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刘十九在武英殿大宴群臣,喝至后半夜才回到养心殿休息。
强撑着爱抚一番苏小小,东方泛白才渐渐睡下。
可还不到一个时辰,太阳刚刚露头,郎茂才就来了,还带来一大堆奏折,摞起来有一人多高。
“郎兄,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是不是想累死我,哪里来的这么多奏折?”
“王爷,您忘了吗?您传令让微臣昭告天下,全南风的百姓,无论男女,只要年满十八岁就可以上奏折。”
“内容可以是推举贤能,改良律法,治国安民的良策等等……”
郎茂才一脸无奈道。“王爷,微臣能裁定的都留下了,这些都是需要您拿主意的,登基大典在即,您就辛苦辛苦吧。”
“呃……是有这事。”刘十九挠了挠头,没成想埋雷却把自己炸了,只好洗了一把脸,开始批阅。
一直忙碌到中午,弄得刘十九晕头转向,焦头烂额,才发现这只是个开始,养心殿外还有半马车的奏折等着他呢。
“郎兄,皇帝这个职位可真不是人干的活,都不如种二亩良田的老翁,清闲自在。”
刘十九看着拿进来的奏折,又摆起一人多高,唉声叹气道。“唉,以前东征西讨,四处奔走,虽然危机重重,每日都要算计来算计去,但也没有这么累啊。”
“这得什么时候能批完啊,我还有事要出去呢。”
“王爷,您就别抱怨了,这都是王妃和微臣们挑选过的奏折,都是需要您批阅的大事,有几道治国之策,微臣都自愧不如。”郎茂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感慨道。
“我们批阅的是您这十倍都不止呢,这几天我的老腰都直不起来了。”
“你可别想着跑路,你要撂挑子跑了,我就听你嫂子的话,辞官回北凉养老去。”
“别别别……郎兄,你正是奋斗的年纪,怎么能养老呢。”见逃跑的心思被看透,刘十九讪讪一笑,保证道。
“我批,我就是不吃不喝不睡觉,也全部批完还不行吗?”
“刘十九,疏影姐姐,午膳好了,小小煲了鸡汤,给你盛了满满一大碗枸杞。”
“来了,来了。”听到纤竹的喊声,刘十九拉起顾疏影和郎茂才就往外走。
“走走走,吃饭去,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完在干不迟。”
“王爷,微臣就不去了,太和殿还有几马车的奏折没卸下来呢。”郎茂才拄着老腰,一脸生无可恋。
“微臣得去那边盯着点,不然张三清他们又要偷懒了。”
“嗨,再怎么忙也得吃饭,吃完再去。”刘十九诚意相邀,郎茂才还是摆了摆手。
“微臣到那边对付一口就行,您和王妃去用膳吧,北凉的折子今天也要到了,不早点批完,今晚又没得睡了。”
“呃……那好吧,一会本王给你送碗鸡汤。”
见郎茂才执意不肯,刘十九只好带着顾疏影向御膳房走去。
“疏影,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尽快将六部三院动员起来,琐事让他们内部处理,大事在呈报上来,不然早晚要累死人的。”
“殿下,暂时还找不出那么多可信任的文官,以前那些忠臣大部分都被刘兰杀了,剩下一些选择了隐居,想要请回来还需要时间。”
顾疏影柔声道。“等您登基以后,天下太平了,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疏影,辛苦你了。”刘十九一脸心疼的拉着顾疏影的手,沉声道。
“我们在北凉的国策就很好,照搬过来就行,各地民风民俗会略有差异,你在稍加改动,只要不违背为‘平等’二字即可。”
“政务上的事有岳父和郎兄他们可以帮你,军务上的事交给苏兄他们去处理,若是有摆不平的事,就告诉雅江,她会摆平挑事的人。”
刘十九叮嘱了一路,刚上饭桌,还没等动筷,就见小白子匆忙跑了进来。
“主子,宫外有个白裙女子说要见纤竹姑娘。”
纤竹一愣,随即迅速起身向外跑去。
寒冬腊月很少有人在棉衣外边套上白裙,只有药王谷的人,一年四季都是这身,而药王谷没事绝不会来找纤竹。
思及此,刘十九迅速追了上去。
“殿下,出什么事了吗?”顾疏影担忧的问道。
“没事,药王谷来人了,我去看看。”刘十九挥了挥手。“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刘十九来到宫门前,纤竹已经找小白子要来了一匹战马。
“纤竹,发生什么事了?”
“师尊受伤了,我要回药王谷一趟。”纤竹翻身上马,叮嘱道。
“京中不太平,我不在你身边,你没事就在皇宫里好好批阅奏折,不要出来闲逛。”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不提奏折,刘十九还要犹豫一下,听到奏折二字,仿佛身后有人追杀他一般,一个飞冲,就跳上了战马。
“驾驾……快走,快走……”
“你不会自己骑一匹马吗?”纤竹瞪了一眼紧紧揽着她腰身的刘十九。
“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快走,快走,姨母受伤我都要担心死了,再去牵来战马,多耽误时间啊。”
刘十九偷感十足的回头扫视一眼,对着小白子叮嘱道。
“小白子,回去告诉王妃,就说本王的姨母受了重伤,本王要去探望,登基前一定回来。”
“军事上的事让铁头来药王谷找我,政务上的事让王妃和朗大人商量着办就好。”
“驾驾驾……”
“主子,你路上注意安全,要不吃了饭在……在逃呢?”
小白子还没等说完,刘十九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
刘十九一路打马扬鞭,出了京城才长出口气,好像关在笼中的鸟,得到了自由一般轻松。
当听到仙清音受的只是皮外伤,刘十九更是哈哈大笑。
“哈哈哈……好啊,好,姨母这伤受的好啊,这是变相的救了本王一命啊!”
刘十九心有余悸道。“纤竹,你看没看到,咱出宫的时候,停在宫门口那几辆马车,没准装的也是奏折。”
“本王现在看到奏折就想吐,这玩意谁愿意批谁批去吧,我是不当那个牛马了。”
“哼,就知道你不是为师尊才来的药王谷。”纤竹撇了撇嘴,挥手打开了刘十九那不老实的手,威胁道。
“再敢碰本姑娘一下,就让你下去跑着。”
“嘿嘿,不小心,不小心而已……”知道纤竹敢说就敢做,刘十九只好放缓了揩油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