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赛飞儿的后方牵制,白厄他们突进的极其艰难,几乎全靠缇安的百界门在转移。
瑕蝶说道:“白厄阁下,我来断后!”
缇安说道:“小白......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白厄握着剑,咬着牙,哪怕将血流干,也一步一步,近乎疯魔的杀入了云石天宫。
“那刻夏!!”
大殿之上,那刻夏转身,一如既往的强调说道:“叫我阿那克萨戈拉斯。”
“呼......呼......”
白厄双眼因充血而通红,他没有半句话语,只是带着纯粹的杀意怒吼道:“死!!”
嗡!
大剑挥出恐怖的音爆,眼看着就要将那刻夏一分两半。
那刻夏忍不住发出了傲慢的轻哼,讥讽道:“白厄,看看你现在这没脑子的样子,简直跟马戏团里的小丑一样滑稽可笑。”
那刻夏抬手,看不清他的动作,迅速而精准的以恰到好处的力道击打在白厄的薄弱点,他的剑锋瞬间失衡,将身体都带飞了出去。
啪!
那刻夏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扇在了白厄脸上,牙齿都打飞了出去。
友情破颜掌!
那刻夏一边教训白厄,一边嘲讽道:“你正手无力,反手不精,脚步松散,反应迟钝......没一个动作像样的,就你还想杀我?做你的美梦!”
“呃啊!”白厄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挣扎了半天都爬不起来。
嗒嗒......
那刻夏拾级而下,俯瞰着白厄,缓缓说道:“我愚蠢的学生啊,你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这就是翁法罗斯的救世主?逐火之旅还真是个笑话。”
白厄虚弱的轻声说道:“那也比你扭曲人心要好!”
那刻夏摇了摇头,理直气壮的冷笑说道:“我只是不希望世界走向错误的道路。”
白厄心中汹涌的怒火,竟然神奇的让他强撑着站了起来,声嘶力竭的呐喊道:“创造一个不在乎人们心灵的世界,有什么用?!”
“阿那克萨戈拉斯,不管你怎么粉饰自己的行为,灵根都是邪恶的,是扭曲的!”
那刻夏平静的凝视着白厄那怒目圆睁的双瞳。
这一刻,他们仿佛又恢复了老师和学生的身份,在树庭的教室中,激烈的辩论。
那刻夏眺望着远处的天空,忽然近乎自言自语的问道:“鸟为什么会飞?”
开幕雷击!
白厄瞬间就被震慑的动弹不得,双眼无神的喃喃复述道:“鸟.......为什么会飞。”
那刻夏面对着智慧之树发光的枝桠,平静的说道:“是因为他们想要飞上天际?可这不可能是答案。这只是浪漫主义者的一厢情愿,我也曾拥有过同样的理念,跨越童年的渴求,可我却无法仅是因为想要......就能够做到。”
白厄感觉到自己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刻夏再次咄咄逼人的问道:“为什么只有翁法罗斯的天空是不得触碰的禁忌?为什么星空近在咫尺,我们却无法靠近?”
那刻夏的眼睛锐利的像一把刀,刺的白厄喘不过气来,他的声音像是万载不化的寒冰,让白厄的血液凝固:“为什么我们生来便匍匐在地,命运已被预言?”
“鸟为什么会飞?是因为它们必须飞上天际。”
当终焉的陨星在白垩纪降下,唯有自由的鸟儿,才能跳出既定的灭亡。
那刻夏抬起头,天空盘旋的飞鸟倒映在他的眼瞳,那是灵根诞生后,由翁法罗斯人自己,创造出的第一个生命。
“你是说鸟儿们想要飞上天际,因此它们为自己打造了双翼。”
就像是缇宝、缇安、缇宁的火箭,生灵总是渴望着天空,向往着自由。
那刻夏对白厄说道:“我听过伊卡洛斯的故事,他与自己身为工匠的父亲,一同插上用羽毛制成的翅膀,试图逃离监禁他们的岛屿。”
“但他却不愿听从父亲的劝告,飞往了他不该到达的高度,而后太阳融化了用于固定羽毛的蜡,使他溺亡于大海。”
那刻夏绕着白厄转圈踱步,用表演般浮夸疑惑的口吻说道:“难道他不是因为自大?”
那刻夏自问自答,像是在跟一个不存在的幻影对话,惊讶说道:“你的意思是,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亲口说过,他将飞上天际,并且以坠落迎接自己的胜利!”
那刻夏脚步加快,说道:“可这与他的理想完全相反,甚至可以说,他希望自己的理想遭到践踏。”
这其实正是那刻夏原先的结局,用自己的生命验证了翁法罗斯的轮回,而后近乎玩闹般的消失。
奥赫玛城中远远传来的喊杀声,正在逐渐平息,空旷的云石天宫中连心跳的回响声都觉得很吵,白厄全神贯注的听着那刻夏的话语,他忽然觉得很奇怪,仿佛身体的情绪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那刻夏没有注意到白厄的异样,继续说道:“可这有什么意义?只是为了用自己的失败,来告诉别人不要飞的太高?”
“.......鸟为什么会飞。”
“因为他们曾经见到过最初的鸟,一颗高贵如月的心,试图...去触摸天顶,而坠亡在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