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哗啦……”
嘈杂刺耳的声音在陈九歌耳边响起,惊扰了他的美梦。
陈九歌微微皱眉,翻了个身。
他吧唧两下嘴,口水流了一脸。
陈九歌刚刚做了一个很舒服,很美妙的梦。
这个梦很温暖,让人回味无穷。
他不愿从梦中醒来。
“哐当!”又是一声大响。
熟睡中的陈九歌眉头皱起,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谁啊,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陈九歌又翻了个身,想要继续沉睡,回味那灵魂飞升的感觉。
“噗嗵!”
他忽然感觉身下一空,失重感传来。
陈九歌心中一惊,赶忙睁开双眸。
他刚睁开眼,身子就已经稳稳的躺在坚实的地面上。
头顶太阳斜挂在天边,天色微明,晨光熹微。
看这天色,大概是卯时左右。
随着陈九歌落地,那道一直不停的“哗啦”声忽然停住了。
“九……九爷?”
一道嘶哑,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入陈九歌耳中。
陈九歌皱眉,扭头看向声音源头。
只一眼,陈九歌便愣住了。
他面前两尺的地方,站着一个熟人。
那人身穿棕色衣衫,右臂处空空荡荡,腰间悬着一柄长剑,左手、肩头拉着一根绳子,粗糙的麻绳摩擦着对方的肩膀,隐隐能看到肩膀处有血渍浸湿了衣服。
“是你?”
陈九歌认出王劲松,面露惊讶:“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眼前的王劲松面色苍白,右臂空荡,气色极差。
陈九歌视线顺着王劲松肩上的麻绳看去。
他忽然发现自己坐在地上,身旁是一块大门板,门板顶部被凿了一个洞。
粗糙的麻绳穿过孔洞,门板成了一辆“板车”。
陈九歌怔了一瞬,明白了。
王劲松用一块大门板拉着自己,不知要去什么地方。
“九……九爷,您醒了?”
王劲松脸上露出一抹激动之色,俯下身子,从怀中取出水袋,递向陈九歌。
“九爷,您喝水。”
陈九歌刚想拒绝,他忽然感觉喉咙发痛,又干又涩。
没办法,陈九歌赶忙接过王劲松递来的水袋,大口痛饮起来。
他一口气将水袋喝干,喉咙处的干涩这才缓和过来。
“呼呼……”
陈九歌喘了两口粗气,感觉身体乏力,很是虚弱。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陈九歌面露疑惑,看向王劲松。
王劲松眼看陈九歌将水袋喝光,咽了两下口水,说道:“九爷,我们已经离开剑宫了。”
“离开剑宫了?”
陈九歌环顾四周,发现他在一条宽阔的土路上。
看样子,好像是通往某处的官道。
陈九歌微微皱眉,伸手轻揉眉心,试着回忆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
他记得……
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一抹皎洁的月光,以及……
那一具洁白的胴体。
陈九歌愣了一瞬,眼眸轻眨。
他想起来了。
自己刚刚并不是做了一个美梦。
而是真的做了一些事。
“嘶……”
陈九歌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项莺她是疯了吗?
他记得自己曾借助月光,在床上看到一滩鲜红的血迹。
项莺是处子。
陈九歌手指轻揉眉间,有些想不通。
“九爷?”
“九爷?”
王劲松喊了陈九歌两声。
陈九歌回过神,深吸一口气,恢复镇定道:“我怎么出的剑宫,中间发生了什么,全都告诉我。”
“好……”
王劲松放下绳子,也一屁股坐在地上,给陈九歌讲述中间发生的事情。
“昨天晚上,我刚练完剑,躺到床上睡觉。”
“还没睡多久,就听到一声炸响。”
“我吓得赶忙爬起来,拿起剑跑出门,然后我就看到……”
王劲松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剑主关押你们四人的一个房顶忽然炸开。”
“房顶?”
陈九歌闻言皱眉,问道:“谁的房顶?”
“第几个房子?”
“第二个。”
王劲松回忆了一下说道。
“是木清寒?”陈九歌眼眸微眯,眼中闪过一抹匪夷所思。
木清寒武功低微,怎么可能把房顶弄炸。
“不是她,是……是项姑娘。”
王劲松回想起昨晚的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项莺?”
陈九歌瞪大双眸,面露惊色。
旋即,他恍然大悟。
“坏了!”
“我成鼎炉了!”
陈九歌面露痛色,捶胸顿足。
王劲松见陈九歌情绪激动,有些不明所以。
他挠了挠头,继续说道:“等我赶过去,看到项姑娘挥手斩出剑气,一剑斩破了房顶。”
“随后剑主赶来,两人开始动手。”
“交手过程中,项姑娘随手斩出的一道剑气,斩偏了,我运气不好,剑气朝着我这边飞来。”
“我拔剑抵挡,剑气刚撞到剑上,剑就断了……”
“然后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醒来,就只剩一只手臂。”
“项姑娘站在我面前,出手点穴,止住了我的血。”
“她让我先带着你离开。”
王劲松回忆昨夜发生的事,想起自己醒来后,一片狼藉、混乱,满地鲜血、残肢的剑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然后我找了块门板,拉着九爷你,就逃出了剑宫。”
王劲松将事情经过说给了陈九歌。
陈九歌听完,表情呆滞,有些难以置信。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虚弱、无力的身子。
“我药劲这么大吗?”
想到这里。
陈九歌忍不住叹了口气,喃喃低语道:“项莺为了脱困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竟然敢采补我。”
想起昨晚那幕,陈九歌嘴角忍不住勾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不算亏。
“倒是这项莺藏的够深的,竟然还会剑法。”
“随手挥出剑气,看来她对剑道的理解不在我之下啊……”
陈九歌感慨了两句。
他弄清楚事情经过,弯曲手臂,想将自己从地上撑起来。
可能是因为采补的原因,现在陈九歌浑身没有半分力气。
丹田更是隐隐作痛,一点内力都感觉不到。
陈九歌暗道不愧是万剑山庄的封尽奇毒,当真奇绝。
他试着撑了自己两下,胳膊绵软无力,没能撑起来。
王劲松赶忙上前,将陈九歌搀了起来。
陈九歌像是想起什么,一拍脑袋,看向王劲松问道:“我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