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数日的奔波，姜肆终于在这片荒芜的虚空之中看到了青焱寒流的影子。
只见在姜肆前方遥远的虚空中，一道道青色缓缓流动，好似绽开的花朵，却又驳杂没有实质形态。
在其侧面，一缕青焱寒流缓缓往外流淌，好似是有一道无形的河道一般，引导着它前行，姜肆自然明白，这便是流入死道海的那条分支。
因为自己吞噬了分支三道灵体的缘故，青焱寒流感知到危险，便撤回了这条分支。
而现在，这条分支又再一次被衍生了出来。
“我现在该怎么做？”姜肆询问道。
这青焱寒流的本源比之死道海之中，起码比其强上十倍不止。
姜肆自然清楚，他若是贸然行动，恐怕在还未接触到时，就被那恐怖的破灭大道裹挟黄泉三气给冲灭了。
“不对劲！”却听姜肆识海之中，昭月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的开口。
“什么不对劲？”听到昭月的话后，姜肆立刻便警觉了起来。
他下意识的认为，是这青焱寒流的状态出乎了昭月的预料。
而这种情况，恰恰反映了可能有危险或是巨大的变故将要发生。
“这青焱寒流的气息比之我曾经看到时要大了许多，但气息反而弱了不少。”昭月开口。
“会不会是因为我吞噬了它的支流所致？”姜肆猜测道。
“不，青焱寒流一般不会分出支流，之所以会有死道海那一缕，是因为那群家伙之中有人炼化了这青焱寒流。并用它不断摄取死气灌入到死道海从而来束缚我。”昭月解释道。
“还记得那日你炼化这分流时出现的那双眼睛吗？”
姜肆闻言点了点头，“记得。”
“那人就是这青焱寒流的主人。”昭月回答。
话音刚落，姜肆却不淡定了，“那岂不是说，对方当初就察觉到了死道海之中的异样？”
毕竟既然那人是青焱寒流的主人，那自然与青焱寒流有所联系才对。
那么青焱寒流的支流被吞噬了，他又岂能不知？
而这时，昭月却是缓缓开口道，“对，他知道，不然他也不会来帮我了。”
“帮你？”姜肆疑惑，但却立刻就又明悟过来。
“他是你的人？”
这么一说就解释得通了，之所以对方没有挑明，是因为他和昭月是一伙的，恐怕当时除了那双眼睛，在背后还有其他人察觉到了，而洛古临的出现恰巧是一种掩护，让那背后之人以为只是小波澜，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没错，他叫洛古临。成为我的人，是因为他当初炼化青焱寒流时，被其本源反扑，吞掉了一半灵魂。可你也知道，被青焱寒流吞噬的东西无法取出，又消失得特别慢。所以青焱寒流每次吞噬死气，他那一半灵魂就会跟着受到死气侵蚀痛苦不堪。”
“洛古临无法承受，于是便想抽离出去，带着青焱寒流离开黄泉。但其他人又怎会同意。所以他便与我达成了交易，助我离开此地，相应的，我会帮他摆脱神魂之苦。”
“所以你说要我来这里吞噬掉青焱寒流的本源，就是为了帮他？”姜肆看着眼前那气息无比磅礴的青焱寒流，发出疑问。
“怎么可能！别逗了，就是他搞出了青焱寒流这么一出，才把我困在死道海，我吃饱了撑的帮他。虚以委蛇懂不懂！我真实目的就是单纯要摧毁青焱寒流，使其不能再涉足死道海。”昭月笑了笑回答。
姜肆闻言开口道，“其实死道海之中的青焱寒流已经祛除，你应该就可以直接破除束缚离开了吧。”
“……”昭月无言。
而姜肆却明白，这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对方既然选择留下来帮他，他便铭记这份恩情。
“这青焱寒流的异常，是否说明，那洛古临其实也有其他打算？”姜肆询问。
“很明显是的。”昭月回答。
“他自然明白我并非真心实意想帮他，既然如此，来点阴的无可厚非。”
姜肆不解，“那他为何不直接出卖你？”
昭月却是愣了一下，旋即笑出了声。
姜肆下意识的想到了什么，也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像个蠢蛋。
洛古临出卖了昭月，那他的下场不还是继续感受被死气侵蚀的痛苦吗？
而且当他告诉其他人，死道海的异样后，他们必然会更加警惕起来，对死道海实行更加严密的管控。
到时候他就是找到了其他办法能够摆脱一半神魂被死气侵蚀的痛苦，也必然会受到各方阻挠。
那既然没有任何好处，为何要做那种事情？
还不如从其他方面下手，比如这个从死道海中走入黄泉的姜肆身上。
想到这里，姜肆突然觉得头皮发麻，但却明白绝对不是他想多了，洛古临确确实实那么做了。
“所以那突然出现的惑世魔就是对方所为？”
“聪明，不然你觉得为何那惑世魔会利用那女子来吸引我呢？”昭月回答。
姜肆这才豁然开朗，确实，那惑世魔距离姜肆尚远，李洛书身上的气息姜肆是绝对察觉不到的。
而且惑世魔要窥探姜肆的记忆，在姜肆神识之中的昭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退一万步讲，就算那惑世魔窥探到了姜肆的记忆，那直接动手蛊惑就行了，也不用绞尽脑汁的搞这一出啊。
毕竟姜肆根本就感知不到李洛书的存在。
那么唯一可能就是对方知道昭月的存在，于是利用了这一点来吸引昭月的注意力，骗自己过去。
而唯一知道昭月与姜肆进入黄泉的，就只有昭月的同伙，洛古临了。
“那幻死咒是用死魔的血液精华炼制，对于我等来说都是极其珍贵之物，但惑世魔却用来对付你一个元灵初期，自那之后，我便意识到了不对劲。”昭月再次开口。
“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姜肆不能理解。
“很简单，他通过你的记忆也猜到了些什么。”
“我的记忆？”姜肆诧异，他完全不知道洛古临窥探过他的记忆。
对方如果真的看到了，那么又是用的什么手段呢？
“嗯，洛古临修炼的绝学名为天眼通。能窥见他人不能窥之事。而这天眼通还能通过你所残留的气息，看到你的某些记忆片段。”昭月缓缓解释道。
却是让姜肆神魂一颤，身上杀念疯狂流转，难以压制。
此人必须死！
洛古临看到了他的记忆，二人又因为昭月的事，结下了梁子，那么便很可能对其记忆之中的人下手，比如陆芊尘。
感知到姜肆身上气息后，昭月赶忙开口，“放心好了，他活不了多久了。”
“之所以要对你下手，便是因为他察觉到了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于是才会动手搅局。”
“什么意思？”姜肆诧异，看着前方的青焱寒流。
下一刻，那青焱寒流本源，竟突然急剧收缩，好似被黑洞吞噬般。
好似一片汪洋的青焱寒流，只是十息左右便彻底被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圆球吸收掉来。
随后那圆球渐渐消散，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姜肆被眼前场景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他甚至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你背后那人出手了。”昭月解释道。
姜肆闻言，心脏都要炸裂开来，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身后之人？百炼魔君？可百炼魔君只是命府境界，真的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他难以置信，无论如何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百炼魔君的手段。
毕竟那死道海中一双眼睛的震撼，就远超了百炼魔君命府的威压。
他到这一刻，彻底的迷糊了，难道自己背后之人不是百炼魔君？
可昭月曾抓出了姜肆身上的孽龙，并明确表示孽龙属于自己背后之人。
而那孽龙自然来自于孽龙定格，也就是百炼魔君的法器。
那自己背后之人不是百炼魔君又能是谁？
此刻的他就好似置身于迷雾重重，看不清前路，回头亦是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