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思端了一杯茶，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吸溜吸溜地喝着。
“你怎么神出鬼没的突然就跑到津门去了？”赵福存见高思来了，就随便找了个话题开聊。
高思当然不能说是去找庄祖琴。他叹了一口气道：“哎呀，麻烦不断啊。我去津门的事儿，跟今天跳楼的案子还有点关系。”
赵福存一下子来了精神：“到底什么情况？”
“有一种基因疾病，名叫pSAd视神经萎缩症。有这种基因缺陷的人一旦发病，就会迅速发展成失明。”
“不是，高思，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赵福存问道。
“听着，别打岔。我前不久遇到过一次车祸，昨天在津门遭遇了下毒，还有今天这个来咱们楼顶上往下跳的。这三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的孩子都得了pSAd。”高思故意停下来，等赵福存理解。
赵福存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这帮人为了赚钱给孩子治病，所以才杀你的任务。”
“没那么简单。如果仅仅是赚钱治病，那赚钱的方法可太多了。而且那个跳楼的马健收到钱之后，也就没必要跳楼了。”
“对哦。”赵福存若有所思：“那是不是有人控制了特效药的供应渠道？”
“没错。这种特效药的专利持有方是一家棒国药企。他们在世界各地主动联系患者，但他们的药物在任何国家都无法买到，患者必须前往棒国接受治疗。这显然不合逻辑。”高思说道。
“你上次说，要去棒国报仇，就是指这件事儿吗？”赵福存问道。
“不是，这种事儿找你也没用。我是需要你在棒国股市上狙击一个名叫寰宇株式会社的娱乐公司。这家公司的老板叫朴正宰，他跟王善良有点过节，曾经对叶知秋下过黑手，上次在游艇上跟高文婷起了冲突，还把文婷打伤了。这个人贪婪好色、劣迹斑斑，你说这仇咱要不要报？”
“报！必须得报。上礼拜让老六带人跑了一趟棒国，注册了一家棒国公司，租了线路，也部署了高频交易系统，现在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高思没想到大家的执行力这么强，心里很是畅快。
他挑了个大拇指笑道：“你这执行力牛逼啊。我还琢磨着拉上队伍去一趟棒国，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儿都做掉呢。”
“这些事儿哪用得着你操心，你把东风给我们吹起来就行了。”赵福存笑着说道。
高思不明所以，问道：“什么东风？”
“嘿……你跟我装糊涂是吧。股票短期内的涨跌情况你得给我们圈个圈儿啊。咱们利润的95%都要靠你这画圈儿实现。单凭高频交易，利润实在太低了。”赵福存说道。
高思恍然大悟：“哦，你说这个呀，这事儿我搞定。对了，你准备往棒国股市里投多少钱？”
“20亿华夏币，差不多相当于4000亿韩元，应该够了。”赵福存说道。
“太少了，咱们这回是出门打仗，准备充足点儿，穷家富路嘛。这样吧，我海外账户里还有30多亿美金，换成韩元差不多有4万亿，你把这些钱都用上，咱们速战速决。”
赵福存瞬间石化。虽然他这几个月来每天都会接触海量资金，但高思随手就拿出30亿美金的行为还是让他大为震惊。
“卧靠老四，我是不是永远都没法理解你有多有钱？这也忒夸张了吧。”
高思笑了笑说道：“不夸张。这已经是我全部的家底儿了。我还是那句话，对于咱们兄弟来说，眼睛别总盯在钱上。津巴布韦通货膨胀的时候钱多不多？一张纸币的面值就100兆亿。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津巴布韦搞经济，天地银行都叹气。”
“那倒也是。我有点儿好奇，钱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呢？”
赵福存是真好奇这个问题。他元宵节后就开始跟高思在一起工作，两人没谈过股权，也没讨论过发多少工资。不是赵福存一个人这样，宿舍里的另外五个兄弟都是如此。问过高思，高思就说了一句话：你们随便定个数就行。
宿舍五兄弟为了工资的事儿讨论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最后赵福存一拍脑袋，干脆第一年先定个100万年薪，凑个整就得了。
韭菜实验室请来的数学人才，基本上也都是一口价搞定，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工作才能更纯粹。反正一家抢钱割韭菜的公司，还真不在乎这仨瓜俩枣的。
高思沉思了几秒钟，很认真地答道：“有句老话说得好，钱花了才是自己的。还有一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钱这个东西，说白了就是一张通用欠条。所有想要赚钱的人都欠你的。就算是鬼，只要它想赚钱，就得为你办事。”
赵福存听得半懂不懂，问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大上的理解呢，你眼里的钱跟别人也没什么不同啊。”
高思笑道：“本来也没什么不同。只是谁主动谁被动的差别罢了。我给你举个例子。比如说钻石算是很贵的东西，很多女孩都觉得，结婚了就应该拥有一颗钻石作为定情信物，对吧。”
赵福存点点头。
“但是，很多人也都知道，钻石的储量极大，如果放量开采，根本算不上什么珍贵的东西。而且，现在钻石还能人工合成，就更不值钱了。所以他们联合起来创造了钻石经济，他们限制产能，同时通过宣传，让人们只买不卖，这样钻石就变得值钱了。你说，在拍卖会上拍下巨大钻石的人牛逼，还是创造了钻石游戏规则的人牛逼？”
“哦，我好像懂了。所以你也在试图创造游戏规则？”赵福存问道。
“差不多吧。比如说，沈云妹就彻底改变了音乐版权收入的分配规则，小鹏汽车正在试图创造出全新的交通模式。张在波，他在尝试改变建造的模式，这可能会引发整个制造业的动荡。还有熊永亮，他的公司在把基因当做积木玩儿，你以为他只是在复原那些死去的动物吗？未来基因工程带来的影响必然会不可限量。”
“你投资的所有项目都是在改变和创造规则？”
高思突然笑道：“差不多，不过韭菜实验室除外，这是一家专门抢钱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