这十几年听到的和说的还要多呢。”
“快，快下旨，传御医，现在就毒哑他。”
“没白日没黑夜？”仙锦城皱了皱眉，试探性问道。“你们晚上住一起吗？”
“嗯，是呀，要不我说烦他呢。”仙清音无奈道。“住客栈的时候，他说怕有刺客，他要住里屋，让我住外屋。”
“露宿荒郊的时候，他更过分……”
“冯毅，拟旨！”仙锦城板起脸，不忍再听。
这么多年，他连与仙清音睡在一个宫殿的机会都没享受过。
这个逆子，竟然恬不知耻和我女神睡里外屋，真是岂有此理。
“天王仙景天，出言不逊，责令太医院赐下……”
“哎哎哎……父帝，咱玩的好好的，你怎么还扬沙子呢。”
刘十九拦住仙锦城，笑道。“父帝，你看咱一家人其乐融融多好，今个平安居没有圣帝，没有郡主，也没有天王，就咱一家三口，外加一个忠厚的老奴。”
听到一家三口，仙锦城下意识的看向仙清音，见她没有反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哼，这次就放过你，再有下次，定赐不饶。”仙锦城补充道。
“以后离你……姨母远点，她喜静，受不了你整天叽叽喳喳的。”
“是，父帝教训的是，以后儿臣绝不在烦扰姨母和您。”刘十九举手保证。“以后儿臣就孝敬你们，可劲的孝敬你们。”
“嗯，这还差不多。”仙锦城欣慰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满足的眯了眯眼，又接连喝了半杯。
“父帝，那杯是洗茶水，你怎么给喝了？”
“嗯？”仙锦城微微愣神，呵斥道。“什么洗茶水？你懂不懂得煮茶？母茶不用洗。”
“哦，原来如此，儿臣受教了。”刘十九一本正经的又递过去一杯。”那这杯也给父帝吧，我和姨母不急，等会再喝。”
“呃……咳……本帝也不急，一会一起喝吧。”仙锦城尴尬的搓了搓手。
“父帝不必客气，喝吧，这是儿臣孝敬您的。”刘十九又往前送了送。
“咯咯咯……”仙清音捂嘴轻笑，随手端起一杯洗茶水浇在了树根上。
“我们有幸在此蒙阴，多亏这棵老槐树，所以这头茶当敬它。”
仙锦城也端起剩下半杯倒了下去。“是呀，年年蒙阴，未曾敬茶，失礼了。”
刘十九微微一笑，没再多说。
片刻后，茶煮好了，他倒了三杯，放松的靠在椅背上，一边品茶，一边闭目养神。
几缕阳光透过花瓣，洒落下来，如同滚烫的金豆子，挂满了灰色僧袍，坠得人暖洋洋的昏昏欲睡。
听着两人轻声细语，刘十九呼吸慢慢变得均匀轻微，最后……响起了牛吼般的呼噜声，将这温馨的氛围破坏的十分彻底。
“哼……呼，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