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夫妇离开章华殿后,王淑华笑了笑,对于川海道:“这姑娘命都要没了,看来,本宫不想管,也得管管了。”
于川海道:“是啊,按理说,纳妾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京中哪个公子哥儿,后院里还没个妾室的。”
王淑华侧头摆弄了一下手边的兰花。
“毕竟是人命关天,这回,本宫这媒是必须得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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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上次盛枷大闹祠堂,大约十天后,乔氏再次差人传夏桉去往国公府,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她商议。
小翠和琥珀都劝她不要去,说乔氏定是没存什么好心思。
如若再难为夏桉,让她做一些打扫清洗之类的活计,该怎么办?且上次世子去了趟国公府,回来就变成那样,说不得她使了什么阴险手段。
她们都觉得夏桉应该找个借口推了。
夏桉冷冷勾了下唇:“没关系,我怕的,就是她不再招惹我。”
小翠担忧:“夫人,您听奴婢一劝,那乔氏就是个不吐信子的毒蛇,说不得还会做什么缺德事。”
琥珀也道:“夫人,就连世子都不顾她的面子了,您也不要再给她脸了,我们还怕了她不成。”
这时,甘妈妈从门外走了进来。
“乔氏确是条不吐信子的毒蛇,不过,她怕是自己耐不住性子,这信子已经跃跃欲试了。”
她走到夏桉面前,替她理了理衣裳和裙摆。
“夫人,去吧,老奴相信,有朝一日,你定能将她的信子,连根拔出来。”
然后给了夏桉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夏桉朝她抿唇点头:“我会的。”
那事情过去了十天,夏桉既没有与盛枷追溯过往,与他痴痴绵绵心疼于他,也没有攥着拳头冲动去那边找乔氏理论,更没有影响府里正常的生活,澜居平静地仿若从未起过任何波澜一样。
由此,甘妈妈更加确信,自己将事情与夏桉和盘托出,是对的。
她是个沉得住气得。
她将那样强烈地怨怒好好地藏进自己的心里,说明她也是个懂得筹谋,心中有成算的。
邪终究不能胜正。
相信这场对垒中,乔氏终究要为自己的罪过,付出应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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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桉到了国公府,这次乔氏的态度又变得极为亲和温柔。
“儿媳来了,快坐吧。”
夏桉浅浅揖了一下,在一旁坐下。
“一会儿啊,府上会来一位客人,你与我一同招待一下。”
夏桉点头:“是。”
不多时,下人过来通报。
“夫人,郑大姑娘到了。”
乔氏眉眼笑开:“是吗,赶快请进来。”
夏桉面色怔了怔,她此前听说郑妍锦病了,好些日子都没有出府了,今日竟突然来了国公府做客。
夏桉瞥了眼乔氏那笑得开心的样子,眸色沉了沉。
在下人的引领下,郑妍锦脚步缓慢地进了正厅。
她整个人已经瘦到脱相,每一步都走得有些缓慢吃力。
夏桉见了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没想到,她身子竟然成了这般模样。
郑妍锦见夏桉也在,面色显出了几分不自然。
她微微颔首:“国公夫人,世子夫人。”
乔氏亲切地道:“快别见礼了,你身子弱,赶快坐下吧。”
郑妍锦被蓉蓉扶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然后对着身后的下人道:“将东西都带进来吧。”
外面几个下人,端了几盒礼物相继走进了正厅。
有茶叶,有酒水,有补品,有首饰。
看着都是挺体面贵重。
乔氏见状,脸都要笑扯了:“哎呦你看你,过来一趟就都够不容易了,还带什么礼物。”
郑妍锦恭敬道:“多日未来拜访,这些东西都是孝敬伯母的。”
乔氏淡淡瞥了夏桉一眼:“你每次来看伯母,都带着这么多的礼物过来,伯母都不好意思了。毕竟,你现在又不是国公府的人。”
郑妍锦道:“这些都是薄礼,不成敬意。”
“好锦儿,伯母能见你好好的,就已经很安心了。”
郑妍锦对着夏桉道:“不知世子夫人今日也在,没有给你准备礼物,望见谅。”
夏桉看着她瘦削的模样:“郑姑娘多保重身体。”
不多时,开始用午膳了。
三个女子同席而坐。
而府里来了外客,这餐桌上还是和往常一样,寡淡得夏桉都不想下筷子。
她漫不经心地喝着萝卜汤。
这时,乔氏对着郑妍锦道:“你身子恢复了些,伯母看着很是欣慰。”她给郑妍锦盛了一碗萝卜肉丁汤,“来,喝碗汤,去去火。”
夏桉见状,提醒道:“郑姑娘如今气血双亏,不宜食用萝卜,萝卜行气,会加重气虚。也切忌食用大补之物,要循序渐进地来。”
郑妍锦颔首:“谢世子夫人提醒。”
乔氏赶忙道:“哎呦,幸亏儿媳提醒,我不都不懂这些,差一点害了妍锦。儿媳还真是心善,对嘛,这女子之间就应该互相关怀,互相照顾。毕竟,日后说不定就是一家人了。”
乔氏的语气里带着股耐人琢磨的深意。
郑妍锦脸色捎红。
夏桉停了停,侧眸看了乔氏一眼。
一家人?
就说她在卖什么官司,一个来客而已,今日非扯上她来陪同。
原来,是在拨算盘。
她心中冷哼。
她竟是惦记着给盛枷纳妾吗?
夏桉又转眸盯着郑妍锦,只见她略显拘谨的夹起一个藕片,并没有直视夏桉的目光。
看来,这件事应该已经在推进中了。
这两家都已经知晓,说不得,也已经惊动了宫中的那位。
毕竟一开始,就是那位为他们保的媒。
夏桉冷津津勾勾唇角,假装听不懂:“是啊,郑姑娘是夫君的表妹,自然也是我的表妹。说是一家人一点也不为过。对了婆母,头段时间,我们清风醉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差一点起了一场官司。”
乔氏:“哦?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