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暗涌浮动,
不过在五彩斑斓的灯光秀下,一切都被按住了。
年三十当天,各个重要部门换领导,悄无声息。
同时,黑省的几个重要研究所,搬到深城,
像从那边连根拔起一般,没人得到消息,一切尘埃落定时,才传出来。
韦家在深城过年,只为了刚开始的项目不会停下来。
韦湘宜刚坐下,就看到沐家人走过来。
她看了母亲一眼,发现她眼神闪躲,韦湘宜心里有了答案。
这是故意的?
沐吉黎被安排在她旁边的座位,大家好像默认他们同龄,有话题聊。
今天甜甜一家也在这个饭店吃年夜饭,台上的表演很精彩,几个楼层的客人都能看到舞台。
“躲在学校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家人卖了。”一道戏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韦湘宜瞥他一眼,粲然一笑:“很难受吧?”
沐吉黎一愣,眸底的讥讽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警惕。
他自己心理不健康,有时会突然像个疯子,但眼前的女孩笑得令他毛骨悚然。
韦湘宜突然靠近:“这段时间憋着,一直没动手,很难受吧?”
沐吉黎:“……”
“国际学校的学生放学有司机接送,想对校内学生动手,
又没有帮手,我猜你快到临界点了。”韦湘宜倏地拉开距离,没吃东西,而是起身:
“妈,我去找甜甜,一会儿上来。”
韦母胡乱点头,根本不敢对上女儿的目光。
女儿出院时明确说了,不想跟国际学校的同学有任何联系,他们却为了利益,又反悔……
韦湘宜走出包厢,感觉到背后炙热的目光,眸底一片冰凉。
他最好今晚就出手,这样她就能借此,让他以后都不敢再凑过来。
她确实找甜甜了,压低声音跟她说话,
“笑笑给的东西你带出来了吗?”
“带了,你现在要?”甜甜疑惑,韦湘宜出事后,笑笑给她们一瓶东西,关键时刻能保命的,
“嗯,你给我,今晚可能用得上,”韦湘宜没瞒着她,说了刚才的事。
甜甜握紧她的手:“不要让自己受伤。”
“放心,我得让家里人知道,谁也不能把我当物价,随便拿来做人情,
他们爱我但不多,有利益冲突会直接舍弃我。”韦湘宜手微颤抖,刚才看到沐家人时,她心底就结冰了。
一直没得到的,沐吉黎更不会放下。
下次家人是不是直接把她送到对方家里?
甜甜眼眶微红,握紧好友的手。
妈妈总说她早熟,是因为她从小看在眼里,奶奶不喜欢妈妈,爸爸护不住妈妈,爷爷会护着妈妈,也不方便插手更多。
但妈妈一直护着她,她也同样护住妈妈。
“湘宜,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自己,你还有我们。”甜甜轻搂住好友的肩膀。
韦湘宜轻拍她,淡笑:“我除了这条命,还有什么能舍弃的?”
在外面,她的名声已经没了,被伤成那样救回来,别人都认定她没了清白。
她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刚开始还抱有一丝希望,想得到家人的信任和支持。
最后很失望,妈妈说她丢韦家的脸,让她在合作伙伴面前抬不起头,
爸爸说她的清白没了,以后联姻都找不到好的,养得多优秀都没用,终究以后要嫁人。
他们好像刻意忽视她,除了对她的愧疚,还有怕担责任。
或者说,他们怕她提起那段经历,害怕被她牵动情绪,觉得屈辱。
可能还暗暗希望她疯掉,把她送精神病院,一了百了。
“你的命最重要!湘宜……”
“我能不惜命吗?笑笑和颜颜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们还等着享福,我不能让她们希望落空。”韦湘宜笑出声,朋友是她的后盾,想起她们, 她心底的恨意就会散去。
不过,该做事,她也要做。
会不会入局,就看他起没起歹念了,她会,让他付出代价!
今晚还没到十二点,
海边的烟花秀就开始了,从包厢的窗口看,可以看到全景。
一切如常,拜年,敬酒,节日的氛围被推到顶峰。
韦湘宜的父母都喝了不少酒,跟熟识的朋友聊起来,等着跨年后再回家。
沐吉黎靠在窗口看烟花秀,他没喝酒,只喝饮料。
往年过年,他会跟义父在山顶看华夏的烟花,
即使小村庄,也能看到烟花。
跟深城的不一样,小村庄的烟花很小,颜色也不多,不够漂亮。
沐吉黎眸底光逐渐涣散,很快又凝聚。
他转头看向韦湘宜的父母,这么卑劣的手段都能用,迫不及待了?
韦湘宜起身往外走,这一层外面有空中花园,算是难得的露台,
不过并没对宾客开放,用一个围栏拦住了。
沐吉黎想都没想,抬脚跟上去,从兜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手铐。
这次他要慢慢来,不然想找到感兴趣的猎物就难了。
怪只怪她自己出身不好……
…
另外一边,
京市陆家,深夜了,灯火通明。
一家人守岁,陆齐凌因陆齐洲突然回家,被大哥留宿。
陆北风带媳妇孩子回家洗漱换衣服后,又开车返回,打算今晚也在这边住下。
孩子们在院子里放烟花,放完到屋里看电影,
孟子昂让人送了很多新碟过来,还特意多送一个新机子。
“青兰,阿芷,准备包饺子了,你们要过来一起吗?”
魏昔做好准备后,才喊了一声。
“要的,”贺青兰和苏白芷异口同声道,两人相视一笑。
在小桌子喝酒的陆北星和陆北宴看过来,眼底带着诧异。
二婶岑云想喊儿媳妇林美凤一起,看到她靠着沙发打瞌睡,就没喊出声。
大嫂跟两个儿媳妇相处融洽,她不能落后,免得又被人奚落。
“你们给家里打电话拜年了吗?”魏昔坐下,问两个儿媳妇。
“打了,奶奶说让我跟您问好,还说您寄过去的腊肠很好吃。”苏白芷边洗手,边回道。
贺青兰:“我给爸妈打电话,他们正打麻将,没空跟我多说,让我在京市多玩几天。”
魏昔笑着点头:“看来今年大家都能过个好年。”
“你们两个怎么会想包饺子?”岑云狐疑地看着坐在魏昔左右两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