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序风暴星海。
死星遍布，死寂，空荡。
时不时有雷火闪烁，罡风呼啸。
除此外，再无半分生机。
玄雷疯癫的跪在虚空，双手合十，护着掌心虚弱的雷韵。
雷光很微弱了，几近溃散。
“不！师兄！你不要走……”
“师兄，你不要再留我一个人了。”
万般的恳求，未能留住掌心的雷韵。
雷光骤然变弱，消散于寰宇。
老疯子嚎啕大哭，“师兄！”
远处。
应渊微叹了一口气。
应渊不愿去欺骗，更不忍心去欺骗一个疯癫了亿万年的修士。
但元凤说的对。
疯癫之人，分不清真假，让他再见到曾经最亲，最信任的人，未尝不是一种救赎。
应渊通过老疯子的记忆，见过元雷模样！
他身着一袭雷袍，雷厉风行，丰神俊朗，眉心有一道灰色雷纹印记，证明着他掌握恐怖的毁灭神雷！
老疯子正嚎啕大哭。
一双厚重的手，从背后轻拍了一下玄雷。
玄雷下意识回头，神情愣怔。
便见着应*雷霆大帝*渊正面带微笑，“小六，亿万年不见，师兄想你了。”
嗡！
噗！
玄雷经历了短暂的失神后，猛然扑进应渊怀中。
在师兄面前，玄雷从来都不是威严高高在上的第二殿主！
从来都是最小的师弟！
“师兄，师兄，你去哪了，我好想你。”
应渊安抚着玄雷，缓声道：“师弟，你忘了，雷霆一战，师兄受了重伤，不得已躲藏起来了。”
“对！对！对！师兄我想起来了，咱们去扫灭血狱金窟，遭遇了伏击，都受伤了。”
玄雷话音落下。
应渊、元凤、祖龙等面色皆微微一变，略显凝重。
显然！
应渊变成雷霆大帝的模样安抚玄雷，效果拔群！
他情绪不但稳定了，而且还想起了当年往事！
应渊缓声道：“小六，你知道的，师兄脑袋受了重创，导致元神、神念受损，有很多事情记不清了。”
“小六，你还记得在血狱金窟一战时，血狱金窟之主，明明胜券在握，为什么没成功呢？”
应渊引导问道。
玄雷听着师兄询问，双眸愣怔，变得沧桑，似乎在努力回忆过往。
“啊！痛…好痛…我想不起来……”
“啊…呜呜…师兄，我真的想不起来……”
“我分不清…真的分不清……”
应渊连忙道：“没事，想不起来，不用想了。”
应渊挥手祭出三光神水，准备为其疗伤。
嗡！
玄雷一手捂着头，另一手突然握住了应渊手腕。
元凤、祖龙双眸一缩，‘发现了…纵使疯癫，也有着如此敏锐洞察？’
出乎众人意料。
玄雷痛声道：“师兄，你也受伤了，你先疗伤，不要浪费在师弟身上……”
应渊缓声安抚，“小六听话！这圣水，师兄多的是，先给你疗伤。”
数百万滴三光神水，涌入玄雷识海！
他的识海，杂乱，弥漫着创伤，以及激动欣喜！
玄雷巅峰时期，可能是混元无极大罗金仙巅峰境的修士，识海浩瀚无垠！
数百万滴三光神水，进入其识海，如同向汪洋大海中滴落万滴雨水，杯水车薪。
只能暂时缓解他的痛苦，疗伤蕴养效果甚微。
不知过了多久。
玄雷脸上的痛苦减轻了许多，猛地睁开双眸，抬手搓出四十九道雷兽，袭向混沌圣鼠。
混沌圣鼠遭遇袭击，瞬间都哭了，“妈妈的！为什么又是我啊？”
应渊双眸一缩，呵斥道：“小六！住手！你在干嘛！”
玄雷怒声，“他说大师兄您死了！贼子！当罚！”
应渊也是麻了，连忙道：“小六！不得无礼！”
“他们都是师兄的道友！”
应渊又道：“小六，你在看看他是谁！”
轰！
玄雷身影一闪，站在混沌圣鼠面前，盯着他瞧了又瞧，“有六分像…可又不像……”
混沌圣鼠瑟瑟发抖，“像什么？”
玄雷突然握住了混沌圣鼠的双手，“多的一批族长，你原来没死啊！”
第一次见面时，玄雷就将混沌圣鼠认成了多的一批！
这会儿经过师兄提醒，再次认错了。
混沌圣鼠脸直抽筋，四十五度战术后仰，叉腰道：“不错！我…我…我是多的一批！”
“圣鼠族长道兄，你不是被杀了吗？”
混沌圣鼠急中生智，“对啊！我快死了！但是多亏了雷霆大帝啊，若不是他救了我……”
混沌圣鼠也看出来了，只要疯狂吹嘘老疯子的师兄，就能赢得好感！
玄雷闻言重重点头，“原来是师兄救了你，那就不奇怪了。”
咔嚓！
轰！
混沌雷声轰鸣！罡风席卷，异火蔓延！
应渊双眸微缩，“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先出去！”
“跟紧我！”
玄雷仅仅跟在师兄身后，似又想起了什么，又指向混沌圣鼠，“师兄，圣鼠族长知道怎么离开无序风暴星海啊，当年他就随意穿梭过……”
混沌圣鼠：‘？？我焯！诽谤！诽谤！我真的不知道！’
混沌圣鼠赶紧翻出了白眼，左手六，右手七，一走一瘸，“我脑子也受伤了，我现在是半个智障…对！我是智障……”
应渊遗憾摇头，“现在靠不了圣鼠族长了。”
玄雷大笑，拍了拍胸脯，“那靠我！”
“我会！圣鼠族长教了我两手！”
“喝！雷光引路！”玄雷轻喝一声，开始捏动古朴法印。
呼吸间，便结出了一座雷道玄妙法阵！
玄雷之力，破开了空间！
“师兄，咱们可以走了。”
无序风暴星海，本质上多重堆积的空间，因为错乱无章，进入其中，非常容易迷失！
迷失在无序的空间，再难找到走出去的路！
想要出去！就要在错乱中，得到指引！
方能走出！
应渊暗地里与元凤、祖龙等对视，‘他的行为…逻辑…愈发清晰了…不知道还能哄多久…’
‘一旦他知道真相，盛怒之下，吾等可能遭到反噬！’
‘接下来时刻保持戒心！’
因为正常的修士，永远无法了解疯癫修士的内心，也无法预料到，他下一刻会做什么。
“收到！”
元凤、祖龙、孙悟空、混沌圣鼠、苏晚照有序进入玄雷开辟的雷道法阵当中。
应渊半只脚迈入法阵当中，又突然回眸，凝望无序星海深处。
‘究竟是什么东西…切割了贫道之前蔓延的神念……’
‘追踪过来…毫无痕迹……’
应渊可以笃定，无序星海深处，有东西在注视着自己！以及…对方绝对是有灵智！
任何躲在暗处的观察应渊的眼睛，都能被应渊的直觉感觉到！
这次！亦不例外！
应渊再次向无序星海深处蔓延出神念！
蔓延亿亿万里…未感知到任何生灵！
应渊收回目光，进入雷光法阵当中。
无垠的深处。
一双眸子注视着应渊离去的背影，低语：“道，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