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忙着运土、运沙、运石的藏兵、蒙古兵、波斯兵。在晨曦微光中,根本看不清明军杀出。
弥漫的灰尘,也遮挡了达赖巴图尔的视线。
甚至,明军的隆隆马蹄声,也淹没在了填护城河的嘈杂声里。
“杀......”
冲到刚好被填平的护城河边,刘体纯大喝一声,手中关公大刀,一刀挥出。
咔嚓......一声,一个灰头土脸、高大魁梧的藏兵,立马被一刀削去脑袋。
战马向前,刘体纯狂舞关公大刀。
刀锋反弹晨曦,遇脑袋则削、遇身子则斩,刀光闪过,刀刃竟不沾血迹。
刘奎爷挥舞大刀,带着一千零八十三名好汉,冲进灰尘弥漫的旷野,遇人杀人、遇马杀马、遇旗砍旗。
二十万西域大军,万万没想到,残败的明军竟然敢主动出击,个个吓得愣住。
犹如巨汉,在睡梦中被锤中软肋。固始汗的二十万西域大军,一击之下,全军溃逃。
他们没有可以地狱刀枪剑戟的铠甲!也没有反击明军的兵器!更没有死战不退的决心!
个个扔掉背篓、扔掉布袋、扔掉砂囊、扔掉一切阻碍逃跑的东西,落荒而逃。
站在大纛旗下,负责整个大工程的固始汗和弟弟达赖巴图尔,看到明军杀开,也懵了!
刘体纯看到大纛旗,一勒马缰,就朝着固始汗、达赖巴图尔杀来。
固始汗最为勇猛的好儿子:三子阿玉什,看到刘体纯杀来,大惊,提着弯刀,就冲上来。
一步跨上前,提刀大吼:“父王,快走!”
刘体纯看有人挡道,心下大怒:“找死!”
手中关公大刀,狠狠一刀撩出!
当......的一声炸响。
战马前冲的力量,也聚集在刀锋之上。
一刀之威势,竟将人高马大的阿玉什震飞三丈之外,滚倒在泥地里。
刀锋威势未减,刘体纯狠狠一刀,将固始汗的大纛旗,给一刀斩断,倒在尘土里。
固始汗、达赖巴图尔大恐,一转身,趁机立马狂逃。
翻滚三圈才停稳的阿玉什,也慌忙爬起,吐出一口鲜血,连滚带爬,还跟着始固汗狂逃。
刘体纯大怒,策马前冲,猛然举刀,一刀飞掷。
嗖.....的一声,关公大刀狠狠扎入阿玉什的后背,直接将阿玉什钉在地上,抖了几下,便不得动弹。
刘体纯策马上去,一把握住刀把,轻轻一提,抽出大刀。
胯下战马,马蹄踏过阿玉什的尸首,继续追击固始汗和达赖巴图尔。
滴血大刀一指,大吼:“宰了他们!”
刘奎带着一众兄弟,也追了上来,立即跟着追击。
突然,斜刺里,固始汗的左膀右臂:长子达延、六子鄂齐尔,慌乱中,快速纠集得两百多骑兵。猛冲上来,挡住刘体纯、刘奎和追杀的明军。
“父王快走!”
达延、鄂齐尔大声吼叫着,在灰尘弥漫的天空下,火星撞地球般,与刘体纯、刘奎及一众明军,疯狂厮杀在一起。
一边要杀入侵者,一边要保爹。
两边都是死战,都绝不退缩。
一刀又一刀,直杀得鲜血横流、尸首成山。
慢慢的,达延、鄂齐尔身边的兄弟,一个一个倒下,近乎死绝。
达延身中一刀,死战不退。
鄂齐尔胸甲被砍开,散发鏖战。
回过神来的固始汗和达赖巴图尔,听出追杀出来的明军骑兵,只有一千多人,顿时恼羞成怒。
“狗日的,胆敢偷袭老子!”
“弟兄们,宰了这伙明军!”
“杀一个脑袋,赏银一百两!”
固始汗财大气粗,举刀怒吼,指挥一众惊魂未定的士兵,重先杀回来。
“弟兄们,为阿玉什报仇,杀......”达赖巴图尔也提刀大吼,立马带领一众亲兵,助阵达延、鄂齐尔。
刘体纯、刘奎和一众兄弟,猛冲敌军之时。
袁立、蓝鸿带着一万多明军,也紧跟战马尘,趁着弥漫的灰尘,蜂拥而出。
一人帅一半将士向左,一人帅一半将士向右,在死人堆里,低头摸索铁箭、弩箭。
古有诸葛亮草船借箭,今有刘体纯斩旗偷箭,相得益彰。
刘体纯看时间差不多了,看敌军纷纷掉头杀回,心知战事已毕。
立即提刀勒马,大吼:“刘奎,撤......”
“弟兄们,撤......”
刘奎一刀斩飞一个番兵,立即勒马而回。
受伤的达延、鄂齐尔,竟不敢追击。
达赖巴图尔急忙上前,帮着两个侄儿包扎伤口。
固始汗冲过来,抬头看之时,刘体纯、刘奎和一众明军骑兵,已冲进了镇海门。
袁立、蓝鸿则带着出城捡箭的明军,分别从南门迎薰门、北门拱辰门撤回,未损一兵一卒,全身而退。
退出城内,刘体纯、刘奎一清点,一千零八十三个好汉,一战折损了三百二十八人,活着回来七百五十五人。
袁立、蓝鸿一清点,共捡得铁箭十万八千支、弩箭三千支。
刘体纯泪目道:死的三百多个兄弟,值了!
镇海门下,固始汗、达赖巴图尔、达延、鄂齐尔及一众文臣武将,看着惨死的固始汗三子阿玉什、以及泥泞污秽的汗国大纛旗,个个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仗,实在太窝囊了!
“狗日的明军,怎么一下子冒出那么多人呢?”固始汗实在气不过,这仗败得,太不可言喻了。
“父王,儿臣已经查明。”
“贼将驱赶百姓上城守卫,敲锣打鼓,蒙蔽咱们。”
“随后,以骑兵出城突袭,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最后,再派其余明军出城,拾捡箭支,搬回城内。”
“如今,城外掉落的箭支,都被他们捡光了。”
“这帮老鼠!”固始汗咬着牙,狠狠诅咒着。
一抬头,看着自己的长子:“达延。”
“儿臣在。”
“全军缟素,祭祀阿玉什。”
“祭祀完成,全军攻城,全军屠城。”
“攻破城池,大索十日。男女老幼,一个不留。”
“儿臣遵命!”还包扎着伤口的达延,立马大声领命。
他右手紧握刀,抬头看着西宁城镇海门城头、摇旗呐喊的百姓,死死咬牙。
心中喃喃:
“我呸,啥也不是!”
“城破之日,看你们还欢不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