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们七嘴八舌，畅所欲言。
高思听了一会儿，终于听明白了，敢情这帮专家研究了一个星期了，竟然还有人质疑这东西是不是一台量子计算机。这就有点儿无语了吧，难不成专家们一直都在象牙塔里关着，只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
“为什么连是不是量子计算机都不能确定啊？”高思觉得奇怪，就低声向林媛问道。
“这很正常，量子计算机又没有什么标准化的设计，外观上千差万别。而且，这台缴获的设备，作战中心拿着像宝贝一样供着，不能摸不能碰的，谁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林媛解释道。
“不让摸不让碰？前几天我接待过几个专家，也没管那么严啊。你如果有兴趣，我应该能带你进去。”
两人小声聊了几句，就见一位专家举起手示意了一下。
“您请讲。”方海峰很客气地对专家说道。
“我仔细看了那段运行在量子计算机上的程序，程序是用quil编写的。程序相当复杂，同时动用了个量子位进行计算，但是却没有对计算结果进行有效输出。能不能让在座的专家针对这段量子计算程序发表一下看法？”专家说道。
“您刚才说，程序没有对计算结果进行输出，这是什么意思？在座有很多同志都跟我一样，是部队或者警察出身，我相信可能有很多人都听不懂。”方海峰问道。
“哦，是这样的。量子计算与传统计算一样，都有一个输入计算调节，然后计算，再把计算结果输出的过程。如果这台设备是用于做量子计算的，那么上面的程序就理所应当对计算结果进行输出。而这段程序恰恰没有输出。这就是有人认为这台设备根本不是用来做量子计算的原因。”专家很耐心地解释道。
方海峰点了点头说道：“我听懂了。那么这段只有输入和计算过程，没有输出的程序，会不会就是犯罪嫌疑人供词中提到的时间漂流瓶？各位专家怎么看？”
会议室里再次响起争论的声音。
情况丝毫没有好转。在座专家可不是来帮你破案的，他们是来看个量子位的量子计算机的。
大家七嘴八舌，其实就是想问问能不能把设备开起来用用。结果方海峰毫不犹豫地矢口否决。理由也很简单，这是敌人的设备，彻底搞清楚情况之前，绝对不能开机运行。因为量子计算机的程序是保存在经典计算机里的，这才得以让专家们看到。
讨论了一个多小时，会议没有丝毫进展。至于那个时间漂流瓶，没有哪个专家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样讨论肯定不行。完全是瞎子摸象啊。”高思小声叹道。
“要不你劝劝领导？”林媛笑着小声说道。
会后，高思拉上林媛，直奔方海峰的办公室。
还没敲门，就听见里面有人大声说话。
“幼稚！你以为敌人都是白给的吗？你知道这东西里头有什么机关？搞不好就是个特洛伊木马，运行起来直接就着了敌人给你设下的圈套！”一听就是方海峰的声音，这位平时温和的参谋长不知道为什么又爆了。
想到偷听首长吵架不太合适，高思扭头就想离开，没想到办公室们一下子被拉开，高思跟拉开门准备出来的王伟宁四目相对。
“王队，您也在啊。”高思一点儿也不尴尬，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进来吧，趁着方参谋长正在气头儿上，有什么话赶紧说。”王伟宁笑呵呵的，看起来一点儿都没动气，直接把门敞开。
方海峰哪能听不出来王伟宁在拿他开涮，他也没把高思当外人，直接吼道：“你特么别拿我开涮啊，当了这么多年警察，脑子里一点儿弦儿都没有？我特么……”
话说到半截儿，突然看见跟着高思走进来的林媛。林媛算不上什么大美女，但是身材出众，又是管理企业好几年的高级知识分子，一身的气质在那儿摆着呢。方海峰一看，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一般，后面的立马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方参谋长，王队，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林媛，华夏科技大学的算法学博士，高性能计算专家，乐趣超算中心的负责人。这位是方海峰参谋长，这位是王伟宁大队长。”高思介绍道。
“二位首长好。”林媛很识趣地收敛了一下她的女强人气质，很温柔地向两人问好。
“坐吧。你们俩是不是也是来劝我启动量子计算机的？”方海峰已经控制住了刚才的情绪，语气平和地说道。
“方参谋长，我完全理解您对这件事情的担忧。如果这台设备真的能对人的意识进行控制，那确实风险很大。但是彻底把设备封存起来肯定也不是办法。我的意见是，咱们一定要相信科学，绝对不能因噎废食，只要有助于理清案情，必要的风险还是应该承担的。”高思分析道。
“不是我因噎废食，是这件事情现在已经上达天庭，必须谨慎行事。我们现在普通的计算机芯片还差着一大截子呢，现在又来一个量子计算机。专家不都说了吗？个量子比特，比咱们国家最先进的量子计算机快无数倍！这是碾压式的优势啊。人家随随便便把绝对碾压你的设备放在一个普通小区的地下室里头。手里头是不是还有更高级的量子计算机你知道吗？你敢随便开机吗？你能承担开机后的后果吗？”方海峰此时并没有发飙，他很有耐心地对事情的利害关系进行了逐一解答。
“你的恐惧来自于你的无知。”王伟宁不急不缓地在旁边补了一句。
王伟宁一说话，方海峰就像被踩了猫尾巴一样，直接就蹦了起来。
“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口无遮拦？你现在很无知无畏倒是真的。这是能够改变一个国家国运的大杀器，按照专家的说法，这一台的算力，可能超过了一个国家所有的超算中心的总和。这就是在冷兵器时代炫耀步枪。你不怕？不怕行吗？”方海峰回怼道。
“既然这玩意是冷兵器时代的步枪，那不更应该开两枪研究研究？”王伟宁说道。
“开个屁！你现在都不知道枪口对着谁，你就敢开枪？”方海峰是真急了，直接爆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