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宠花迷,韵声八百,许府药房内堂,逸兴遄飞,妙趣横生。
桃花落尽,春意阑珊,许明骞依依不舍,离开云娇,展臂,拥她在怀,为她盖好锦被。
“与你戏谑,意犹未尽,余兴无穷,倘使可以日日不休、时时不息,那该多好。”
宁洁薇轻轻,捶他一下。
“哼,老爷总拿这种话,羞折妾身。”
许明骞趁机,擒住她的手,力道,仍留一缕韵魅。
“此乃实话。”
“你不是说,喜欢听我讲实话吗?”
宁洁薇吃痛,眉心微颦。
“喜欢。”
“然则,老爷说实话,不见诚实样子,一贯没个正形。”
许明骞翻身,重新影覆娇柔。
“我一本正经,你却道,没个正形。”
“恰好,我有醋意未消,再让你感受一番,没个正形,是哪般模样。”
宁洁薇慌忙推他,怎奈,完全推不动。
“老爷且慢,三姐姐说了,纵趣伤身。”
“请老爷,仔细贵体康健。”
许明骞无视她的气力,落唇阵阵,激起涟漪点点。
“趁着我还有心劲,不至年迈无力,我们只管享乐,伤身与否,以后再说。”
宁洁薇奋力挣扎。
“老爷三思,当心,误负良机。”
许明骞扣住她的双手。
“我此行,便是不负良辰之意。”
宁洁薇抬高一分声调,正颜厉色提醒。
“我是说,良机。”
“老爷莫非忘却,我在施计?假使博儿等急,找来药房,听见响动,老爷羞不羞?”
许明骞兴致难消,不愿停下。
“外屋锁着门,我们在内堂,他听不见。”
宁洁薇娇哭假泣,楚楚可怜。
“老爷别闹,我们晚上继续,好不好?”
许明骞勉为其难,松开她的手,坐起身子。
“好吧。”
他尤是在意,认真叮嘱。
“你务必等我,不准自行睡去。”
宁洁薇双颊,霞色绚丽。
“是,妾身绝不食言。”
许明骞整理被子,帮她盖好。
“你躺着,我去给你拿衣裳。”
宁洁薇嫣然一笑。
“谢老爷。”
许明骞眷恋难舍,抚摸她的小脸,走下软榻,简单穿好衣裳,离开内堂。
见他取来一件新衣,宁洁薇惑然不解。
“这是哪来的衣裳?”
许明骞笑颜,温情盈然。
“前日闲时,我新买来的,已经洗干净。”
“送给你。”
他展开裙子,示于她前。
“看看样式,喜欢吗?”
宁洁薇裹着被子,坐起来。
“喜欢。”
“但是,我来取药,顺道换一件衣裳,古怪之举,如何向博儿解释?”
许明骞坐在她的身旁。
“你就说,原先衣裙,不小心弄脏。”
宁洁薇瞥他一眼,伸出手,接过裙子。
“理由牵强,怎么听,都像是偷情、随意找的借口。”
“老爷这丈夫,当得一点不像丈夫,每每行趣,不在居处,挑着地方,偷偷摸摸。”
许明骞轻轻拂开玉手,掀开被子,细致温柔,为她穿衣。
“这种事,自是偷偷摸摸,哪能当着别人的面?”
“妻子,由着他人赏看,我可豁不出去。”
宁洁薇捏捏他的脸。
“老爷说得头头是道,实际又是另一回事。”
“次次做戏偷欢,要么,我是他人妻子,背着丈夫,同你嬉戏;要么,你是他人丈夫,背着妻子,与我玩耍。情到浓时,迫我唤你夫君,听着,好似你不是我的夫君。”
“老爷英姿气概,浩然正直,背地里,却是这副状貌,妾身满觉瞠目咋舌。”
许明骞不疾不徐穿衣,怡颜悦色言谈。
“逸趣,即是如此。”
“你还小,什么也不懂,成天说我奇怪,殊不知,多的是这样的人。”
他穿好衣裳,一把揽过她的雪肩。
“你唯思怪异,不觉舒心?方才,也不知是谁,求要不绝,欢呼不迭?”
“你这小家伙,惯会口是心非调侃我,依我看,你这小嘴,欠收拾……”
见他覆唇而上,宁洁薇惶惶缩首,躲进他的怀中。
“你坏你坏,老爷这样说,妾身羞怯。”
“老爷执着这般逸趣,娶我做甚?莫如,任我嫁给他人,你再行乐。到时,不需做戏,我本就是他人妻子。”
许明骞深眷,目炫心愉。
“逸趣,做戏足矣。”
“夫妻恩爱,做戏,方得趣味,你若真成他人妻子,我反倒不喜欢。”
话至此处,外头传来一阵声响。
宁洁薇一惊。
“有人来取药?”
许明骞扶她,下软榻。
“不是。”
“我吩咐栾悸,以敲门声、信号声,禀知情况。”
“夫人和媛儿谈话已毕,你速速回居,继续施计。”
他自一旁药柜,取出一个药盒,放在她手中。
“伤药,我提前备好,给。”
……
须臾,宁洁薇回到迤逦居。
“我衣裳,被洒扫下人不慎弄湿,便等在客房,命人去取一件干净衣裳,不料,那侍女是新来的,笨手笨脚,耽误多时。”
“博儿,久等。”
望之脂粉霞绮,完美交织,相映风情万方,许烁博一眼心醉,不能移目。
“孩儿等候姨娘,孝道使然,理所应当。”
“姨娘不必忧愁,孩儿甘心乐意。”
宁洁薇放下药盒,转而,打开柜子,拿出一条丝巾。
“你帮我,蒙上眼睛,好吗?”
许烁博急不可耐,走近她。
“是,孩儿遵命。”
他怀几分紧张,接过丝巾,蒙住她的双眼,手法纯熟,锁系成结。
他有意无意,贴得很近,咫尺之距,二者气息,氤氲交融。
知她看不见,他表露锐色,细细端量佳人天姿。
“姨娘莫怕摔倒,我扶着你,走去软榻。”
宁洁薇娇软无力。
“眼前一片黑暗,我好怕,你一定扶稳我,不要放手。”
许烁博勾唇,一抹忻悦。
“姨娘宽心,一步步,慢慢走。”
宁洁薇战战兢兢走着,故作摔跤,一声娇呼。
“啊!”
许烁博乘机,抱住她。
“姨娘当心。”
宁洁薇哭腔嘤嘤。
“博儿,我好害怕,幸好有你在。”
“早知道,先走到软榻边,再让你系上丝巾,我实是迟笨,连这么简单的事也想不到。”
“你现在帮我解开,一会儿再系,好不好?”
许烁博细语哄话。
“解开,又系上,多麻烦。姨娘别怕,马上就到。”
此时,冷蔓已经来到迤逦居,特意下令,不用通禀。
入眼,儿子扶着宁洁薇,行至软榻,宁洁薇蒙着眼睛坐下,儿子立于一旁,突然宽衣解带。
冷蔓耐性,登时全无,疾步跑去,怒喝诘问。
“你们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