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金瓯不可缺
天微微亮，床上的动作刚停。
“简姐姐，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梁冠柏从身后抱紧简苎。
“你不用费别的心思了，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茗毅就是你的儿子。”简苎心一横，把掩埋心底的秘密说出。此后，是死是活，她也不管了。【高至昡，你说过只爱我，现在，我要让你这个负心人无子送终。】
梁冠柏兴奋地抱着人又开始，与此同时，窗外响起惊雷，有种地动山摇的震感。王宫里还在埋头苦啃的高至昡，心没来由地一阵揪裂，仿若被电闪雷鸣直击，痛得他不得不放开女人。
元老公公连忙出来：“大王，你想先用膳还是先沐浴？”
高至昡这才伸头出来看天色。
【啊，都到第二天了。】
“先沐浴吧。”高至昡下床。
“好的。”公公挂上喜色，命人去准备。
“王后还在祈福没回来吗？”高至昡沐浴完，漫不经心地问。
“回大王，昨日至今几场暴风雨，王后说恐有不太平之兆，她要多为大王和太子公主祈福。”
“嗯。”高至昡洗浴后神清气爽，“宣第五太医。”
“是的大王。”
“臣叩见大王，愿吾王康健。”
“康健，嗯，寡人就是要问健康问题。”
“臣遵命。”第五太医顺势上前把脉，“大王今日脉象颇乱，可是……”
“乱吗？”高至昡挑了挑眉，“昨日到今日宠幸上百位女子，直觉神清气爽，犹如回到年轻时。”
第五太医眼皮突突，上百位？
“第五！”
“大王。”
“寡人问你，有没什么办法，可以确定子嗣的血脉？”
“大王，现行的认亲方法，大多依赖经验和智慧。若你想要确切无误的手段，怕是很有难度。”
“现在都有哪些方法？”
“滴血认亲、滴骨法以及察貌法是最主要的，不知大王想确定谁的血脉？”
“太子。”高至昡直视第五太医，后者心下大骇。
“大王，王族血脉自确定至诞生，都有相关宫人跟进。这要造假，可能性不高，成功的机会也不大。”
“有人说，子该肖父。可要是子不肖父，寡人该怎么办？”
第五太医摸了摸胡子：“嗯……大王是标准的北域长相，若按察貌法，太子也该类同。然而，太子长相偏南域，确实比较奇怪。不过，这不能说明子嗣就有问题。比如，臣曾游历南域，兵尚国现太子尚武，长得牛高马大、威武雄壮、豪迈粗犷，而他父亲现任兵尚王，就显得比较矮小精细了。”
“尚武也有可能不是兵尚王儿子啊。”
“不，臣家族有部分血亲分散梁国，亦即现在的杏林国，以及兵尚国。众所周知，杏林国曾出过羊母宗，该宗孕育天下名医，而臣，就是在两国游历之时，无意洞见羊母宗此等天外之地，被折服进去学习，最后学有所成，出外为医。臣的族人，亦有出外为医的。现任兵尚国太子尚武，就是由我族人全程跟进至诞生，他的血缘绝无差错，肯定是现任兵尚王的儿子。”
“那……”高至昡皱眉，“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了吗？”
“大王，你培养太子多年，是出现了什么契机，让你怀疑起了太子的血脉？”第五太医拱手行礼，“说出来，或许臣能有些灵感。”
“太子生母，也就是王后简苎，她是普通出身的女子，寡人认识她时，她都已经过了及笄之年。反观皇后袁幔，她很小就被齐国送来当质子，寡人和她一起长大的，自然知道她没有其他男人。”
“大王是担心，王后简苎遇见你之前，有过别的男人？”
“是有这个顾虑。”
“那大王和她，就是，大王应该知道，嗯，她是不是，是不是，那个……”第五太医老脸一红，艰难组织语言。
“行了，寡人知道你想问什么，她是处女。”高至昡简单直白。
“呵呵呵。”第五太医尴尬地笑，“那不就证明王后先前并无其他男子吗？”
“百密恐有一疏。就怕她跟了寡人后，还和别的男人有接触。”
“可是大王，依据呢？你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才会突然有这个顾虑。”
“依据就是，就是太子过于平庸，连大王兄老年得来的儿子都不如。”
“大王，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你不能因为太子没有传承到你在政治上的水平，就质疑他不是你的儿子。前质子柯尤澎就是个典型例子。柯氏家风清正，其他人都好好的，不也难免出了个柯尤澎那样的浪荡子么？”
“第五你说的寡人都明白。”高至昡烦躁地猛喝几杯茶，“实在要深挖原因，寡人也说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以前没有，现在忽然有了的。”
“感觉太子不是你儿子？”
“对。”
“大王，储君会影响国祚，尤其现在你没有其他男丁可选。”第五太医脸色凝重，“若你真要查下去，需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以及相应的准备。不能说，最后查到太子是假的，而大王你，找不到替代的人去当储君。”
“砰”，茶杯落地，碎裂一地。
“大王，茶杯可碎，金瓯不可缺。”第五太医起身行礼，“臣告退。”
第五太医从高至昡王爷爷开始就当太医了，一直忠心耿耿，性子也比较直。高至昡已经没有什么长辈（被残害了），因此一直敬重第五太医，视他为家中长辈。此番他自己要走，高至昡也没生气，只认真思考他的话。
是啊，血脉可以查，太子也可以假。然而，后续呢？谁来当继任的储君？
头疼，早知道就不那么早杀光高家人了，连个替代的都找不到。
“诅咒力量已逐步显现，你，生不出儿子。”方鹤枝的话，声声回响，震耳欲聋。宫外再次响起惊雷，高至昡身体就像被雷公锤直敲五脏六腑，痛不堪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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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高至昡在简苎寝宫坐着，捂了下胸口，脸色不善地看后者一脸含春。
“见过大王。”简苎收回笑容，并不愉快地行礼，还抽空想起对方宠幸许多女子的画面，又想作呕了。
“啊……”简苎大惊失色，“大王，你做什么？放开我。”
高至昡把简苎甩到床上：“寡人要你继续为寡人生儿子。”