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知道,盛枷现在一定发了疯满世界找她。她也能想到,自己的信会令他多难过。可是这一次,她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王淑华绑架了南伽公主,并以她的性命为要挟,逼自己独身前往江州。如今,虽然关武军已经被俘,但,南越大军还在南疆压境。萧易瑾输了,哪怕卿理公主被俘,被斩首,都未必能使南越有理由对大乾发起进攻。因为,这毕竟是我大乾的内乱,卿理公主已经嫁入大乾,乃叛贼之妻。即便南越国主心中不满,这毕竟归为大乾的家事。但南伽公主是南疆国主最为珍视的掌上明珠。若她此次也死在了大乾,形势便截然不同。南越极有可能直接在南疆发起进宫,一场大战一触即发。不得不说,王淑华是懂得拿捏她的。王淑华威胁她,只要多一人出现在枣坨山。南伽公主死!!!她此去凶险难测,可她别无选择。-七日后,还是这座枣坨山。夏桉只身一人,再次进入这处罪孽之地。她走进无人区,穿过茂密的树林,来到了那座吞噬了很多人性命的宫殿。天阴沉沉的,黑压压的乌云遮蔽了日光。将这处宫殿衬得格外阴暗。夏桉独身进了宫门,一步一步朝着大殿走去。大殿之上,王淑华身着一身华丽的宫服,坐在上首的凤椅上。看着女子一步一步顺着殿前的台阶,走到了大殿之上。她阴冷道:“本宫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夏桉眸色淡冷的看着上首的女子,没有答话。她在殿内左右看了看,声音没什么波澜:“南伽公主呢?”“急什么,”王淑华在座位上起身,展开双臂:“这里,你熟悉吧?”夏桉:“你让我来,我已经来了。把南伽公主放了,你我之间的事情,没必要牵扯无关之人。”“那也得我看着你死,才能放人啊,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你这个人,向来狡诈!”夏桉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直接将刀尖对着自己的脖子:“我现在就可以死。”王淑华见她果决的样子,冷着眸子“哈哈”笑了两声,“我果然没有猜错,为了大乾,为了和平,你竟真的愿意豁出自己的性命。你才是这大乾第一大善人啊!”夏桉将匕首往自己的脖子上贴近了些,脖子上蹭出了一道浅浅血口,刀尖上立刻见了红:“少废话!”王淑华:“给我住手!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们的账,要一笔一笔与你清算!”“那你就将人放了,我任你处置!亦或者,南伽公主根本就没有在你手里,只是你骗我来的借口?”夏桉故意质问她。她将匕首倏地从脖子上移开,调转刀尖对着王淑华:“那样,你我之间,谁死就不一定了。”王淑华狠厉地咬咬牙。猛得挥了一下袖子:“出来!”于川海将被绑住手脚,嘴巴被塞住的南伽公主从殿后拖了出来,将一把刀狠狠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南伽公主眼色猩红看向夏桉,目光中掺杂着复杂的情绪。见到了南伽,夏桉心里稍定了些。王淑华如今已经穷途末路,难保她不会因为冲动,已经对南伽下手。若是那样,自己跟她便没什么好谈的了。王淑华扬头道:“这回你放心了?”她看着她手中的匕首,“刀给我扔过来!”夏桉顿了顿,看着南伽公主脖子上架着的刀,想了想,将手里的匕首朝前扔了出去。王淑华一脚将匕首踢远。然后,她黑着眸子从一旁的桌子上,取来一个长长的、挂着倒刺的鞭子,朝夏桉走了过来。“想死,你想得美!”说着,她用力朝着夏桉身上抽了下去。鞭子落在了夏桉的左肩上,夏桉被抽身子一震,肩头立刻溢出了鲜血。是疼的,但夏桉面色未改。一丝声音也没有出。目光幽冷地看着王淑华。王淑华拎着鞭子,在她的周身缓缓转了一圈。冷哼一声:“呵,你就这么在乎这位公主?就这么担心两国交战?夏桉,不得不说,你很有种。如此想想,本宫第一次见你时,便就应该知道你是什么德行。那场茶会上,你赢了彩头,当时却要用彩头去救一个下人。在本宫面前,你不想着趁机涨涨脸,居然是惦记着下人。你可真是有情有义啊。”夏桉眸色沉寂,如如不动,没有答话。王淑华道:“但是你在自己生活里有情有义就罢了,干嘛要多管闲事呢?”她语调变得怪异,“你一个闺阁女子,非要随太子去治理什么瘟疫。福王要造反,你却又从中作梗!还有大皇子出逃那天,盛枷明明是死局,却被你给救下了,”王淑华眸光含着十足的不解,“还有,我问你,你究竟是怎么知道,张肃去西疆,是冲着陆平衍去的?啊?这件事,就连本宫都是后来才听说的。莫非你真的开了天眼?还与盛枷提前一步跑去布局,让赵秀的计划功亏一篑!”夏桉平声道:“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残害百姓,倒反天罡,陷害忠良吗?!”“啪”一声,鞭子又从她右边落下,夏桉身体踉跄了一下。王淑华瞪着眸子质问:“我问的是,你都是怎么做到的?!”夏桉低笑一声:“你也说了,是老天给我开了天眼,大概老天也实在看不下去,所以让我阻止你们!”王淑华:“废话!若是没有你!若是没有你,我儿如今已经是储君了!若是没有你,本宫已经将那皇权攥在手中了。若是没有你,本宫的计划已经成了。是你,毁了我二十几年的布局和筹谋!”又一鞭子落下来,夏桉咬紧牙关,拳头攥得紧紧的。她眸色幽黯地抬眸盯着眼前的女人。“不,没有我,你也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