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面前的我，是三十好几的我。”
“失约那个人也是我，写文档的人也是我。”
“先解释为什么失约的问题。”他抬手，扯着她的衣角，拉到了沙发上坐着，又拿起了她脖子上搭着毛巾，给她擦着头发，“你的头发湿了，我给你擦一下吧。”
“失约并非我本意，只是那一天睡过去之后，我醒来就是现在了。”
“那一天我们去看房的时候？”星野转头，惊讶地看着他，“怪不得我感觉那天的你有些不一样。”
“我还以为是我判断错了。”
“至于我们为什么要给你写文档。”孤爪研磨把她重新转回去，继续给她擦着头发，“我只是想着，以我三十岁的经验，可能会对你的人生道路上的选择会有一点的帮助。”
“我也希望你可以继续在排球的路上继续前进。”
“现在看来，好像事情真的如我所愿了。”
眼泪好像就是在这个时候落下来的，她低着脑袋，努力地控制着自己情绪。 她成为他和她所愿的人，她也一直在排球的道路上不断前进着，她还和他再一次相遇了。
是上天觉得她太苦了吗？所以在当她尝到了一个甜头之后，紧接着下一个甜头也来了。
孤爪研磨能感受到她身体在微微地颤抖着，她哭了吗？
可是这没什么好哭的，这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刚结束的春高舞台，紧接着马上到来的世联赛舞台，到后面的意大利的舞台，还有奥运会的舞台。
这些都是她即将踏上的地方。
星野正不断地调整着呼吸，试图把眼泪收回去，背后忽然一重。
她不用回头看，也闻到了属于孤爪研磨身上淡淡清香，和她身上地香味融为了一体，从她的背后爬了上来，一直蔓延到她的脖子，她的身体，她的每一处器官。
灯影晃荡，她陷入了一阵莫须有的眩晕。
带着香味的怀抱，温暖的怀抱，属于他的温度涌遍了全身，耳朵似是感知到了她的情绪，红的要命。星野闭了闭眼，她听到了她潜藏在心底的心跳——
那是连她自己也不敢多思多想的情绪，却被他这般轻而易举地挑动了起来。
星野一直以来都有一个秘密。
谁也不知道。
她喜欢这个孤爪研磨。
可是他炙热的怀抱，会让她心生了一丝妄想。
她会以为孤爪研磨也喜欢他。
可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就是，觉得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
所以她不敢问。
什么也不敢问，连他究竟是谁，她也是到了今天，无路可走之下踩稳了出口。
星野重新睁开了眼。
夜光闪烁，如同一刹那明亮的心，试卷上的答案清晰，她什么东鞥看得清清楚楚了。
“星野，好久不见。”耳畔呼吸烫的香火，孤爪研磨说，“我很想你。”
手里的纸巾和星野的心，在这一句话间，一起直直地坠落了下去，泛起了一阵涟漪。
“你……”星野想问他是什么意思，喜欢呢？还是不喜欢呢？想是什么意思呢？是朋友之间的想念，还是爱人之间的想念，还是……
她要问吗？
问出来的结果万一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呢？
万一问出来了，他们又一次分道扬镳了呢？越是长大，星野所顾虑的事情也变得越来越多。她在感情上太像一个小孩子了，所以很害怕失去什么。
即便从未拥有过。
“忘记说了。”孤爪研磨把她的身体扭转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认真地说道：“我喜欢你，星野。”
“从很早之前，我就喜欢你了。”
“你喜欢我吗？”
喜欢她？他喜欢她？他真的喜欢她吗？星野的眼里闪过了不可置信，很早又是什么时候……是国中吗？又是什么时候？
还是他三十岁的那个时候……
“无论是那个你，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不被你吸引。”孤爪研磨只需要盯着她的眼神转动，大概就是知道了她的想法， 她总是这样。
对什么事情都没有什么自信，也就只有排球上充满了无限自信。
于是到了感情、到了课业，又变得自卑。
很难想象，自信和自卑会在这样一位世代第一主攻中出现。这般响亮的名头，也只让她的自信在排球上增加了。
“所以。”孤爪研磨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他慢慢地问道：“你喜欢我吗？”
“……”星野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只是张了张嘴。
她只能努力地点了点头。
她喜欢他。
她喜欢他，从很早就喜欢了。
“如果你喜欢我。”孤爪研磨的目光早已经在她的唇上盯了很久，他像是一只蛊惑人心的猫妖一样，“亲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