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州郊外
狂风如猛兽般呼啸肆虐,吹得草木沙沙作响,似是天地间奏响的悲歌。
一名身着粗布麻衣的青年,手持一柄寒光凛冽的飞剑,傲立风中,双眸之中仇恨的火焰熊熊燃烧。
在他对面,赫然立着一只青面獠牙的狼妖,周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妖气。
石立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狼妖,那眼神仿佛要将狼妖千刀万剐。
这狼妖,正是十二年前屠戮黑山村,辱他母亲、杀他父亲的罪魁祸首。
遥想当年,黑山村宛如世外桃源,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与世无争的宁静生活。
清晨,袅袅炊烟从屋顶升起,孩子们在田间嬉笑玩耍,老人们坐在村口晒着太阳,一派祥和之景。
然而,狼妖白岳的出现,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
它以村民为食,所到之处,鲜血四溅,惨叫连连。
它施展妖术,将整个村庄封锁,村民们插翅难逃,只能在无尽的恐惧中瑟瑟发抖。
石立的母亲,一位温柔善良、勤劳持家的妇人,被这狼妖百般欺辱,那凄惨的哭声至今仍在石立耳边回荡。
石立的父亲,一位勤劳朴实、顶天立地的庄稼汉,为了保护家人,挺身而出,与狼妖殊死搏斗,最终惨死在狼妖的利爪之下,鲜血染红了土地。
整个黑山村,在狼妖的肆虐下,沦为一片人间炼狱。
村民们死伤无数,幸存者寥寥无几,曾经热闹的村庄变得死寂沉沉,断壁残垣间弥漫着浓浓的哀伤。
时隔多年,石立历经无数艰难险阻,日夜苦练道法,终于有了报仇的能力。
今日,他誓要将这狼妖斩于剑下,为父母报仇,为黑山村的村民们讨回公道。
“你不能杀我!我是镇妖司力士!”
狼妖白岳声厉色荏地叫嚷着,声音尖锐刺耳,如同夜枭的啼叫,令人毛骨悚然。
石立满脸恨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怒喝道:“你作恶多端,辱我母,杀我父,屠了整个村子,你就算当了宰相,也掩盖不了你身上的罪孽!今日,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狼妖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它深知今日若不拼死一搏,恐怕难以逃脱这青年剑下的厄运。
只见它猛地祭出一件短刀,那短刀闪烁着幽冷的光芒,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向着石立偷袭而去,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
石立反应极快,他手中本命飞剑一挥,“铛”的一声,短刀便被斩飞,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远远地落在地上。
紧接着,他凌空一掌,一道雷光从掌心打出,雷光闪烁,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向着狼妖轰去。
“轰!”
雷光如同一颗流星般砸向狼妖,狼妖在地上狼狈地打滚,险之又险地躲过了雷光。
它心中又惊又怒,没想到这石立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厉害的本事,惊恐之下,毫无战意,化为一道黑烟,向着北方逃窜而去。
石立满脸恨意,穷追不舍。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这狼妖,为父母报仇,为黑山村的村民们讨回公道。
他手持飞剑,如同一道流星般在天空中划过,紧紧地跟在狼妖身后,衣袂飘飘,宛如战神下凡。
就在这时,一道强大的血气突然袭来,如同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石立的去路。石立心中一惊,连忙稳住身形,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出现在眼前。
这男子身着黑色甲胄,甲胄上闪烁着幽冷的光芒,仿佛是由星辰铸就。
他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息,一人一枪,宛若蛟龙出海,气势骇人,正是镇妖司的李栋梁。
“你是何人!为何追杀我镇妖司的人。”
李栋梁目光如电,紧紧地盯着石立,声音低沉而威严。
石立毫不畏惧,大声道:“将军!他是妖!一个作恶无数,满手鲜血的妖!他罪行累累,罪该万死!今日我定要将他斩杀,以慰我父母和黑山村村民的在天之灵!”
李栋梁脸色一变,问道:“你有何证据!”
石立深吸一口气,满腔恨意如潮水般涌出,他大声说道:“我叫石立,出生在黑山村,我的父母都是本分的农户。十二年前这个狼妖突然来到我们村子,以村民为食,以妖术封锁村庄,欺辱我母,还害死我父,黑山村的村民都可以作证。将军若不信,大可派人去黑山村查证!”
李栋梁闻言,眉头紧皱,看向狼妖问道:“白岳,你有何话说?”
狼妖白岳眼珠一转,连忙道:“李将军!我曾经确实做了一些错事,犯了一些妖都会犯的错误,可是那时候是大乾朝,我还是一个野妖,不懂人间的规矩。”
“可是现在是大魏朝,我受陛下的感化已经改邪归正,成了大魏的良民,现在我是镇妖司的力士,我为镇妖司流过血,我为镇妖司立过功。将军可不能听信这小子的一面之词啊!”
李栋梁看向石立,说道:“石公子,白岳的过错,本官会如实上报朝廷,朝廷自会秉公处置!你切莫要冲动行事。”
石立抬起手中的剑,指向李栋梁,眼中满是愤怒,大声道:“我就想问一句,如果你的母亲被人侮辱,被当着面侮辱,你受得了吗?”
李栋梁沉默片刻,说道:“我受不了,但国有国法,石公子你无权处决任何人,白岳犯了错,犯了罪,那也要交由官府,交由朝廷审判处置。这是朝廷的规矩,也是天下的公道。”
狼妖白岳在一旁叫嚷:“对!对!你无权处置我!你一介草民,袭击朝廷官员,你触犯了律法,我要告你,我白岳是懂法的妖。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李栋梁喝斥道:“你住嘴!你犯下的罪行,本官自会查个水落石出!”
狼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却也不敢再言语,只是恶狠狠地盯着石立,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石立心中悲愤交加,愤怒地吼道:“官府!朝廷!还不是官官相护!如若不然,这等满手血腥,以人为食的妖怎么可能进入镇妖司!你们不辨忠奸,我不信你们,有仇我自己报!”
话落,石立祭出飞剑,向着李栋梁和狼妖攻去。
他的剑法凌厉无比,每一剑都如同一道道流星划过夜空,让人眼花缭乱。
李栋梁见状,也不敢大意,周身血气澎湃,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手中长枪一抖,枪法如龙,枪影闪烁,与石立的飞剑碰撞在一起,发出阵阵金铁交鸣之声。
石立虽然道法精妙,但毕竟年轻,实力不足,而李栋梁身为镇妖司的高手,早已达到武尊之境,实力强大,几个回合下来,石立渐渐有些力不从心,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李栋梁看准时机,一枪刺出,枪尖如同一道闪电,直逼石立的胸口。
石立连忙侧身躲避,但还是被枪尖划破了衣衫,在胸口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衫。
紧接着,李栋梁又是一掌打出,这一掌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如同一座大山般向石立压来。
石立躲避不及,被这一掌击中,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石立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感到浑身剧痛,仿佛骨头都要散架了一般。
李栋梁看着石立,心中也有些不忍,沉声道:“石公子,你今日若就此罢手,本官可以既往不咎,白岳之事,本官定会秉公处理。你且莫要再执迷不悟,否则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石立咬着牙,缓缓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眼含恨意道:“今日我不是你的对手,但这仇我一定会报!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了这狼妖,为父母和村民们报仇雪恨!”
话落,石立化为一道剑光,消失在夜色之中。
狼妖白岳对着李栋梁拱手,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多谢将军出手相助!将军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李栋梁神情冷漠,说道:“你的罪行我会如实上报,你好自为之吧。若你当真犯下那些恶行,就算你入了镇妖司,也难逃律法的制裁。”
白岳不以为然道:“将军,我都说过了,我是犯了一些错,但我犯错的时候,那是大乾朝,你难道要用大乾的刀,斩我这个大魏朝的官?况且,本官能进入镇妖司,是受了飞廉镇抚使的征召,难道你要为区区几个蝼蚁,与镇抚使大人为难?将军可要想清楚了。”
李栋梁一言不发,腾空而起,心中滋味难明。
他以斩妖为己任,何曾想到与妖成了同僚,与禽兽为伍,这是多么可笑。
明知妖物作恶多端,非但不能斩杀,反而要出面保护!
这是什么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